黄婵一震,结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关心一鸣……”
“关心?”许慕宜嘴角勾起一个尤其冷冽的弧度,“如果您真关心他,就不会在这时候问出这种问题。难道你儿子的命,比他现在爱的是男人或者是女人更重要?如果真这样,我倒想反问你一声,如果里面真有一鸣的对象,怎么了?难道你又想赶他出家门?你可别忘了,你的家还是袁一鸣给你保住的!”
黄婵身子颤了颤,眼里又有泪花。
许慕宜看她这样,也说不出的可怜,还是可恨。
爱上同性就如此罪无可赦吗?
“黄阿姨,不管一鸣是什么样,他还有一个身份,是你的儿子,这一点,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这也是为什么,在你做出那种伤害他的事之后,他还会义无反顾的保护你!你可以不理解,不接受,可有些事,我希望你等他醒来后,向他道歉!虽然也许袁一鸣并不需要。”
许慕宜说到最后,脸上寒冰一片。
见黄婵还是一副“我最悲伤我最委屈”的模样,她心中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无言的愤怒,或者两者兼有之。
她握紧拳头,正想再说几句,就看到苏觅呆呆的从黄婵身后走过来,她身边,还跟着黎静。
黎静脸色阴暗,直勾勾的盯住黄婵,也不知是恨,还是厌恶。
许慕宜心一紧,也不知道刚刚的对话,他们两人听到多少。
她下意识挡在黄婵面前,对着苏觅道,“怎么了?”
苏觅道,“他找你,还有,立诚问什么时候送那黄阿姨回家,他好安排车。”
许慕宜见她神色如常,不由悄悄松了一口气。
“现在就送黄阿姨走吧。”说了,她又看向黎静,语气淡了几分,“找我什么事?”
黎静收回落在黄婵身上的阴冷视线,走到许慕宜身边,“我联系了个脑科专家,半小时左右就会过来,到时你带进去给袁一鸣检查下。”
“我代表一鸣谢谢你,可,我想专家这方面,傅斯年会自己安排……”许慕宜沉默了下,轻声道。
“傅斯年兴许在商界是个奇才,可他不是医生,不懂治病。我找那人虽然年纪有些大,可他是港城脑科的泰山北斗,要不是当初他欠我一个人情,只怕我也请不来他。”黎静沉声道,“许慕宜,事关一鸣的性命!”
许慕宜想了想,“那这事,你亲自跟傅斯年说吧。”
黎静眉头紧蹙,“你觉得我会害一鸣不成?就傅斯年那莽夫,肯定不会答应……”
“难道在你眼里傅斯年就这么不理智?黎静,如果你请的人真那么厉害,傅斯年为了一鸣,肯定会同意的。可如果你请的人,徒有虚名……”许慕宜摇摇头,“不管谁出面,傅斯年也不会让那人碰袁一鸣。”
“你现在倒是很了解他。”黎静声音多了几分讽刺,可他到底
还是点头,“行了,我自己与他商量便是。”
许慕宜点点头,两人正要往病房走,突然黎静顿住脚步。
“你刚刚跟那老太婆说的,谢谢。”
许慕宜淡淡道,“我又不是为了你,再说,你对一鸣的伤害不比她的小。”
黎静垂下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轻轻敲了下病房的门,许慕宜才推开门走进去。
傅斯年一看黎静去而复返,眼里冷意一闪,就听许慕宜轻声道,“黎静请了一个脑科专家过来……”
说着,她看向黎静,意示让他说下去。
黎静也立刻懂了,“我联系了周宇教授,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傅斯年皱皱眉,黎致远已经站起来,“省军那个周宇?”
黎静点头,黎致远拍了拍傅斯年的肩,低声道:“那老头子三年前退休去了美国,听说在美国研究了项新的技术,不必做开颅手术就能去除颅内淤血!一鸣现在是颅内淤血不散,又无法动手术,周宇比我刚刚想的那几个人都靠谱,他来了,说不定一鸣真有救!”
傅斯年静默片刻,而后看向黎静,“医生可以留下,你……”
黎静干脆道,“等确定袁一鸣没事了,我立刻离开。”
说着,他转身就走出了病房。
傅斯年坐回病床前,黎致远看着黎静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许慕宜看出来,走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
黎致远轻声道,“他是怎么能请动周宇的?”
他蹙了蹙眉,“周宇一直在美国,马上就能过来,意思是,昨晚袁一鸣动手术时,他就联系了周宇,为什么刚刚一直不说,要等到现在才吭声?”
许慕宜一愣,“是不是,他,他之前也不确定那周教授会不会及时赶来?”
黎致远摇摇头,“之前不确定,怎么老傅一来,他就确定了?呵,你是不了解他的心思有多深,他肯定有什么藏着没说。”
许慕宜急道,“那你怎么同意让那周宇来给袁一鸣治病呢?不会有问题吧?”
“生命安全肯定是不用担心的,我见过周宇,也知道他的医术,不过黎静得好好看着,他的承诺,没一句能信。我看说不定他是想趁这个机会,又来勾搭一,鸣。”黎致远皱皱眉,一脸不屑。
许慕宜松了一口气,“我听说他是亲大哥?你们这也算兄弟相杀吧?”
“哼,我可没他这种卑鄙无耻的大哥。”黎致远呸了声,神情满是不屑。
许慕宜正想说话,就听傅斯年低低咳了声。
“我倒是不知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如此亲近了!”
这醋意……乖乖!
黎致远不由打了个寒颤,连声道,“误会误会,只是说点事。那个……既然周宇教授要来,我先去门口确认下,哦对了,老傅,你不知道你做手术时,许慕宜多着急,哭了好几次呢。”
傅斯年抬头看向许慕宜,许慕宜面红耳赤道,
“我才没有,黎致远,你不许走!”
可黎致远急忙关上门,完全就当没听到许慕宜的喊声。
许慕宜正想也出去,就听傅斯年站起来,便走向她边淡淡问道,“是没哭,还是没急?”
“都……都没。”许慕宜一惊,下意识往门口连退几步,傅斯年却伸手抓住她的手。
“那刚刚出手术室时,你哭着跑向我,是我的错觉了?”
许慕宜咬住下唇没有吭声,傅斯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低了几分,“许慕宜,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谎的样子很可爱?”
脸,唰的红了。
许慕宜撇开头,闷闷道,“我看你是被那雪儿下药,还没醒,不然,怎么会油嘴滑舌说这种话!”
“你吃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