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年?”杜组的话让我震惊,此前我从未接触过灵符,也不知道这灵符有什么奇特之处,总觉得昨晚我能画出灵符实数偶然,可好像又不算偶然,因为在画吞星的时候我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灵符修炼之难不仅仅在于要原模原样的画出灵符,更重要的是要能够感受到灵符内所蕴藏的仙灵之力,这对修行者要求极高,手、眼、笔三者的结合,加上对灵符本身的感悟,许多人学习数月才能画出一个完整的符号,而你竟然可以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就画出一套完整的十二张的初级灵符,甚至没有丝毫失误。只可惜你是个混妖,否则假以时日以你的悟性,说不定真的可以打破常规,位列仙班呢!”
“位列仙班?”
杜组看着一脸疑惑的我十分笃定的点了点头,“天地灵根枯竭以后,莫说凡人修炼,就是妖魔都无法长久的存活,近当代的驱魔道人在灵符上悟出奥义,他们修行灵符之术以求接近仙道,只可惜灵符的奥义远大于修道本身,从1949年至今,还从未听说有人得道飞升过,甚至许多人修道数十年都无法为自己延长一天的寿命。”
“杜组你是说修行灵符之术可以使人延长寿命吗?”
杜组点了点头,“灵符之中蕴含了仙灵之力,修行灵符本身就是一个对自身血脉提升的过程,如果悟到了高级灵符的奥义,我想是可以为道人延长寿命的。”
本来我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如今杜组的话又让我对灵符之术生出了一丝希望,人活一世尚有百余载,凭什么我就只就能活二三十年。做妖的宿命或许我无法更改,但活下去的希望没人可以替我剥夺。
杜组很快就看出了我的心思,“你们混妖通常只有我们人类三分之一的寿命,而且妖与常人不同,我不知道修习灵符对你是否会有帮助,不过你确实很有修炼灵符之术的天赋,过几日你随我回妖管局见见我爷爷,或许他能有好的建议给你。”
与杜组的这次交谈让我收获很多,不光是对灵符之术的了解,更重要的是杜组让我看到了希望,活下去的希望。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如果混妖的寿命真的只有二三十年,那么我祖上的血脉为何会一直流传至今,我以前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现在仔细想想我的父母移居澳洲一事确实存在着很多的疑点,而我爷爷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留下这样两本奇书。《驱魔六式》我已经告诉了杜组,而《聚阳散》我却选择闭口不提,主要是因为这《聚阳散》中记载的一些事件太不寻常,在我还没有能力揭开这些谜题之前我不想它被更多的人知晓。
“我始终相信每个人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得到一些东西,就像杜组你认为我对修行灵符之术很有天赋一样,说不上来我有预感这或许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杜组过来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凡事皆有因果,或许混妖对修行灵符之术本身就有着特殊的天赋,只不过寻常的混妖怎么会和你一般想到如这此奇妙的灵符使用之法呢!”
我点了点头,“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尽快查出任瑶瑶一案的幕后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你说的很对,我们付出了这么多,绝不能让凶手就这样逍遥法外。”
窗外一轮明月孤照,月下人影对坐侃侃而谈,这样的画面仿佛又回到了警局,又回到了我们彻夜不眠通宵达旦讨论案情的日子,只是此时的我们再没有了警局的保障,没有了团队的帮忙,也没有了人民对我们的敬仰,我们还剩的就只是内心对真相的渴求,对的死者不公的悲悯。天地浩然正气,英杰惺惺相惜之情在我与杜组心间油然而生。
“杜组,既然你爷爷是妖管局的局长那这毕全一事想必你应该查的很清楚了吧?”
杜组点了点头,“基本上都了解的差不多了,这毕全是十年前我爷爷亲手收的关门弟子,他天资颇高,在灵符上的造诣也远远胜过我的父亲,我爷爷一心想让他接手妖管局,可他心术不正,竟然痴迷上了上古神器上的仙灵之力,他认为灵符之术是修行之法的微末之术,根本毫无前途,要想飞升仙界必须要得到更多的仙灵之力,而收集上古神器就是最有效的方法,可是上古神器岂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通常这些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毕全在他堂哥毕方那里得知了刘天的事情,他想方设法从谢家口中套出了七宝琉璃盏的下落,此前被残忍灭口的谢斌就是毕全在打探谢家秘密时临时收的弟子。”
若不是杜组亲口所言,我还真不敢相信这毕全竟然可以为了达到目的如此的不择手段,“可这些你爷爷的妖管局不管吗?”
“唉!”杜组低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怎么不管,我爷爷多次劝阻无效后就想动用家法废掉毕全的一生修为,只可惜如今的毕全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妖管局内他再无敌手,加上他多年苦心经营聚集了一大票混妖在身边,我爷爷的妖管局也着实是拿他毫无办法啊。”
“没办法就任由着他胡作非为吗?”
“自然不能任由他如此伤天害理的胡作非为,我与我的师兄任棋已经商量过了,硬拼我们或许不是毕全的对手,不过我们可以智取。”
“智取?”
杜组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据我所知七宝琉璃盏的碎片他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现在就还差一块,而这一块就是此前任瑶瑶在大岷山中得到的那一块。”
我疑惑看了看杜组,“那块不是在教授毕方的手上吗?”
杜组摇了摇头,“教授毕方给我们的那块的确是任瑶瑶交给他的,不过是假的。”
“假的?”
“没错,任瑶瑶又不傻,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交给别人,据任瑶瑶的父亲任棋所说,那一块真的七宝琉璃盏碎片很可能是在任瑶瑶的男朋友手中。”
“她男朋友?”此前我们去任瑶瑶学校调查的时候她的室友就说过,任瑶瑶是有男朋友的,可原先我们都以为任瑶瑶这个所谓的男朋友是教授毕方,后来这个猜想被我和杜组给否定了。
“原来任瑶瑶的这个男朋友是真有其人啊,我一直以为那就是任瑶瑶舍友的猜想罢了。”
杜组看着我笑了笑,“有时候女生的猜想还是很准的。”
经过我与杜组的彻夜分析,如今能否缉拿凶手归案的关键就在任瑶瑶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朋友身上了,任瑶瑶被害他不可能无动于衷。毕全得宝心切,一定是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网去找这个任瑶瑶的男朋友,所以我和杜组必须要赶在他们之前找到这个神秘的家伙。
“时间不早了,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躺一躺吗?”
“这里,”我放眼把这个房间都搜索了一遍,看来看去就只有两张破旧的沙发可以让我们躺躺。
“还能有沙发已经很不错了,你也快躺一会吧,明天一早还要出发去川县呢。”
“川县?”
杜组闭着眼躺在沙发上,“川县是任棋的老家,他的父母都在川县,任瑶瑶从小就在川县长大,我想那里应该会有些有用的线索。”
深夜里杜组已经安然睡去,可我却辗转难眠,这一个多月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从初见厉鬼刘天到我火烧林宅,一路追查,通灵协会,鼹安,猫妖,妖管局,奇异的灵符之术,甚至我还没有从上一个震惊之中缓过神来又会被下一个事情震惊。
仿佛我生命的前二十六年都被我复制重播一样活的毫无趣味,而这短短一个月,经历的大起大落让我体会到了生命存在的真正意义,我试着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那种疼痛的感觉让我确信这样的精彩不是在梦里,这样的生活还会继续,我突然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向往。
没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杜组,突然有一种感觉,就像我在别人的世界活了26年,做了别人半辈子的配角,如今我活进了自己的世界里,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去书写我不一样的人生,哪怕这样的生活只有短短的一两年或是几个月!
第二天一早我和杜组简装出行,离开了昌临市,没有了闹市的喧嚣,森林、田野、一片接一片的油菜花,放空自我,在这样的环境下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一般。
“杜组,那天任棋来警局说家里有老人去世了,去世的就是他这川县的父母吗?”
“别胡说,人家父母活的好好的,去世的是他的岳丈,得了食道癌人早就不行了,谁知道会在任瑶瑶出事的节骨眼上闭了眼,这任棋也是够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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