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崆峒考中解元的消息传来,崆峒的脑袋都是懵的,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侄儿,崆峒只将崆峒拽到身边,拿着崆峒的脑袋看了起来,不一会,崆峒便觉脑袋有些晕,赶忙言道:“大伯,大伯,你别再转了,再让你转下去,我非得栽在地上不可,若是家中便也罢了,总不能让我丢脸,丢到姑父家,你说是吗。”
崆峒听闻此言,不由好笑的言道:“没想到我们崆峒还是个要脸面的,行行行,难得家里出了个解元,那自然是解元说什么,我们听什么了,就是不知道解元有没有其他的吩咐,若是有的话,都说出来,大伯今天都为你做到。”
且不提崆峒与崆峒二人更像父子,只说,贾政那边,此时还没缓过神来,见崆峒将儿子给放了下来,忙揪到了身边道:“你该不会作弊了吧。”
崆峒翻了个白眼,他的确是做了,可却也敢保证,没有人能发现的了,自然不会再提起,索性言道:“爹爹,我倒是想,可那么多人都被扔了出来,我可不认为,我能做到不被发现。”
听了这话,贾政倒是相信儿子的话,毕竟他也是考过科举的,查的有多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想到这里,贾政到底露出了一个笑模样道:“不可骄傲。”
听了这话,贾母顿时也没了言语,钱财虽好,也要有命享才好。深吸口气,贾母忙望向儿子道:“那英齐,你要将她带回去吗。”
点了点头,崆峒这才接口言道:“到底是我的侄女,娘,我又如何能见死不救,我这就去和老师商量,另外娘,你要不要将大哥,二哥一起领回去,如今这情况,可不是他们玩的转的。”
见妻子意动,贾政忙赞许的望了儿子一眼,这才搂着妻子道:“英齐说的对,便是你对他们有再多的不满,好歹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难不成你还真能看着他们死不成。”
一个“死”字,终将贾母所有的伪装,所有的不满都碎了个干净,扭头没好气的瞪着英齐道:“不是要带这个死丫头回去吗,还不去商量。”
崆峒“哦”了一声,忙跑了出去。
看见魏月一直望着自己,贾母没好气的骂了两句,终是和丈夫二人,来到了旁边的院子里,只可惜,显然林巧英如今真的恨毒了这个婆婆,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那模样,只一眼,便让贾母火冒三丈了起来。
贾政见状,忙拽着妻子,自己抢先言道:“我们要回村子里住一些日子,我和你娘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跟着一起回去。”
嗤笑一声,林巧英嘲讽的言道:“怎么,知道普通的办法,没有办法赶走我们,你们是不是想要说,现在这镇上不安全,让我们避到村子里,然后转眼间将我们扔回村子里去,你们自己来这里享福,娘,做人不要太偏心,我家二柱也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凭什么就要为老三付出,他也是个人,娘这么长时间如此偏心,对我相公真的没有一点愧疚吗。”
本就被丈夫说了偏心心中不痛快,没想到林巧英竟然明着说了出来,而看起来,自己这个儿子,好像还十分认同,可将贾母气了个不轻,当下便要离开,贾政好说的歹说才将人给留了下来。
只不过这一幕落在了林巧英眼中就是另一个意思了,只见其当场便嘲讽的言道:“爹娘,也不必在我们面前演戏,我和二柱亦不会再相信。”说到这里,林巧英摸着自己的肚皮道:“毕竟娘当日能对着我肚子里的孩子出此狠手,就可见对我们是个什么想法,我知道娘你不喜欢我,你恨我当日与二柱自作主张逃婚,损了魏家的颜面,可你也不想想,当日二柱,明明像你说过,他想娶的是我,可你偏偏要将秦瑶娶进门来,之后出了逃婚的事情,又如何能够怪的了我们,我们有什么错。”
见儿子一脸认同的模样,贾母心中大痛,只觉得多年的心思都白费了,竟是整个人扑上前,想要将对方的脸给整个撕下来,没想到却被儿子推倒在了地上。
看到此,便是一心想要将儿子带回去避难的贾政,眼中都冒出了火气来,当场怒斥道:“魏二柱,她是你娘,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是生你养你的娘啊。”
魏二柱望了两人一眼,只冷冷的言道;“爹,你要护着你的妻子,儿子不敢有什么话,可儿子也有妻有儿,自然也是要护着他们的。”
听了这话,看着儿子望着自己仿若看仇人一般的目光,贾政气到了极点,颤巍巍的指着二儿子道:“好好好,没想到,老子这么多年的心血,竟是养了个白眼狼出来,既然如此,你们现在就给老子滚出去,这里是老子买下的院子,谁让你住进来的。”
魏二柱闻言,便想要离开,却被林巧英留在了原地,只见林巧英开口言道:“爹这话,恕我不能认同,都是爹的儿子,凭什么老三就有这样的房子,而我们就是几亩薄田一间屋子就被打发了,如今这房子我们不会让,这是爹你欠我们的。”
贾政当下便给气乐了直望着林巧英道:“脸还真大,原来还怀疑魏月是鬼上身,如今看来,倒是根本不用怀疑了,子肖其母,有你这个娘,她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会觉得奇怪。果然是家学渊源,还有,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本还想着到底是一家人,互相忍让便也过去了,如今看来,倒是我想法太简单了,既然你们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我也不必再顾虑什么,我嫌你们今天天黑之前,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不然,我便只能去县衙赵大人处,请人将你们给赶出去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带上忤逆不孝的罪名,你可会清醒一些。”
见贾政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林巧英忙道:“不可能,你们可是二柱的爹娘,怎么能让他背负那样的名声,那会让我们一家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听闻此言,贾母是彻底将林巧英此人看了个透彻,当下嘲讽的言道:“原来,你都清楚,不过是凭仗着我舍不得儿子的心,才在这里闹腾是吗,可你知道,一个母亲若是彻底失望了,那便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左右我又不止一个儿子,将来倚靠的也不是他,既然如此,我何必让你这个贱人,太过得意,就是你公公的说的那样,今天天黑之前,你们立刻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不然,县衙的大牢想来该你们走一遭了,另外,别以为我会心软,一会我们便会回村子里去,这件事情,我会交给别人来办的。”
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林巧英那得意的笑意瞬间僵在了脸上,她堵得就是二老的不忍,而如今这份依仗彻底没了戏,林巧英自然再气势上便弱了三分。
看出林巧英的心虚,贾母也懒得再说什么,转头拽过丈夫便要往外走。
魏二柱却是突然出声道:“爹娘,你们真的要将事情做得这么绝吗,我是你们的亲儿子,巧英的肚子里可是还有你们的孙子。”
回头贾母气道:“你这样的儿子我要不起,就是生来跟我讨债的,别说什么,我为难你媳妇这样的话,你可还记得当日你硬要娶她做梦的时候,我所说的话。”
魏二柱身子一震,双目震惊的望着母亲,贾母却是淡淡的言道:“看来,你是就记得清楚了,那我便也不废话了,我当日的话,一字一句都和我现在的行为相映照,可是你的呢,当日在我面前说的话呢,又有几句成真。”
话到这里,贾母忙用衣袖揉了揉鼻子道:“不凡,以后再不要和我说,和儿子和好的话,我的二柱早就不在了。其实,这么多年,咱们早就该明白了,娶了这么个丧门星上门,这个儿子早就不是咱们了。”
贾政本就被伤了心,如今轻叹口气,也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只是望着魏二柱道了声“以后不必叫我们爹娘了,我们会将断绝书,交到衙门备案的。”
眼见父母就要跨出门口,魏二柱心中一慌,忙跑到二人身前,挡在了二老的身前道:“你们竟真的这么狠心吗。难不成你们心里竟真的没有了我这个儿子。”
“是你心里没有了我们这对爹娘,二柱,爹娘自认对的住你了,是爹也承认,往日里是有些偏心,可你们也知道老三自出生便体弱,他又有那天分,我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总要给我儿子找条活路,这才送他读书,可老三也是争气,如今也成了举人,况且虽读书费银子,可我也不过付了老三三年的学费,老三这三年里拼命练字,第四年就能去抄书挣银子,我问你是也不是。”
魏二柱无言以对,贾政接着言道:“这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几个人越过父母自己走到了一起,还口口声声的自己做的对,若世间之人都是如此,这天下还不大乱了,再说,我且问你,秦瑶比起这人来,可有一处比不过的地方。”
便是魏二柱再满心都是妻子,也说不出这样的谎话了,见状,贾政这才接着言道:“瞧,你自己都认为父母选的比你选的好,那我们也是尽力为你着想了不是吗。”
张了张口,魏二柱终是应了声“是”,贾政便道:“再说当日你婚礼当天逃婚,如此作为,你打的不止是秦家的脸,还有老子这张脸,若不是真的如此,如何会让你三弟顶上,我记得我和你说过,老三有学问,以后说不定能娶个官家女,这样这魏家的门庭也算换过了,是也不是。”
紧咬着牙关,魏二柱无力的应了声“是”
“你身边这个女人,你看她千好万好,可在我眼中却是心机深沉,从未想过融入这个家,只是不停的依附在你的身上,想将你最后一滴血吸个干净,方肯罢手,你每日里看她可怜无比,我和你娘都在欺负她,可你问问她当日刚进门,你娘对她可是这个样子。”
望着妻子心虚的模样,魏二柱便知道这里面定然又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魏二柱闭上了眼睛,心中暗道:“原来,这个妻子他竟然从未了解过。”
见儿子从内心发出来的绝望,贾母忙拽着丈夫道:“算了和他们说什么,咱们快走吧,今天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了。”
拍了拍妻子的手,贾政面向魏二柱道:“既然已经开了头,自然要说清楚的,免得让这个糊涂鬼,只怕过几天,咱们这对父母在他心里,呵呵……,看来你的媳妇不想说呢,不如我来说说如何。”
林巧英听到这里,突然厉声尖叫道:“公公,你就是为了洗白婆婆,也不用将我黑成这样,谁人不知道我在魏家过得是什么日子,根本就吃不饱,穿不暖。”
点了点头,贾政顺着林巧英的话头道:“是啊,谁人不知,不如老二媳妇,你来告诉我,自家关起来吃饭这事,怎么会传扬到谁人不知的地步,总不会是你婆婆吧,自家给自己脸上抹黑吗。”
见丈夫望了过来,林巧英忙强撑着身子道:“就算是我说的,我也不过是实话实说,难不成就那么罪大恶极吗,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将事情说出去,爹娘你们能够忌惮流言,起码让我吃饱饭,没想到爹娘是个不要脸面的,就算流言漫天飞还是一意孤行,宁肯让我饿着肚子,被万人唾弃,也不肯给我点粮食,若那时候,不是二柱回来,只怕我早就饿死了。”
嗤笑一声,贾政毫不客气的点明道:“这话说的夸张,当日作为聘礼的五两银子不是都在你的手中吗,再不济也不会饿死不是,再者说了,为什么会让你饿肚子,你心里没点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