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
身为总司的袁天罡,
正愁眉苦脸,一副死去活来的样子。
那可是师门秘术啊,
别看自己没什么修为,但那变化之道,可是老师亲传,
就算天仙、玄仙降临,也不可能看破,
他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暴露了,
而且暴露的彻底。
佛门这一劫自己是避过了,却不曾想惹上了一个更厉害的,
他有种直觉,
昨儿个夜里若不是自己服软,怕现在早就尸骨无存了,
卦象中的生死劫,就应在这少年身上啊!
怎么办?
现在要怎么办。
他有心卷铺盖走人,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再加上那人大放异彩,受到唐王亲暧,已被封为“帝师”,
自己要现在跑了,怕是走不出皇城十里,就要被抓回来。
难道,
真要将这好不容易才谋划到的一份机缘,拱手相让?
袁天罡望向水缸中的一尾金色鲤鱼,便有种恨不能一头撞死的感觉。
“嗡!”
就在这时,
虚空轻震,荡漾起层层波纹。
嗯?
袁天罡瞬间警觉,
抬眼望向身前空无一人之地,
目露凝重道:“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话音未落,
浮光掠动,一道身影显化出来,
十七岁的样子,面容俊秀、温润如玉,一双眸子恍若星辰大海,只要一眼,就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是他!
袁天罡手狠狠地一抖,眸底隐有几分慌乱,
这是他自“易术”有成以来,第一次对某人感到害怕,
不怕不行啊,差点就死了!
这少年就像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眼见躲不过,
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恭恭敬敬的拜道:“袁天罡见过前辈,先前冒犯,实属无意,还请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在下。”
“鱼哪?”
林凡不与他废话,
一双眸子径直四下搜寻起来,
当看到屋角的水缸时,眼神骤亮。
藏是藏不住了,
真要藏、他也没这个胆子,
袁天罡苦着脸,指向水缸道:“鱼就在这里,请前辈过目。”
不用他说,林凡已走上前去,
水缸是寻常家用的水缸,三尺见圆,并无特别之处,
缸内有一尾金色鲤鱼,
飞流直窜,似要越出水面,
但每次都会力竭、重重的落回去,摇曳起层层波纹。
可在法眼透视下,林凡看到的分明是一条缩小了无数倍的银龙,不住撞击着水面,发出阵阵哀鸣悲戚。
林凡也不与之客气,探手抓摄,
一道耀目的金光过后,
鱼儿连同水缸,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袁天罡仿佛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想想当初费了多大劲、担了多少风险,谋划了多少时间,方才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机缘,就这么飞了?
他不想多说什么,
只想眼前这个煞星快快离开。
“对了。”
眼看就要走出房门的林凡,忽地顿住,回头说道:“我突然想起,那只鱼篓很漂亮,一并送我如何?”
能捕获真龙的鱼篓,自然不会是凡物。
袁天罡嘴巴张成了“o”型,
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一副认命的样子,有气无力道:“好!”
说着,
流光浮动,
一只鱼篓凭空显化。
“多谢。”林凡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朝他点头致意,算是谢过。
眼看林凡要走,袁天罡壮着胆子道:“敢问前辈名讳?”
想日后找场子吗?
林凡不在乎,
不过转念一想,这世上尚有“钉头七箭书”、“招魂幡”这等知道名字就能阴人的法宝,还是小心为妙,
心随念转,
自脱口而出道:“木凡!”
下一秒,
连人带鱼篓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屋内,
只剩袁天罡,
不住呢喃着“木凡、木凡”,一副咬牙切齿,生无可恋的样子。
……
很快,
朝廷的诰封文书下来,
“木凡”被封大唐“帝师”,赏黄金万两,布帛千匹,食邑万户,并御赐“帝师府”一座,天下亿万民生共尊之!
文书以百里加急,快马加鞭送往各州道府台!
自此,
木凡之名,冠绝天下。
尤其是他降服龙鬼之事,广为流传,
几乎所有大唐臣民都知道,这位“帝师”木凡,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有降龙伏虎、震慑妖魔之威,
百姓愚昧,
更有甚者将“帝师”画像悬于门庭,
以求保家宅平安,震慑邪魔外道!
对林凡而言,
除了“帝师”还有点用,
其他赏赐均属外物,
“帝师府”目前还在由工部加急修建中,他干脆就还住在程咬金的卢国公府。
这程咬金也是有心,专门在府里开辟出一座院落,别名“帝师院”,一应侍从奴婢俱全,照顾起居日常,
林凡喜静,
也没什么指挥人的习惯,
所以他的“帝师院”经常空荡荡的。
此刻,
他正在院内凉亭独坐,
身前摆着一个水缸,上有花鸟鱼虫纹路,在官家府里十分常见,
不同的是,
他这个水缸里养了一条真龙。
林凡望着水缸里飞游疾驰,一副随时要腾空而起,脱离樊笼的金鱼,眉头一阵皱,
记忆中,玄奘也只是从渔夫手中换得了金鱼,最后就在河边放生了,
他不相信事情会有这么简单,
其中必有关键,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袁天罡那厮必然知道,却不一定会跟自己说,说了自己也未必信,毕竟两人现在已算是结下了梁子。
嗯?
他的眸光豁然一亮,
因为他突然想到,泾河龙王的冤魂,如今就被镇压在“九州鼎”内,
泾河龙王是龙,这条被困的银龙也是龙,
说不准,这老龙就知道什么,
再不济,他也知道这条银龙的来历身世,届时,自己便可顺藤摸瓜,找到其中的关键所在。
想做便做,
林凡当即沉入识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