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世有仙,问道长生!
仙。
于凡人,只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于修士,却是无上的境界与追求。
世上究竟有没有仙人,无人得知,人们从未见过活着的仙人,然而仙的传说,却自亘古以来就从未少过。
……
天祁山脉,南北延绵数千里,此间四季云雾缭绕,灵气充沛,南域第二宗门灵岳宗便坐落此间。
灵岳宗门下弟子上万,有内外门之分。
内门弟子,天资聪颖,实力不俗,加之有宗门资源扶持,修行一途,自是坦荡。
而外门,一瓶聚气丹便能让整个外门弟子为之争抢。
资源,在这里从不会均等,外门弟子分排名,第一者,也不过才十枚聚气丹。
而内门弟子,即便最弱,每月也能领到一瓶聚气丹。
所以内门,是灵岳宗所有外门弟子的目标,似乎踏入了内门,他们的修行之路便能顺畅些。
张初也是灵岳宗上万外门弟子之中不起眼的一个,他自去年年初之时拜入灵岳宗外门,眼见已经快要两年了,还在灵岳宗外门徘徊,甚至连外门排行前一百都没有踏上。
这位东莱张家曾经的第一天才,到了这里,倒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什么张家的狗屁天才,不还是得乖乖的在外门待着。”
“他都算天才,那这灵岳宗外门弟子岂不是个个都是天才?”
……
诸如此类话语,张初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倒是不怎去在意。
人人看低他,嘲讽他,他也未曾间断过修行。
天刚拂晓,张初便起身,简单洗漱后,便站在自己的小院内,挥动着手中长剑。
自习剑来,早晨练剑,已成张初的习惯,熟练的挥耍手中长剑,忽快忽慢,有条不紊。
“混元剑诀,我已快入大成,但这进度,着实慢的惊人,”
收起手中长剑,张初面露无奈,这混元剑诀他自来到灵岳宗便开始修行,然两年时光,他才堪堪迈入大成之列,进度慢的惊人。
今日,是月初,也是灵岳宗给弟子发放丹药资源的日子。
张初收好长剑,又去洗了把脸,把脸上汗渍擦去,这才整顿衣衫,朝灵岳宗的丹药殿走去。
灵岳宗内门弟子每月可领一瓶聚气丹,外门弟子若没在外门排行榜上,便只能领取一瓶补气丹。
补气丹与聚气丹,一字之差,功效却是相差甚远,一枚聚气丹的药效,便胜过十枚补气丹的药效,毕竟一瓶补气丹也才十五枚。
也就是说灵岳宗外门弟子除却排名,每月只有一枚半的聚气丹。
所以,外门弟子为了更多的聚气丹,只能争夺外门弟子排名,灵岳宗此举,便是为了激励弟子之间竞争和斗志。
张初来到丹药殿前,此时已经有不少外门弟子在此排队等待,张初接入队伍末端,静默等待。
丹药殿前,人流涌动,很快便轮到张初。
接过丹药,登记完毕,张初转身就走。
不过,才行百步,便被一伙人挡住了去路。
“哟,这不是张初兄弟吗?怎么着忙去投胎啊?”
领头人讪笑,挡在了张初身前。
张初见来人,便已经料到了这些人的来意。
外门弟子丹药资源匮乏,而那弟子排名又岂是容易争取,所以想要获得更多的丹药资源,便还有一个途径那就是抢。
这在外门,是很平常的事,只要不出人命,灵岳宗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些实力强大外门弟子,心高气傲,自然不屑做这种事。
所以,抢丹药这事便落在那些内门排行不高的弟子身上,这些人,实力要高于一般的外门弟子。
动起手来,自然能让那些外门弟子乖乖的交出手中的补气丹。
而张初,作为灵岳宗外门弟子再普通不过的一员,自然也是这些人抢丹的对象,但与其他外门弟子不同的是,张初从来不会妥协,哪怕每次都被打得混身是伤。
拦住张初的外门弟子,名叫王莽,外门排行九十七,实力强过张初不知多少。
王莽眸中闪过不屑,也不再跟张初废话。冷冷的说道:“你乖乖交出丹药,还能免去这皮肉之苦,如若不然,我可管不住手脚轻重。”
“丹药没有,你请回吧!”
张初冷声,目光坚决,不可置否的说道。旋即,张初在众目睽睽之下,拔出长剑。
寓意明显。
“好你个张初,每次都不识好歹,等会别怪我我手下无情。”王莽见张初还是如此不识抬举,顿时恼羞成怒,怒喝道。
“要打便打。哪来那么多废话。”
张初目光直视前者,前者练气八重,比他还要高出两个境界,但他毫无惧意。
“好,就让我看看你这东莱张家天才的手段。”
王莽冷声,言语中嘲讽不断,他抬手出剑。喝道:“接我一剑。”
话落,王莽身形闪过,长剑袭出。
“是王莽的烈云剑法,黄阶中品武学,看这气势,已是大成。”
周遭围观弟子有人见状,说道。
“那王莽上月便踏上练气八重之境,实力强悍,这张初凭着练气六重之境竟然挑衅王莽,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还不清楚这张疯子啊,两年来,前来抢他丹药的人一波又一波,你见他哪次怕过?虽然每次都被打得浑身是伤,但也没见哼过一声。”
“那是他榆木脑袋,乖乖交出丹药不就完事了吗?”
周围弟子议论声四起,有人钦佩张初的毅力,也有人嘲讽他固执。
但,没有一人上前,战斗注定是张初一个人的事。
长剑袭来,威力刚猛,如有烈火排云之势。
张初出剑,混元剑决,应势而发。
双剑交接,闪过火星。
张初势弱,一剑,拜入下风。
“两个境界,实力还真是悬殊。”
张初低语,他硬接练气八重的王莽一剑,顿感压力之大,那握剑之手,震颤不止。
一剑去势,再一剑袭来。
张初避之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双手握剑,回挡身前。
“嘭”
一剑,张初被击飞,重砸倒地,口吐鲜血。
“废物!”
王莽口里骂咧道。他练气八重降下身段来要丹药,其他弟子谁敢违背他的意思,也就这张初,每次都要耗费他一些时间。
耳边骂声传来,张初不闻,擦去嘴角鲜血,慢慢挣扎着站起来,手握长剑,再次刺出。
王莽见状,抬手又是一掌,后者再次应声飞起。
灵岳宗向来不问宗门弟子纠纷,但有一点,却是不能向同门下杀手,违者,宗规处置。
王莽自然不敢向张初下杀手,他要的是丹药,不是张初的性命。
但张初,从来都不服软,历来,都是将他打晕之后,才从他的身上拿走丹药。
今日也是如此,张初每一次被王莽打倒下,张初都会再次爬起,嘴角溢血,肋骨不知断了几根,任然阻挡不了他的攻势。
一次又一次的爬起,少年从未退缩,手中长剑,一次又一次的刺出。
在一众外门弟子眼中,此刻的张初如若疯狗,咬人不放,这也是张初外号疯子的来源。
“行了,疯子,我不会让你再有爬起来的机会了。”
王莽眸中闪过冷意,张初的毅力他自认不如,但这个世界,不是光凭毅力就能成事的。
有种东西,叫做天赋,没有天赋,再有毅力又能如何,雄鹰生来注定遨游九天,而鸡生来,只有待宰的份。
在王莽眼中,张初无异是后者。
“给我躺下。”
眼见张初袭来,王莽错身闪过,手化掌刀,砍向张初后颈。
张初似有料到,强行移动身位,那掌刀却是硬生生落在了前者的后背。
“嘭!”
张初再次重重的倒地,不过没有昏睡过去。
此刻张初浑身是伤,疼痛在身上蔓延。
张初眉头紧蹙,额头遍布冷汗,但张初却未曾哼叫一声。
灵岳宗,疯子之名,流传在外门弟子耳中,但许多人都未成见过。
今日,丹药殿前,疯子却让他们再一次开了眼见。
“怎滴,你还想打?”
王莽有些意外,本来那一掌便是要击晕张初,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强行错开身子,倒让他感到意外。
“怎滴,你怕了?”
张初拄着剑起身,缓缓开口,鲜血顺着张初手臂,滴躺在长剑之上。
长剑染血,再度并指。
少年一句你怕了?
声不大,却盖过在场所有人,一时间周遭寂静,鸦雀无声。
这倔强,不屈,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来的身影,仿佛给在场每一个人心中都刺了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