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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陆十四的资本

    话说两边,薛衣侯的潜意识……嗯,日后还是称呼其陆十四吧。x.

    且说陆十四一番似抱怨又似表明心迹的长篇大论之后,缓缓的闭上眼睛,待再次睁开时,人还是那个人,相貌没有一丝的改变,但却散发出完全陌生的气息,不,应该是气质。

    焕然一新的人设,自此而成。

    告别过去,告别旧人,只做自己,冷漠、心无旁骛,一心……只为快意恩仇。

    快意恩仇,不只是说说,还必须拥有足够的修为以及冷血。

    冷血,陆十四不缺,只要能够大仇得报,他甚至不惜化身厉鬼。

    至于修为……

    陆十四皱了皱眉,他虽不满薛衣侯的瞻前顾后,但有一点却不得不认同,以他现在的修为,报仇根本无从谈起,一意孤行最终的结果只会是送人头。

    相同的认知,薛衣侯的选择是一边提升自身的修为,一边试图建立势力,以期望日后以势压人,碾压仇寇。但陆十四却不同,相比于团战,他更喜欢独来独去,凭一己之力,送敌人一场无法醒来的梦魇。

    “既然修为不足,那就拼了命的提升好了。”陆十四低声呢喃,下定决心。

    陆十四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子,想到就做,当下便走到书桌之后,捡起一卷空白竹简,摊开来。

    “武经三十三周天,半步使节”,执笔一挥而就,在第一枚竹签上写下七个蝇头小字,提笔,沉思,良久,与竹签的最下方写下“急”以作备注。

    “文卷上等初蒙”,第二枚竹签上,陆十四没有犹豫,直接备注一个潦草的大字弃!

    心思果断之人,最善选择,也更懂得取长补短。

    文卷的修为实在太低,修行的难度太大,加之又没有好的修行条件,如此情况下,再分出精力旁顾,实在得不偿失。

    “法易廓皓天,绛宫升华,自成天地,却有名无实……”陆十四剑眉紧皱,凝视笔下文字,犹疑不定。

    论修为,廓皓天的法易修为无疑是最高的,哪怕有名无实,却也是打下了最牢固的根基,剩下的无非是添砖加瓦,短时间里定然能够质变。

    只是……一想到那绛宫之内存在着什么,陆十四便生出排斥之感。

    之所以排斥,不是因为忌惮或者不忿,而是出于尊严以及谨慎。

    说尊严并不难理解,就在刚刚,他可是丝毫没留情面的怒斥了薛衣侯一番,若是转过头来,却又舔脸相求,岂不是自打颜面。

    至于谨慎,则出自对薛衣侯的不信任。

    设身处地,若是自己的身体被他人所占,只怕无时无刻不会想着重新夺回来,又怎么可能好心的助力?

    而那绛宫的形成,本就不是走的寻常路,其特性也远不同于一般的绛宫,并非存在于体内,而是藏于冥冥中的时空通道,总之,想要借那绛宫之力,就绝绕不过薛衣侯。

    不取得薛衣侯的认可,便是神仙,也休想从那绛宫中提取一丝一毫的混元之气来。

    取得肉~身控制权的陆十四,可以轻易的寻到那绛宫的门户所在,可想要进出,却是绝不可能的,换言之,现在的他,有能力摧毁绛宫,却无法运用。

    “罢了。”良久之后,陆十四一声叹息,提笔将整片竹签涂黑,算是彻底舍

    弃了。

    文卷的“弃”,在于放弃修行,却并非完全割舍,毕竟上等初蒙的修为,虽低,却能让他在直面文卷攻击时,不至于被以势压人。

    而绛宫的舍弃,就是真的弃之不用了。

    不过,绛宫可以舍弃,但法易修行却不能弃,甚至将是他未来相当长时间的重点,至于原因

    “阴阳双鱼……可期!”

    陆十四迫不及待的在第四枚竹签上写下,然后满意的点头。

    “道极,换血之巅,半步结丹……同武经!”

    除去法易降宫,陆十四大略的整理了一番自己所能驾驭的所有力量,至于结果……只能说是差强人意。

    勉强,才是陆十四不满之处,也是他急需提升的动力。

    不过,这四点只能算大纲,笼统却不详尽。于是,陆十四再次提笔,一连写下“无色无相”、

    “邪凤血脉”、“剑庐传承”、“竹玉双箫”、“鬼车刑拘”。

    无色无相乃玄修资质,在放弃修行文卷的情况下,于陆十四日后武经玄修,自是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而武经玄修,自是以剑庐传承为主。

    邪凤血脉,虽对武经修行也有一定的裨益,但主要还是针对混元道极。

    邪凤乃上古妖兽,生下来,便有着绝佳的道极资质。

    《鬼车刑拘》作为陆十四拥有的唯一一部道极功法,在没有物色到更好选择的情况下,无疑成了日后道极修行的主要目标。

    至于竹玉双箫,则归于法易门类,自有阴阳双鱼加持。

    除了竹玉双箫,因为身份使然,法易修行还要兼顾白云间的修行法门,只是其中的主次,却要另说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陆十四固然偏执,却并不迂腐,甚至在修行之道上,因为“专心”而显得更加聪慧。

    整整一个日夜,陆十四全部的时间都用在写写画画,同时在脑子里规划未来,罗列出详尽的计划,只为了能够更加快速,更加高效的提升修为乃至战力。

    待第二日拂晓,陆十四整整写满了三十多斤的竹简,足足有二十多卷,凌乱的铺满了书桌乃至地板。

    东方晨曦,朝霞普照,一缕暖洋洋的晨光破开朵朵白云,自窗棂射入,最终停滞于陆十四的眼上。

    陆十四不自觉的微微抖动了下眼帘、睫毛,眯缝起眼睛,抬头远。

    “差不多了,便有疏漏,日后再做计较便是。”低头望着面前墨迹未干的竹简,陆十四低声自语道。

    话毕,陆十四再看这一晚上的杰作,眸子里已变得毫无感情。

    这三十多斤的竹简,对他而言,无疑是重要的,可正因为如此,它们在完成的这一刻,也就没了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只因为上面的内容早已深深的烙印到了陆十四的脑子里。

    以防外人窥探,必须将它们毁去,不留丝毫痕迹。

    而毁尸灭迹还有比火更有效的么?

    于是,下一刻,三十多斤的竹简便被陆十四搬进了杂室,然后付之一炬。

    “有事?”推开杂室房门,没等走出,陆十四便被徒然出现的胭霏堵住了。

    门外,胭霏面带寒霜,紧紧的盯着陆十四。

    “昨日为何那般待我?”胭霏开口,声音

    冰冷。

    “昨日?”陆十四先是一滞,待从脑袋里提取到相关记忆后,方才恍然。

    昨日,问心劫突然发作,薛衣侯几乎是以驱逐的口气,将胭霏自书房中赶了出去,却不料,这因果,最终应到了自己的身上。

    若是薛衣侯,面对此景,最大的可能便是悉心安抚吧,当然,安抚是表面的,至于暗地里,却是要好好思量一翻胭霏此举的用意了。

    要知道,胭霏可是恶尸,作为恶尸,可以拥有情绪,却绝对不会毫无意义的发作。而以她那继承自惜墨的聪慧,一个日夜的时间,足够让她平静下来,并对薛衣侯产生怀疑。

    实在是昨日里,薛衣侯的发作太过的突兀,根本无法合理的解释。

    有了怀疑,以胭霏的秉性,直接发问是不可能的,最好的办法便是旁敲侧击的进行试探。

    只可惜,陆十四总归不是薛衣侯,智商且不论,只是情商便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很不幸,陆十四属于后者。

    所以,他不会想那么多,至于应对,可谓……粗暴!

    嗡!

    玄气纵横,剑音潇潇,长袖善舞,剑指成棘。

    一步之距,眨眼的工夫都不到,陆十四戳指成剑,已是点在胭霏眉心。

    刹那间,玄气爆裂,剑芒肆虐。

    在满眼的难以置信中,胭霏被一指击飞,连破两道雕木屏风,打通卧室、书房,狼狈中摔出阁楼。

    凄厉的惨叫之声,由近及远,夹杂着无边的怒火。

    陆十四的剑指,绝对犀利,更是出其不意,若是换做他人,便是不死,也要垂危,可对胭霏……

    除了痛一些,狼狈一些,却是再无用处。

    身为恶尸,这个世上,怕是只有惜墨本体能够对胭霏造成实际的伤害了。

    不过,这一指,还是彻底的将胭霏激怒了。

    没等陆十四跨出杂室房门,眼前一闪,胭霏已去而复返,脸色固然难看,更难看的是那身破烂的衣裳。

    “你……找死!”胭霏举掌,怒气激昂。

    “聪明点,就莫要自取其辱。”陆十四面不改色,冷冰冰的说道。

    陆十四固然伤不得胭霏丝毫,可胭霏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因为邪凤血脉,胭霏再如何不甘,可实际里,已是卖身为奴了。

    奴伤主,天理难容。

    规则之下,胭霏根本就做不出反噬之事,最多像现在这般,恶语相胁罢了,乃是实实在在的纸老虎。

    这一点,自陆十四出手之际,便已经知道了。

    陆十四杀不了胭霏,却能像刚才那般出手,略施小戒。反观胭霏,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怒火中烧,若是继续发展下去,于她,不就是自取其辱么?

    一时间,胭霏面色阴晴不定,咬牙切齿,却最终没能挥下举起的手掌。

    “让开。”陆十四不假颜色,冷声命令道。

    胭霏有心对抗,可双腿却是不争气的移开,让出了道路。

    “还真是不一样了呢,只是为何会变的不一样呢?”陆十四的身影刚刚消失于视野,胭霏哪还有上一刻的羞愤难当,神色平静,甚至嘴角还噙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事情似乎变的有趣起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