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急撤离的方龙申只觉得周身皮肤一阵酥麻,一种被死神盯上的心悸油然而生。接着,他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遮住了光线,忐忑地抬头一看,这一看,让他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白仙!你不得好死!”
“九义道盟,仙道与尔等不死不休!”
“白仙!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嘭!嘭!嘭!”
三声巨响回荡在战场中,无论是地面上的道境,还是空中相互斗法的仙魔,都盯着那三个渐渐消散的庞然大物,胆战心惊。
“这是,剑法?”一个九阳山的人仙只觉得嗓子里卡了什么,莫名的万分干燥。
仙道多善御剑者,可任谁都未曾见过有这种剑法,其中蕴含的天地伟力之恐怖,就连天仙都难以轻易做到!
“御使海量的天地伟力,当然难以做到。”百里歌心道,“但倘若我仅仅是引导呢?”
凡人用剑,以器攻物,善使者,循剑御气。仙魔用剑,以法御剑,道法杀伐,无物不破,善使者,剑入意境,一念斩仙屠魔。
那么,剑境之上又是什么?
百里歌看着手中的仙剑,喃喃道:“刀剑,终归只是死物,其因此界而生,罕有比肩天地者。唯有这天,方才是最强的刀剑,也唯有这天道,才是最强的刀剑之法!”
“呼!”
手中的剑未动,但一道凌厉的剑气飘然浮现在他头顶,一闪,消失在原地。
“五道剑诀·化尘!”
话音落下,场上还幸存的二十个人仙人魔心底顿时涌现浓烈的危机感。毫不停留的,纷纷抛下对手疯狂地逃散开去。
“想逃?”
泰隆大吼一声,战刀一挥就要追赶,被斧狄连忙喊下。
“老七,先别追赶!”
“可是……”泰隆话说一半,远处四面八方的空中便传来了声声惨嚎,随即,所有人眼见着那些逃散开去的仙魔纷纷被什么无形的能量绞得粉碎!
“咝——”泰隆倒吸一口凉气,惊骇地看向了百里歌的方向。
“老九的剑法已经到了这等境界,别说没看到他出剑,连理解都理解不了啊。”斧狄赶到泰隆身边,感慨道。
泰隆苦着脸道:“原以为我们学了仙魔顶尖的法门,怎么的也能赶上他几成,而今看来,这差距是越来越大了。”
“哈哈哈,兄弟厉害,不正是值得我们高兴才是嘛。”柳堡和其他人也飞了过来,众人多少都负了点伤,但脸上却神采飞扬。
地面上,仙魔两军都清楚地看到了头顶众将的惨死,一时间士气大弱,都生怕那个白仙冲他们挥下一剑,哪还有什么战斗的想法。士气一弱,阵型也就都散了,呼啦啦的一片都四散逃亡,九义军就这么点人,想追的话是追不上了。
这时,旷野四周同时响起低沉的号角,黑压压的一片军士踩着整齐的方阵将战场团团围住,仙魔两军的道境见到这场景无不吓得脸色大变!
这……九义道盟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道境军士了?这该有多少人啊!
九龙殿中,远山候听着来报,心都快沉到谷底了。尤其听到统帅狂莽被妖兽咬死,白仙在战斗中似乎有所突破,剑法进入神乎其技的境界,两剑便斩杀了二十余人仙人魔时,他几乎暴走想一掌劈了那个传讯的。直到那传讯之人说出战场上突然出现了大批九义军时,远山候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眼珠子差点都掉落在地。
“你说什么!三十五万九义军!”
一旁的弑郎也是嘴角抽搐。狂莽死了,虽然他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太过张扬冒进,但终究最坏的结果还是生了。然而说到底,狂莽毕竟他滴血洞的人,那些道境可以不管,但滴血洞天魔也就那么十几名,狂莽也只差一步而已,他一死,滴血洞的实力无疑下降了许多。
“承影!你怎么从未与我说起过九义道盟有如此庞大的军队!莫不是你弱水渊,或者是你尸道暗中作梗!”远山候气急,话语间已然满是敌意。
“承影。”弑郎也是咬牙切齿道,“此事,你必须给一个交代!”
百里歌看了两人一眼,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声听在两人耳中是何等的刺耳。
“两位,在下曾在乡野听那些凡夫俗子说过这么一句粗语,叫‘拉不出屎反怪茅坑’。我就勉为其难当那个茅坑好了,两位要是不满意,不如再换个地方撒野?比如,去仙道位面?那里仙气缭绕,鸟语花香,定能让两位拉得满意,哈哈哈哈哈!”
远山候和弑郎听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远山候一拍案台,冷声道:“承影,你别得意的太早,别忘了,九义道盟的那些凡人的性命可都还捏在我的手里。若你敢传讯让他们死不投降,我便下令让那些人给我魔道死去的道友陪葬!”
百里歌一拂袖子,坦然道:“如果你做得到,尽管去试试。”
远山候心中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问道。
百里歌笑道:“魔道做事一向小人,尤其是你远山候,阴险狡诈,空有一副人的皮囊,内里却是畜生不如。自打知道你要和九义道盟联盟,我便留了一手。现在,我的师姐应该已经将他们所有人都带回了弱水渊中,有种,你让魔道去攻打弱水渊啊。我倒想看看,一个连修罗都没有的道派,有什么资格与尸道相抗!”
“你!”远山候暴跳如雷,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他怒吼道:“承影,你可敢与我一战,洒家定要亲手斩了你!”
百里歌眼眉一挑,一脚踢翻案桌。
“本就要如此,今日不杀你远山候,我誓不为人!”
弑郎本意想和远山候一同动手击杀承影了事。到时候逃回魔道,任凭那尸道也不敢跨位面去追杀他们。
只不过,他冷静下来想了想,承影似乎从头到尾只是在针对远山候,很多细节仔细想想,都是在挑起他的怒火,一步一步将他引入唯有死战方能解决的境地,似乎两人间有什么深仇大怨,可偏偏远山候这呆子却不知道。而对他弑郎,却没有明显的敌意。再者,杀了狂莽,那也是白仙干的事,跟他承影哪有半毛钱的关系?
想通了这些,弑郎最终还是决定从滴血洞的利益出,依旧按兵不动,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