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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蓝抓着她的手?

    他之前明明是坐在后座上昏过去的!

    纪暖又惊又喜,不住的摇晃他:“那蓝!那蓝!你醒醒!”

    那蓝被她推得几欲作呕,表情看起来很难受,但就是睁不开眼。

    不过这样已经足够了,她知道他还活着。

    她一把抱住那蓝,感受着他越发单薄的身体,肩膀抖个不停,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赌赢了!

    他们得救了!

    缓过劲儿之后,纪暖放下那蓝,开始打量周围。

    这里是一处水流很缓的江湾浅滩,旁边生着杂乱的灌木丛,倒是很适合隐藏,她和那蓝身上的水还没有干透,连皱脸狗也是湿漉漉的。

    只是,到处都不见白医生的踪影,车上唯一的一把半自动步枪也不见了,只剩一条白床单被勾在灌木丛上。

    天色渐晚,纪暖只觉得又冷又饿,伤腿也很疼,这里地势复杂,环境又陌生,不是久留之地,纪暖叫了几声,白医生也没有丝毫回音。

    她不知道他们两人是怎么上岸的,她能肯定的就是那蓝肯定醒过。现在,她没法继续呆在这儿,只能硬撑着站起来,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那蓝背起来,然后用白床单把他捆在背上,扶着树,一步一步往前走。

    皱脸狗在原地盘桓一阵,也呼哧呼哧的跟上来了。

    那蓝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就算因伤消瘦,那副骨架的重量也摆在那儿。受伤的纪暖背着他,就像背着一座大山,每一步都艰难万分,几乎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浅滩后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初冬季节,树叶都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树干,浅黄色的残阳正一点点的从地平线消失,整座树林看起来很是阴森恐怖。

    在两手摸黑之前,一直跟着他们的皱脸狗找到了一个小山洞,里面没有什么危险动物,刚好能容下两人一狗。

    纪暖解下床单,把那蓝放下,又在洞外侦查一番,确定安全。

    本来她是想捡点枯枝回来钻木取火的,可惜没那个水平,连一点吃喝的东西都找不到,只能带点枯枝烂叶,扶着一根充做武器的树枝回来,在洞口挖了个陷阱,然后用床单把洞给遮起来,暂时挡挡风。

    初冬季节的夜风很冷,他们两人又泡过水,纪暖在外走一圈,回来后就冻得直流鼻水。

    她先是用枯枝烂叶打了个地铺,把那蓝挪上去,因为直接躺在地上更冷,然后,她坐在他跟前尽量挡着风。

    皱脸狗跟她溜达一圈已经很熟了,这时窝在她怀里,皱着脸,呼哧呼哧的吐气。

    待了一会儿,纪暖的肚子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

    这时,她务必怀念那盘被她倒在床板上的早餐,这一整天,她只喝了一口果汁还有一肚子江水而已……

    饿得她都想吃狗了。

    皱脸狗像是明白了她的心声,嗖的一下从她身上跳下来,转而去蹭那蓝,纪暖拖着它的后腿不让它过去:“别动他,让他好好睡……”

    拉扯之中,她的手碰到了那蓝的脸,那滚烫的温度让她猛地一愣。

    这时也顾不得避嫌了,她赶紧过去解开那蓝的衣服,结果发现他腰间的伤口被水泡的发白,虽然没有出血,但崩裂化脓的伤口几乎跟衣服粘在一起了。

    糟糕,是炎症。

    纪暖手边唯一干净的就只有一直系在手腕上的蓝手帕,她解下手帕,把伤口边缘清理干净,看着那脓水,她一狠心,俯身下去,用嘴巴给他清理了伤口。

    唾液能杀菌,但这方法根本就比不上正经的消炎药,可现在也只能将就了。

    纪暖撕下一截白床单当绷带,给他重新包扎了伤口。她刚打算给他穿上衣服,发现他的身体正在颤抖,上下牙打颤的声音清晰可见。

    “你冷吗?”纪暖给他扣上扣子,倾身过去抱住他,那滚烫的温度急得她想哭,“那蓝,我该怎么办才好?你快点醒过来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那蓝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在她怀里无意识的把脸往她手上贴,两条手臂也牢牢的搂着她的腰。

    “冷……”他哆嗦着收紧手臂,“冷……”

    发烧的人因为体温升高,会变得很怕冷,纪暖招呼皱脸狗过来,把狗往他怀里塞,但皱脸狗一点都不配合,还亮出爪子,隔着衣服挠了纪暖一下。

    眼看他抖得不成样子,纪暖咬咬牙,解开了自己衣服的扣子。

    她从浅滩走过来,又在外面奔走一阵,贴身的衣服已经干了。脱掉外面那层军装之后,那蓝在昏迷中感受到了舒适的热源,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像无尾熊一样缠上了她,颤抖也渐渐停了下来。

    他的脸贴在她的脖颈,呼出的热气一下下的喷洒在她的颈间,纪暖慢慢伸手抱住他的肩膀,一行眼泪滚了下来。

    现在,她和他真的相依为命了。

    每当她回想起那些已经死去的人,都会痛不欲生,她只能暂时把这些都封存在脑海里,只想现在。

    否则,她真怕自己撑不下去。

    皱脸狗喜欢缠着纪暖,见她抱着那蓝,它也凑上去,在她头顶趴下了,活生生一顶狗皮帽子。

    纪暖仰头看着这条狗,它那张又痞又囧的脸让她想笑又笑不出来,这让她想起了窦斌。

    她腾出一只手,戳戳皱脸狗柔软温暖的肚皮,说道:“你有名字吗?哦,反正你也不会说话,以后我就叫你豆芽了,本来逗比比较适合你,但你跟我的好朋友重名了,这不好……”

    那蓝睡在她怀里,皱脸狗睡在她头顶,这一天真是精彩至极又糟糕透顶,纪暖仰头跟狗自说自话,到最后狗都睡着了,她眨一眨酸涩的眼睛,也跟着进入梦乡。

    北风呼啸,床单一鼓一鼓的挡着风守着门,洞内一派安静祥和。

    就在纪暖睡熟之后,烧糊涂的那蓝收紧了手臂,喃喃的说起了梦话。

    “对……不起……回……家……琉璃……”

    纪暖被他勒得很不舒服,但潜意识驱使,她并没有把怀里的人推开,只是强行撑开眼皮,轻轻的抚摸他的脑袋:“别怕,别怕,有我在……睡吧……”

    那蓝得了安慰,力道渐渐减小,搂着她酣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