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会来到这里是早就注定了事,并不是因为上次来此引起封印松动而遗留了祸根。”
莫名的司伯言有些怀疑百里大爷是不是骗了他,这“解铃还须系铃人”说的根本就不是他,他只是因为命中注定必须来此罢了。
要不然就是他在千年之前就和这蟒蛇妖有了什么羁绊,这种关系一直遗留到了现在。
这么一算牵扯的就久远了。
“谷主,上次我来时你为何未说这件事?”
“时候未到罢了。”维风双手一负背便往门外走去,“那丫头的饭应该是做的差不多了。”
二人到厨房时,正好撞上要将菜端到后屋的常乐。
这几日维风的手脚好了,为了照顾他一般都在后屋吃。
今日见着他们俩都过来了,常乐直接就把菜放到了厨房里的小方桌上,也就一条鱼两盘肉,外加一碗青菜汤。
刚一落座,常乐就忍不住嫌弃。
“每天喝菜汤没有米面主食,真的是太煎熬了。谷主,你住这儿这么多年都不下地种菜种麦稻的吗?上次我们来时就什么都没有。”
维风大口吃着肉,甚是满意。
以往都是吃毒物,这两日吃上稍微正常的肉菜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我为什么要下地种菜?我这双手是用来干糙活儿的吗?”
“……”
常乐被他的理直气壮气到没话说,暗暗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喝汤。
维风又夹了一大口肉,心情好的就多说了两句。
“之前都有谷民把粮食供上来,一百年前最后一户也死绝了,这米面什么的就也断了。那些东西本来也没什么好吃的,只要填饱肚子,吃什么不一样?”
司伯言趁机求证他们之前的猜测。
“四百年前你来蓬莱谷就把谷民赶走了,三百年前也和外面断绝了关系,怎么一百年前还有谷民?”
“这有什么好奇的。有一百年他们每个月都会往洞里丢尸首丢得了病要死的,有些人禁得住我的折磨活了下来,我就留他们一命当奴隶使。”
维风不以为意地解释。
常乐瞧着他那张淡紫色的脸皮,浅笑道:“谷主你折磨他们也是在救他们罢?”
“我向来喜欢解决疑难杂症,救他们只是顺便的。”说着,维风忽然怅然一叹,“本来他们活着,我还能制造些疑难杂症解闷,这一百年我只能用动物,当真是无聊啊!”
常乐后悔夸他了,就不该对他有好的看法。
只不过他这一点跟他爹还挺像的,不知道他如今的邪气不羁是不是受了当年的影响。
因为父亲为了救人被误会烧死,他索性也懒得解释了,行医也用些极端的手法。
这些也只是揣测罢了,若是直接问也不一定能得到答案。
“哎……”
维风突然叫了他们俩一下,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加上一层紫色滤镜更是让人心底发虚。
被叫的二人面面相觑,不怎么想应答他。
之前他们俩弄不过维风,现在维风恢复了,他们俩更弄不了了。避免起争执,最好的方法就是暂时沉默。
维风瞧着他们二人重新低下头,右手肘支着桌子,手里松松地捏着筷子,颇有玩味的意思。
“我这几百年见过不少的疑难
杂症,没什么病能难倒我,确实没什么意思。唯一遗憾的就是有种良药一直没成功过,我打算送给你们。”
“不用了!”
“不必了!”
常乐和司伯言不约而同地拒绝,眼睛里都写满了警惕,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逃跑,却发现身子已经动弹不得了。
眼睁睁看着维风从袖子里掏出两颗药丸。
那药丸有指盖大小,外面裹着一层腊皮儿。他拇指和食指捏住一颗药丸,指尖稍微一用力,便剥离了外面的腊衣。
维风倾身将常乐的颌骨一捏,逼迫她张开嘴,接着就将药丸扔了进去。
又用同样的方式,将另一颗剥了腊衣的药丸扔进司伯言嘴里。
猝不及防的恢复知觉,常乐和司伯言一个不小心直接就咽了下去。
下瞬,一阵风过,一把剑指到了维风面前,司伯言怒然而问。
“你给我们吃了什么?”
剑尖离维风的脖颈只有半指宽,对方丝毫不慌乱,双手一甩袖哈哈大笑着坐到了座位上,好整以暇地瞧着他们二人,伸手指了下。
“你们没事?”
司伯言下意识观察常乐的情况,发现她没有什么异常,自己也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手中的剑有一瞬间的动摇。
维风笑的张狂,甚至有些过于高兴地拍着桌子。
“哈哈,不错不错,老子果然没看错。我告诉你们,我给你们下了一种毒,只会在特殊的情况下发作。”
“日后你们发作我可以解,前提是你们得保证老子能一直舒舒服服地活着。”
“这种毒药,我一共就做了三对,最后一对儿就用在你们身上了,这不是谁都能有的福气夫妻,你们得知足,有些人求着要老子还不给呢。”
另两位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他们并不是很想要这样的玩意儿。
常乐已经被欺负的没脾气了,只能委曲求全道:“谷主,那你总要说说这毒药到底是什么,怎么样才会发作罢?”
“你们真的想知道?”维风神秘一笑,等他们点头又霍然起身,“等我出了蓬莱谷再告诉你们!”
“哈哈!”
维风大摇大摆地大笑出门,好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高兴的事儿了。
眼见着司伯言要提剑出去追问,常乐及时将他的袖子拉住,道:“咱们现在打不了他,等有机会出去再问他罢。”
“你不担心……”司伯言发现常乐神色有些异常,质问道,“你知道他下的是什么毒?”
常乐眸光微闪,不自然地坐下。
“我不知道,就是猜到了个大概。”
“你说说看?”
司伯言紧跟着在常乐跟前坐下。
后者犹豫了下看向他,望着他那双探究的眸子,抿唇犹豫了下。
谷主说是一对毒药,她就只想到了舒尔单给她说过的一种毒药——相思骨。
舒尔单说过,李仁兼从长春道长那里拿到过一对相思骨,用在了他和舒尔单的母后和湖公主身上。
因为和湖公主的心思动摇遭到相思骨的反噬,李仁兼就借此来威胁她,让她继续做育国的细作。不过李仁兼一直没有发作过,难不成他对和湖公主一直是爱着的?
这也太……魔幻了些。
不管怎样,这件事说出来,按照
司伯言敏锐的追查力,一定能查到舒尔单不是育王的儿子,而是李仁兼舒尔单的儿子,对舒尔单的影响定是不小,她必须守住这个秘密才行。
舒尔单还说过,这相思骨本来是维风研发出来用在自己身上的,当时维风变了心受到相思骨的反噬,是那女子心善研制出解药救了他。
这样算起来,一共就是两对。
他们正好是第三对……
心中确定这个想法,当即更不知如何面对司伯言,见着司伯言安然无恙既有些开心又有些惆怅,最后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是觉得谷主不会是看我们不听话,给我们下了个什么傀儡毒罢?”
司伯言拧眉瞧她,总觉得她要说的不是这个,而且这种想法也太离谱了些。犹豫了下,还是轻声确认。
“你是说任人摆弄的那个傀儡吗?”
常乐认真点头,从表情上来看没有丝毫破绽。撒谎的最高境界就是让自己相信,只要催眠了自己别人也找不出毛病来。
司伯言无奈一笑,倒是觉得她傻的可爱,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
“吃饭罢。”
……
维风不用泡药缸之后,就又回到了前头的主屋睡,常乐被赶到了药房睡觉。
她本来要去后屋的,但司伯言考虑到后屋阴凉,又有许多的对常乐来说恐怖的东西,很是自觉地去了后屋。
入夜,维风躺在床上听见外面有小动静儿,静静等了会儿也没等到人敲门,但那人也明显是留在门口没离开。
此人没武功,身上也没有半点儿龙气,明显是常乐。
不打算理会继续睡,就听见门外一直有道浅浅的呼吸,吵的他睡不着觉。
双眼不耐烦地睁开,望着床帐顶。
那丫头在外面干什么呢?
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神经?
思来想去,维风还是满心不悦的起了床,也没多加衣服,穿着里衣就出去了。
打开门的一瞬间,背对门坐在台阶上的常乐就扭过了头。
维风不悦道:“你的呼吸吵到我耳朵了。”
一瞬间,常乐脸上些微的惊喜变为疑惑和一言难尽。下刻她又变了脸色,甚是可怜兮兮地凝望着他。
“谷主,我睡不着。”
外面漆黑一片,维风也是靠灵眼才在没灯光的情况下看清常乐。
可这种环境下她悄摸摸地坐在屋外,说出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话,着实让人怀疑她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心里一寻思,他今儿喂常乐吃的是相思骨,不是傻子丸啊。
末了,维风不客气地赶人。
“睡不着找你男人去,别在我门外碍事儿,赶紧滚!”
常乐无动于衷,盯着他眼神无光地念叨。
“大爷已经三天没出现了,他已经消失了三天了,我们已经到蓬莱谷五天了。大爷不会出事了罢?他该不会先去找大蟒蛇被弄死了罢?”
“谷主……嗯……”
常乐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嗓子忽然哑了。紧张了下反应过来是谷主动了手,就眼巴巴地瞧着他,内心还在不停的唠叨。
“谷主,带我去龙穴找找大爷罢……”
“谷主……”
“啊,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