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维风对这两个字也很是敏感,甚至有些兴奋,“又有瘟疫了?”
常乐点头:“嗯,不过一直有被压制,孟大夫应该已经去找雀草解决了。”
维风有些失望听到被解决,脸色严肃地问。
“你们怎么知道是绿脑虫?”
“我让孟大夫把得瘟疫的死者给解剖了,在他脑子里发现了绿脑虫。虽然我没看见,但大爷给我描述的样子,就是你说的那样。长的像蝌蚪,浑身绿色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维风突然间狂笑起来,打断了常乐的情况描述。
常乐一脸茫然地瞧着他,念着好端端的人怎么说疯就疯了。
“丫头,不错当真不错!”维风甚是张狂地夸着她,“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学医?我将毕生所学全都传给你!”
“我对医学没兴趣……”常乐弱弱地表示拒绝。
维风的笑声逐渐弱了下来,最后消逝,却是玩味地盯着。
“我要是早认识你几十年,定是要收你为徒!”
“多谢谷主青睐……”
“丫头,等我他日离开后,药房里的医学书籍全都赠与你了。你可得好好珍藏!”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让常乐受宠若惊,刚想开口拒绝,维风的眼神一凌硬是逼着她将话咽下去。
谷主这是真的疯了?
他是不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在后面?
维风似笑非笑道:“那个大夫是不是跟你有仇,你居然敢让他去剖解尸体。”
“怎么可能,孟大夫是个好大夫。我纯粹是为了事情能早日解决。”常乐见他邪笑更浓,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谷主您什么意思?”
维风突然露出看了一场好戏的表情,不再多说,只是瞧着笸箩里的草药。
“嗯,这些也都是对的,换下一个。”
“不是,谷主您该不会是说,孟大夫要被我给害死罢?”
常乐猛地将手中地笸箩放在地上,极为不安。这才惊然想起维风父亲是为何而死,就是因为被人抓到剖解尸体。
她不是就这样害了孟大夫罢?
……
川草村。
一群衙差举着火把冲进村子,另一只手上拿着大刀。
一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普通的衣衫,小跑在衙差面前带路。
“老爷,就在里面!”
石树才从川草村旧址回来,正往孟七古家走。
听见动静儿侧身,便看见一小子带着五六个衙差与他擦身而过。望着他们的背影,发现他们是去往孟久家,立马加快步伐跟过去。
到了门口,他未直接上前,只是站在衙差身后的暗墙根中,偷偷观察着形势。
衙差们就堵在孟久家门口不进去,火把将孟久家附近照的亮通通的。
“把孟久交出来!”
衙差威声怒吼,石树一个翻身跃上墙头,让自己的视野更加清晰些。
那厢,孟久没出来,反倒是孟今跑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两位老大夫。
孟今瞧着面前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衙差,压下心慌问:“敢问各位官老爷,找我们孟大夫有何事?”
站在最前面的捕头凶道:“有人举报,孟久害人性命,竟是行剖解恶行
!县老爷下令,即刻捉拿审问!”
孟今登时急道:“官老爷是不是误会了,孟大夫行医救人,今日才采了治瘟疫的草药回来。”
“是不是误会,公堂上走一遭就知道了!”捕头将手中的大刀一横,道,“快些让孟久出来,否则我们就直接进去拿人了!”
老大夫也看不下去了,忙跟着解释:“官爷,这确实是个误会啊!孟大夫也是为了找到瘟疫的病因,并非是为了祸害他人啊!”
捕头眉头一拧:“这么说就是真的了!他当真是害人性命剖解尸首,如此凶残,进去将他给我拿下!”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陷害久哥哥!”
孟今双臂一展,挡在他们面前,此时此刻胆子也大了不少。
这时,旁边的小子红着眼睛指着她骂。
“什么陷害,什么大夫,就是杀人凶手!他就是个大魔头!我都听说了,你们发现爹爹活不了,竟是直接将他给开膛破肚,还将他的脑袋都给撬开了!”
“老爷,您要为我爹做主啊。这些大夫都应该抓起来,他们是一伙的!”
捕头深思了下,深以为然道:“将这儿的大夫全都抓起来!”
“且慢!”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阻止即将爆发的喧闹。
孟今和两位老大夫回首,便见着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带着面巾的孟久。
“久哥哥……”
“孟大夫……”
孟久上前,将孟今的手臂按下,把她推到自己身后,毫不畏惧地面对捕头。
“这位官爷,在下便是孟久。此事乃是孟久所为,与其他大夫无关,还请官爷放过无辜之人。”
“你就是孟久?来人,把他拿下!”
立刻冲上两位官差将孟久的左右胳膊捉住,不约而同往后一拉将孟久擒住押下。
捕头见状还不罢休,又指了指面前的两个看着像大夫的老头。
“把他们也抓了,是不是同伙一审便知!”
二位老大夫还来不及挣扎,便被衙差粗鲁地擒住。
“李大夫、张大夫!”孟今焦急地想将这些衙差赶走,却是被一把推开,“久哥哥!”
孟久也慌张道:“官老爷,此事和二位大夫无关,此处还有诸多得了瘟疫的病人,所有的大夫都被抓了,那他们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这些话你留到公堂上说罢,走!”
捕头冷血无情地一挥手,扶着刀带头走在返回的前面。衙差将三位大夫的手用绳子绑住,拿着火把,推搡着他们往前走。
石树坐在墙头瞧得焦急,热血忽地涌起。刚准备跳下去解决问题,便听见一阵低吼,接着有脚步声在靠近,听声音不像是一两个人。
捕头也发现不对,抬手让所有人停顿,眼前黑影绰绰,将火把往前打了打。
便见着一群人从各个房子里角落里涌出来,手里还拿着各种家伙什,嘴里还吼叫着。他们如涌来的蜂群,迅速停在衙差面前,男女老少将整个道路占满,具是虎视眈眈。
瞧着这些人像是暴民,衙差们也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就怕遇见暴民,躲着躲着,没想到捉拿个犯人还是遇见了暴民。
后面也是一阵骚动,众衙差扭头看去,发现是瘟疫患者从孟久家中涌出来。
瞬间成了前后夹击之势,真是前有暴民后有瘟疫,那些衙差面面相觑,为了壮胆子紧紧地抓着腰间的刀把。
石树坐在墙头,一下子也不担心了,好整以暇地瞧着。
“官老爷!”
一道苍老的声音兀地响起。
众衙差齐刷刷地将脑袋扭回来,对着那群暴民。
不知何时,四个年轻人抬着一个头发花白年纪不小了的老头子出来。说话的就是那个老头子。
“官爷,孟大夫是我们川草村的村长,您为什么要抓他啊?”
捕头挺了挺胸膛,顺势将手中的刀扬了扬,拿出自己的官威。
“他犯了杀人之罪,凤县县老爷要过堂审问,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什么造反?虽然我们才从山中出来,但也知道这是谋逆的大罪要杀头的。官爷,您可不敢随便给我们按名头。”
老村长不急不缓地说着,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意思。
“官老爷,我们孟大夫确实是剖了个人,听着残忍但他是在那人死了之后才动的手,这也是为了救治身后那些得了瘟疫的百姓啊。”
话落,后边儿的那些瘟疫患者齐刷刷地跪了下去,争先恐后地哭嚎着。
“孟大夫是好人啊,官老爷放了他罢!”
“是啊,张大夫和李大夫也是好大夫,他们为了救我们,连死都不怕了!”
“官爷放了他们罢,没有他们,我们可怎么活啊……”
“官爷,放了他们罢!”
“……”
捕头和那些衙差瞧着他们哭哭啼啼的场面,又看了看前面的那些暴民,一时有些动摇。带他们来的小子气急败坏地大骂。
“官爷,不能放啊!他们害死了我爹,您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老村长也不紧不慢道:“哦,三狗是吧?你小子将得了瘟疫的老爹扔到门口就跑了,你怎么知道你爹死了?这时候假惺惺过来要人,你小子存着什么坏水?”
那小子脸色涨得通红,却是不松口。
“我把爹放在这儿,是想让你们治好他,不是让你们害死他!还好我听人说了这事儿,要不然我怎么都想不到,堂堂的孟大夫竟然是个大魔头!”
老村长眼睛一眯,旁边的孟七古见状,低声问了一句。
“大伯,要不要把他给抓起来打一顿,打够了就什么都招了。”
“你们……”三狗胆战心惊地跑到捕头身后,“官爷,他们威胁我!”
捕头的脸色也是一沉,怒然道:“你们居然堂而皇之地恐吓他人,还想动用私刑!”
老村长道:“我们也是怕官爷被这小子给带跑偏了。官爷,那我们就不为难这小子了,我们的大夫,您得放了。”
“不放又如何?”
“不放,就只能留各位官爷在此多住一阵子了。”
老村长的话刚落,他周围的村民立刻响应振臂,扬起手中的家伙什给予武力威胁。
“刁民,真是反了!”
捕头瞪着他们那群人,紧紧握着大刀,却也不敢随便动手。
这前后的得有百十来人,他们只有五六个人,敌众我寡,胜负不用比就能知道。
孟久见状道:“各位官爷,还请官爷给孟某一个机会,待此次瘟疫解决,孟某必然亲到衙门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