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瞧着有戏,忙献上计策。
“陛下,臣妾看这幕后主使就是少了虞香的妃子,暗中到我们三个宫中仔细查查就是。”
“这僖嫔和爱华画师的事,怕是不能拖着……”
司伯言看向德?爱华和格里斯,轻飘飘开口。
“德?爱华和僖嫔来自西大陆,不懂规矩,不通大氏世故,遭奸人陷害,实则清白无辜。但你们二人确实擅闯禁地,不注重品行引起恶言,当禁闭一月内自省。”
“日后,无召,德?爱华不得进内宫,僖嫔无朕允许,不得出清宁宫。”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德?爱华你也要明白,僖嫔现在乃是后宫之人,若有不轨之举,朕绝不轻饶。”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常乐救过僖嫔,你对她心有感激实乃人之常情,但以后行事要有个度。常乐,毕竟是个外臣,不可与内宫私情太重。”
“贤妃,日后若有人再借此事做文章,便及早查清解决了,朕不想再听见。”
德?爱华和格里斯受教,忙叩拜谢恩。
常乐悬了这么久的心,总算是放心,这件事总算是了了。以后也不用再为这件事提心吊胆,害怕他们二人被人抓住什么把柄。
只不过,这后来要查的虞香,到底能不能把德妃给查出来?
看她这么淡定自若,应该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不好把她拔出来。
德妃对这个无关痛痒的惩罚,不是很满意,但事已至此,只能空吃哑巴亏。再说下去,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只是让这个僖嫔又逃过一劫。
不过也没关系,僖嫔以后也不见得能再站起来,这样就够了。
良儿却是有些绝望,没想到这一场阴谋到最后成了一场闹剧,牺牲的只有自己。
想到她就要被处以极刑,那种生死不能的痛苦,就更为绝望不甘。
在左右侍卫将她架起来的那刻,良儿瞧见德妃脸上的淡然,深深地受到了刺激,瞬间挣扎了起来,发了疯似的大声嚷着。
“陛下,娘娘,婢子招了,婢子什么都招,求陛下网开一面,放婢子一条生路!”
德妃没想到事情突变,表情一瞬间阴狠了起来。
眼看着就要被拖出大殿,良儿喊得更加撕心裂肺。
“陛下,贤妃娘娘!是德妃娘娘,是她让桦姑姑将虞香送给婢子的。”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扫了过来,司伯言抬手让侍卫将良儿放下。良儿一个打滚,爬着就快速到了司伯言面前。
德妃脸色大变,恼羞成怒,指着良儿就骂。
“你这贱婢,现在又在到处咬人了,本宫跟你有何冤仇,你竟是陷害本宫!”
良儿绝望道:“婢子就要被处以极刑,婢子不想死,不想死的那么惨,更不想看见该死之人还好端端活着!”
“你这贱婢,别想血口喷人!”
“我才没有!”良儿一咬牙,转身跪趴在司伯言脚边,气愤道,“陛下,那虞香是桦姑姑给婢子的,那虞香也不是延仪宫的,是她们从齐妃那儿偷来的。”
“陛下就算去查,最后也是查到齐妃身上,不会查到德妃。”
德妃气急败坏,没想到良儿连这都知道,指着她怒
道:“你这贱婢,真是会说话,所以你是齐妃的人,现在临死想拉一个垫背的?”
良儿森冷一笑:“娘娘应该是没想到,婢子知道这些罢。齐妃身边的随儿是婢子的好友,您威胁她偷虞香的事儿,她可是全都给婢子说了。”
德妃震惊,气到说不出话来,一张脸被涨的通红。
司伯言见状,喝道:“德妃,你好大的胆子!”
德妃连忙跪了下去,委屈道:“陛下明鉴,这小贱人是故意陷害臣妾,臣妾平时是嚣张了些,可从未做这种事,还请陛下别听这个小贱人的一面之词!”
良儿更加斗志昂扬,直接将之前的事都给抖搂了出来。
“陛下,您不知道,淑嫔娘娘就是德妃娘娘害死的,还有顺贵人的孩子,也是德妃娘娘害死的。这些,奴婢都有被迫参与,奴婢所言属实,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查。”
司伯言怒然。
“德妃,你竟是这般大胆,蛇蝎心肠!竟是害过如此多的性命,更甚下手毒害朕的孩子!这些事,你可还有什么狡辩的?”
德妃吓得脸色惨白,道:“陛下,陛下,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没做这些。”
桦姑姑也赶紧跪了下去,着急求情:“陛下,娘娘对陛下一片赤诚之心,绝对没做过这些恶事啊,这都是这个小贱人信口胡说,陛下莫要相信啊。”
“人之将死,我怎么可能扯谎?”
良儿瞧着她们主仆二人这般落魄,当即心情平衡了许多。
“陛下,淑嫔娘娘根本没有难产,是德妃命令产婆阻挠孩子顺利出生,活生生将他们母子害死的。”
“那产婆在做完此事后,就被德妃给害死了,但当时见证了这一幕的,还有齐妃身边的随儿。”
“还有顺贵人的孩子,根本不是被安嫔掐死的,是德妃娘娘掐死,诬陷给安嫔的。顺贵人知道真相后,怕遭受德妃毒手,就装疯了。陛下现在可召顺贵人一问。”
良儿将重要的人证全都爆了出来,德妃一脸惊愕地看着良儿,更加怒不可遏,没想到关键时候,被一个贱婢摆了一道。
司伯言也是被这些信息惊到,拧着眉头,派人去传顺贵人和随儿,自己缓缓地坐回了御案后的软榻。
常乐作为一个旁观者,也有些接受不了这么庞大的信息量,担心地望着司伯言,内心担忧不已,对德妃的憎恨也多了几分。
后宫之中,当真是有这么残忍的人,而且在宫里存在了这么久。这只是良儿知道的,那良儿不知道的呢?
现在全天下都苦于司伯言没有子嗣,这个德妃居然轻松地就害死过司伯言的两个孩子!
义愤填膺之下,发现贤妃的目光也幽冷了不少,盯着德妃,似乎随时都能把她给解决了。
德?爱华和格里斯两人转换为观众,此时此刻也被这后宫的黑暗,德妃的残忍手段吓呆了。格里斯忽然间,有些后悔进后宫了。
不多会儿,随儿和顺贵人被带了来。
随儿穿着宫女装,个头不高,模样清秀还有些甜美,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保持着一个宫女该有的规矩样子。
顺贵人衣衫不整,头发蓬乱,脸上也是脏兮兮的,面容痴呆,一直看着司伯言傻呵呵
地笑,活生生的一个疯子。
这回,不等着贤妃开口,司伯言已经先行质问。
“随儿,良儿指认,德妃当年指使产婆害得淑嫔母子双亡,你当时在场,可有此事?”
随儿没想到问的是这么久远的事情,错愕地看向异常兴奋的良儿,又看向颓然又倔强的德妃,大概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眼中微微发出亮光,“嗵”地跪了下去。
“陛下圣明,确实是德妃害死了淑嫔娘娘啊,还请陛下为淑嫔娘娘做主!”
“婢子家中还有父母,受德妃胁迫,这么多年一直不敢说出真相。”
“陛下,娘娘和皇子本能母子平安的,是一定会的。可那产婆受了德妃指使,将婴儿堵着不出来,非说娘娘难产!最后,娘娘和皇子都死了。”
说到最后,随儿泣不成声。
站在一旁的顺贵人,那双痴呆的眸子微不可见地闪过一丝精光。
司伯言双手紧握成锤,道:“可是你将齐妃的虞香偷给德妃的?”
随儿抹去眼泪,点头承认。
“是,前阵子,桦姑姑找到婢子,说要些齐妃的虞香。婢子被他们捏着把柄,只能偷了些,但不知道他们是要做什么用。”
司伯言深吸了一口气,将怒气稍稍压制了下,冷声质问德妃。
“德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德妃忙摇头,道:“陛下,臣妾冤枉,冤枉啊!”
“冤枉?”司伯言已经不想听见她的哭喊,一指顺贵人,问,“顺贵人,良儿说,你乃是装疯,实则是知晓害死皇子的真凶?”
顺贵人脸上的傻笑僵住,慢慢消失不见,那双痴呆的眸子也逐渐恢复清明,只不过很快被泪水浸没。
这前后变化之大,分明就是个正常人。
顺贵人不甚悲戚地往地上一跪,悲恸道:“陛下,臣妾的孩子,死的冤枉啊!当年掐死臣妾孩子的,确实是德妃,臣妾一直不敢言,装疯卖傻这么多年,就是希望有一天,能为孩子报冤啊!”
“陛下,是臣妾,亲眼看着德妃将孩儿掐死的。陛下,一定要为臣妾的孩子,您的孩子做主啊!”
顺贵人哭声凄惨,闻者皆揪心难受。
司伯言闻言,更是勃然大怒,直接拍案而起,一指跪在下面的德妃。
“德妃,你还有何话要说?!”
“陛下,臣妾冤枉,冤枉啊……”
“你还敢喊叫冤枉,身为德妃,为人却是嚣张跋扈,心狠手辣!陷害宫妃,杀害皇嗣,无所不用其极!”
司伯言怒视着德妃,气的浑身发抖。
“来人,将德妃打入冷宫!”
“陛下,臣妾冤枉,冤枉啊!”
德妃挣扎着站起来,直接被侍卫左右一架,被拖着往御书房外去。
挣扎不了,只能撕心裂肺地喊着,喊得整个大殿都在回响,她的尖嗓子让人心脏被抓住一般难受。
桦姑姑见状,整个人都凉透了,接着就听见司伯言下的审判结果。
“桦儿助纣为虐,作恶多端,带出去杖毙!”
桦姑姑脸色“唰”地惨白,脑子嗡嗡的响,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侍卫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