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爱华翻译。
“她说,不是,她是跟着家里的船来到了大氏,他们的船毁了,她就一路漂泊到了这里。”
“哦,这样啊。“常乐点头,“那先给她换身衣服,再看怎么安排她吧。”
“常乐,她一定不是普通的人。”德?爱华上下打量着格里斯,“能远渡重洋来到这里的,她的船一定很大,普通人是不会有大船的。”
常乐点头,道:“没关系,从港口进入大氏,都会有记录。陛下一查,就知道她是谁,从哪儿来的,是怎么来的。正好她也是西德国的,可以让西德国的使者把她带回去。”
德?爱华点头。
格里斯看着常乐和德?爱华两个人说话,自己根本听不懂,但又明显知道,他们谈论的事情和自己有关。
一时有些着急,不满他们背着自己说悄悄话。
趁着他们停下来,立马就又对着常乐开口说了两句。
常乐有些不明白,她怎么老是跟个交流不顺畅的人说话,但想起他们两个的国家是对立的,也就能理解了些。
格里斯大概是不太想和敌国的人有接触。
但根据这么久的了解,常乐认为德?爱华不是个盲目仇恨的人,他有着自己的是非观。
在德?爱华的翻译下,常乐知道她是在问,他们要怎么安排她。
“我们先送你去画坊,那儿是我的家,给你治伤,换身干净的衣服。”
德?爱华把常乐的话翻译过去,格里斯激动地看着常乐,问了常乐一句是不是真的。
这话常乐是听懂了,点了点头,说了句真的。
格里斯激动道(德?爱华同步翻译):“真是幸运,我要去你的家里了是吗?真是抱歉,第一次造访,居然是这副样子,是不是太唐突了?”
常乐有些不太适应她的热情,立马道:“你不用这么客气。”
“哦,亲爱的常乐,你真的是太好了,你真的是我来到这里,遇见的第一个好人。”
常乐见她一脸的憋屈,忍不住问:“你到大氏多久了?都是怎么生活的?”
格里斯下意识地就要站起来,引起马车的一阵晃动,她就只好坐下,动作都放小了不少。
“哦,我是两天前和朋友走散的,我知道顺着河流上来就是你们国家的都城,我就一直顺着河走。”
常乐若有所思地瞧着德?爱华,更加不相信格里斯跟西德国的使臣没关系。
要到都城的队伍,还是西德国的,除了使臣,就没别的了。
“我之前一直听说,东方的人民十分的友好,因为他们的国王很热情,一包咖啡就可以换很多的黄金。”
德?爱华翻译完这句话,立马又向身为大氏人的常乐做了澄清。
“我们并没有用一包咖啡换很多的黄金,我们赠送给陛下许多的东西,那些黄金和丝绸、还有釉彩陶器都是陛下回赠我们的。不过,陛下真的是很大方。”
常乐大概能想象,司伯言是回赠了多少的金银器物,毕竟要体现大国风范,肯定是薄来厚往。
格里斯见常乐的注意力被德?爱华吸引走,不满地指责了一句,德?爱华表示求饶地让她继续说。
常乐好奇,问:“格里斯跟你说了什么?”
德?爱华神情微妙,老实说了出来:“作为一个绅士,是不会随意打断女士说话的。”
常乐立马扭头,看向格里斯,表现出听得一本正经的样子。
格里斯发现听众们都恢复了认真,这才继续诉说自己的委屈。
“哦,我和朋友走散后,沿着河水上来,走过了三个村庄,我想向他们寻求帮助,你知道我根本没地方住,也没东西可吃,我又累又困。可他们一看见我,就用石头砸我,用棍棒打我。”
常乐听着德?爱华的同声翻译,目光一直落在格里斯身上,她像表演默剧一样,动作和神情都十分的到位。
德?爱华望着格里斯,忽然间有些心疼。
格里斯说的境况,他深有体会。他比较幸运的是,没有被人围着追打过。
不过,那种滋味儿,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好受。看她现在的模样,也知道她遭受了多少的苦难。
噢,真是个不幸的人。
“他们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所以对你有了许多的恶意。你放心,我们国家的人都还是很友好的。”
常乐柔声安慰,拿出外交的话语,坚决地维护自己国家的形象。
然而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她想到了最近在疯狂恶整她的向楣,一时恨得咬牙切齿。
是的,大氏的人,都挺友好的!
德?爱华也在翻译的时候迟疑了下,回想起他这些年在宫里受过的委屈和嘲讽,在看到常乐的那刻,安慰自己。
是的,大氏的人,还是有友好的!
……
常乐这回回天甲画坊,是到了后门,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轰动。
十里亲自开的门,没想常乐去而复返这么快,还带了个洋姑娘回来。
等格里斯在房中洗澡,十里才从常乐那儿打听出来洋姑娘的情况。
“阿常,你这人还是不要随便乱转了。怎么到哪儿都能招惹些奇奇怪怪的人?”十里头疼地看着常乐,“你这人就不能安生。”
常乐也很无奈,摊手道:“我也不想,我们就是想出去找个好点儿的地方画风景,就遇见格里斯被人欺负。”
十里叹了一声,不想再和常乐争执。
一扭过头,就看见耗子和蜻蜓两个人睁大两双眼睛看着常乐。
常乐也发现他们二人的不正常,问道:“你们是想说什么?”
被常乐点名,蜻蜓和耗子激动地跑到常乐面前,仰着脑袋,眼睛里都是星星。
常乐有种不好的预感,咳了声,偷眼看了十里一下,想找到个答案。
十里却是一脸的无奈,转身去厨房了。
蜻蜓拉着常乐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笑得甜甜的。
“常姐,跟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呗?你怎么会认识洋人啊?”
“你们就是想问这?”常乐见她们二人点头,笑道,“我认识了爱华画师,就知道了一些。没什么故事可讲。”
“不是,常姐,十里姐说你可厉害了!你经历过很多很厉害的事,跟我们讲讲吧!”耗子着急地补充。
常乐面对他们殷切的目光,乐呵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以前的事儿过去就过去了。你们干嘛想知道我以前的事儿,不
如看看你们常姐以后干的事儿。去,给易将军还有爱华画师倒杯水来。”
“等他们俩,客人都走了。”十里端着茶水走过来,嘴里碎碎念着,“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好吃懒做的两个人,每天也不干事儿,就知道听故事。”
蜻蜓和耗子悻悻站起来,耷拉着脑袋,让到了一边。
“你们没事儿就去前面帮忙,都到后院儿了,前面就让无泽一个人管着?”
蜻蜓和耗子忙也似地往前店跑。
常乐也就看看不掺和,招手让易河盛和德?爱华坐了下来,一块儿喝杯茶解解乏。
“看来,今天是没办法画画了。”
德?爱华感慨了一声,要知道他出来一次可是不容易。这回算是浪费了。
“嗯,还不知道陛下那边是什么意思,我们就在这儿等着陛下的消息吧。”常乐抿了一口茶。
一盏茶过去,还不见洗完澡的格里斯出来,易河盛有些不耐烦地锤了下膝盖。
“她怎么还不出来,洗澡要洗这么久的?”
“洗澡洗的慢,不也正常?不是我说,易将军你的脾气得沉沉,怎么老是这么急躁?你这以后找媳妇儿可怎么办?”
易河盛一听见找媳妇儿,就想到了早上在迎春馆时看见的那些作品,当即脸色一红,红到耳根子。抓起茶杯一口灌下,再也不多说话。
常乐给德?爱华使了个眼色,德?爱华无奈苦笑。
怎么好好的,就拿他那些高雅的作品来开玩笑呢?
又静坐了会儿,十里突然过来,问常乐:“阿常,她会穿咱们的衣服吗?”
常乐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
“我忘了,她不会穿。”
正说着,他们正对面,主屋的门开了。
众人看过去,当即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格里斯上面穿着白色的里衣,外面穿着件湖蓝色的短衫。
她穿是穿的没太大的问题,可她的胸口那块儿露了一大片,皮肤白皙透粉,脖子欣长如同天鹅颈,锁骨精致好看。
而且看那敞开的情况,还是她自己精心调整过一样。
一条蓝绿交缠的腰带束在她的腰间,将她纤细的腰肢表露无遗,更显得她身材的玲珑有致,前凸后翘。
下面就是一条正常的裙子,可当她提着裙子走下台阶,露出她光滑的小腿,证明了她没穿里裤。
易河盛下意识地就红着脸偏过了脑袋,脸上烧烫的厉害。
常乐瞧着她挺直的脊背,脑袋高傲地抬着,五官洗净后娇嫩白皙,精致立体,她那一头金灿灿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一时之间,觉得这普普通通的裙子被她改造之后,贵气了许多。
常乐忍不住拍手感慨:“sobeautiful(如此美丽)!”
听见常乐的赞美,格里斯更加高傲地挺了挺脖子,神情都傲慢了许多。
刚下台阶,面前就闯来一个人。
格里斯见是常乐的朋友,这个店的主人,就原谅了她的唐突。
没想到,格里斯还没绕过,十里立马就将她的衣襟一抓,硬生生给她合拢,又将她提着的裙子放下,抓着她的肩膀,用最大的力气把她推回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