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昊的手有些颤抖。
当年朱佳妮死后,基本上她的东西他都给处理了,倒是没有注意到在这个抽屉里还放着一本病历。而在那之后,他就没有再回来过这里,所以也就没有发现这个病历的存在。
可如今这个病历有可能就可以向他说明,当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病历本很厚,但宫昊没有耐心一页一页的看,而是选择从最后倒过来翻,很快就在最后一页看到了张医生当年的诊断。
“病情加重,如再不换肾,为时不多。”
诊断清楚的写着,可是宫昊再怎么也想不起来朱佳妮有跟自己提起过这些。
如果按照诊断,那么以朱佳妮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个性,是很有可能会做出自杀的事情来的。
尤其是在诬蔑叶海蓝诅咒她活该去死后再自杀,无疑会更加真实,如果是这样的话———
宫昊额头是冒起了冷汗。
如果真如自己猜测的这样,那么不论是他或者是叶海蓝,他们都落入了朱佳妮的圈套中,也就是说,朱佳妮很有可能以自己的死成功的间离了他跟叶海蓝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里,宫昊再也忍不住的冲了出去,再次往权家方向回去。
“叶海蓝呢?”
不顾权家其他人的诧异,宫昊直接开门见山。
“你怎么回事啊?才离开多久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她了?”权煜宸挑着眉头揶揄的问。
“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她呢?我现在就要见她!”宫昊的嗓门因为情急而提高了不少。
“怎么回事啊?”
路浅挺着大肚子出现在二楼的楼梯上,后面跟着走路还跛脚的叶海蓝,
“老婆。”权煜宸见状迅速的上楼去,直接抱起路浅就下楼。
叶海蓝抽了抽嘴角,看着下面的宫昊真心想转身回房间去,但是想到这毕竟是别人家,大吵大闹的不好,便抿着唇下楼。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在别人家里吵闹,好意思吗?”
“跟我走。”
宫昊也没有多说,直接拉起她就往院子外面拖,路浅情急的想追上去,但是被权煜宸给按下去了。
“海蓝脚还伤着呢!”路浅忧心的说道。
权煜宸勾了勾唇,“放心吧!宫昊这小子心里有数。”
“可是看他的样子,分明就对海蓝很凶。”
想起上次他也说过不要管,可是后来叶海蓝却跳楼的事情,路浅就不相信他的话。
“放心吧!宫家这小子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但是心地还是好的,不会伤害你朋友的。”权老夫人呵呵的笑道。
由于父辈交情深厚,所以权家对于宫昊也可以说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自然是了解的。
见老夫人这么说了,路浅也只好作罢。
而叶海蓝被宫昊拉出了权家的院子外面,便气恼的甩开了宫昊的手,“我跟你没有什么可说的,你走吧!”
“我再问你一次,当年你为什么要骂佳妮活该去死?”
宫昊绷着脸问。
无缘无故,他相信叶海蓝不会骂出这么狠的话来,更何况当年两个女人表面上还是相处得不错的。
叶海蓝一下子就冷下了脸,自嘲的笑了两声。
“怎么?姓宫的,都这么久了,还想要再为那个女人讨公道吗?我当时就说过了,就是我骂她活该去死!只是没想到啊,她还真的去死了!这个结果我太高兴了!”
只要一想起当年朱佳妮拿着两百万支票羞辱自己是卖的,叶海蓝就气得全身发抖。
“原因呢?什么原因让你这么骂她?”宫昊追问。
“原因?”叶海蓝冷笑起来,瞪着他怒骂道,“你是装着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
宫昊皱眉,“我要知道还会问你吗?”
“姓的宫,能不能别再装了?你跟我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哄我给她捐肾吗?只可惜啊为,你的计划还没有完成,朱佳妮就受不了,她说,不想再看到你为了她难过而虚伪的跟我在一起,所以给了我两百万,说是替你付的嫖妓费,让我滚得远远的。”
说到这里,叶海蓝再次冷笑起来,“她说话难听也别怪我狠!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宫昊在看到病历后有猜测过很多种,却没有想到朱佳妮会对叶海蓝说出这些话!
震惊不足以表达他现在的复杂心情。
“我没有这么说过。”他试着辩解,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因为当时他跟叶海蓝在一起确实是动机不纯。
也就是说,刚开始他确实是想让叶海蓝给朱佳妮捐肾的———
“停住!”叶海蓝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宫昊的话,“不管你有没有说过这些话,我只问你,当初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为了我的肾?”
叶海蓝的逼问让宫昊一时语塞。
“无话可说?”叶海蓝再次讥讽的笑了出来,“看来那个女人说得是真的,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我的肾,只是我好奇,为什么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都没有提起过一句关于捐肾的事情?她的病能拖那么久?”
“你不适合捐肾。”
宫昊抿紧了唇畔,最终回答了一句,“我不可能会眼睁睁看着你去冒险。”
这是他的实话。
事实上,当时的叶海蓝也不是说完全不符合捐献,医生只是说她的左肾功能没有右肾来得强,于是在宫昊的解读里自动变成了不符合,所以在朱佳妮屡次提出要跟叶海蓝说捐肾的事情时,他都以这个理由来拒绝了。
朱佳妮很多次问他,因为爱上了叶海蓝而不愿意看到她给自己捐肾?
当时他一直没有正面回答,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他早就把叶海蓝看得比朱佳妮还要重了,只是自己不自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