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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里克的崛起全部章节 第1855章 留里克进入巴黎

    罗斯狂战士将大教堂团团围住,战斗至此,后续部队也开始在桥头排成队列,等待命令开赴城内。

    桥梁上还有几名瘫倒的骑兵,受伤战马被直接推到河中,被压断了双腿的骑手,被蓄着大胡子的战士暴力拖拽到岸上。骑手并没有死,他们都因腿部剧痛昏了过去。

    留里克示意不少随意处死敌军的伤兵,等问出一些情报后再补上一刀了事。

    他迟迟没有派出更多部队冲入法兰西岛,是因为五百重甲步兵理论上就可以解决问题。守军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力?至多有一些船上的战士,他们背着圆盾大胆地攀上南门坍塌的废墟,与友军一道展开行动。

    一场攻城大戏基本落下帷幕,城内还活着的居民都成了待宰羔羊,是否杀戮全看指挥官格伦德的意愿了。

    大量的狂战士体能也趋于极限,他们被要求包围教堂,似乎只要待在原地不走就好。

    于是很多战士开始互相帮忙,将几乎压断肩膀的胸板甲歇下来。

    沾染大量血污、泥浆的板甲早就没了瑰丽的金属色泽,战士时身上也都是敌人的血污,以及打滚搏杀时沾染的大量泥土石渣。

    直到沉重的胸板甲脱下,衬里的锁子甲未受污染,又展现出漂亮的金属色泽。

    他们卸下了沉重负担,很多人干脆坐在地上,武器放在唾手可得之处,岔开腿保持安静休息。也有人走近肉眼可见的水井,嬉笑间呼朋引伴,将水提起来后,先是抱着木桶直接浇在身上,冲掉一身污垢,又为燥热的身躯降温,最后才是舒服地灌水。很快,水井附近就被折腾得一片泥泞。

    狂战士们仿佛忘记了敌人的存在,明明刚在城市广场与守军精锐狠狠打了一场,他们付出了一定的伤亡大家,因为己方的损失实在太小,他们兵力依旧过于雄厚,也就有了现在松懈的资本。

    重甲保护着狂战士们鲜有皮外伤,一些人浑身酸痛是因为被钝器砸得青一块紫一块。那些战死的同伴实在倒霉,均是在混乱扭打阶段,被敌人掏出的匕首刺中了面部和脖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狂战士们只有阵亡没有负伤——轻伤者不承认自己受伤,又蹦又跳强调还能继续战斗。

    还是有一批战士,他们以十人小队的姿态检查大教堂附近的民房。直觉使然,他们相信那里一定藏着一些人员,说不定还埋伏着一批守军,就等着己方松懈后集体窜出来偷袭。

    他们不敢卸甲,端着带刺的长柄斧意欲挨个检查房间。

    果不其然,当战俘砸开大门,当下午柔光照进去,大家就看到一张又一张已经彻底呆滞的面孔。

    房间里坐着一大群守军士兵,没有头盔、仅有布衣,年龄还大小不一,明显可见的是有一群男孩双手握着短柄斧头,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

    最后的守军超过五百人,不过他们只要扔了手头的家伙,谓之为被吓破胆的农民完全合适。他妈妈本身就是巴黎附近的村民,就算做了民兵也彻底丧失抵抗意志。

    其实,狂战士们的头盔都有狰狞的熊头装饰,再配上他们满是血污的重甲,怪异狰狞的形象像极了教士们宣称的“魔鬼”。

    精锐守军全军灭亡,剩下的民兵下意识放下武器,或是发抖、或是昏过去,全成了引颈受戮模样。

    “杀?”一名战士询问他的十人长。

    “算了吧。”下级军官将长柄斧狠狠砸在是板底,他摇摇头:“大王又令,放弃抵抗的敌人不傻。这群蠢货不敢打仗,勇士是不会杀死一大群懦夫的。”

    整个小队的战士们互相看看,然后听从队长的进一步命令。他们还是冲进了民房,将守军的武器全都收缴,然后又踢又拽的将一群吓破胆的农夫推倒教堂外的空地处。现在,失去武器的民兵,也只能继续谓之为农民了。

    战场又发生了小规模冲突,一些狗急跳墙的民兵徒劳的做着反击,这样狂战士就可以合理的杀死反抗者。

    大部分民兵恰恰是因为丧失了理智,非常识趣的精神恍惚或昏阙,狂战士们再如拖曳死狗一般,将吓晕的农夫拖到教堂门口。

    一切疯狂的举动都被巴黎主教埃查拉德看在眼里。

    此刻,老将格伦德本人已经撤出,他慢步走过一片糜烂的城市广场,看到留驻这里的部下在从死人堆里拉出己方的阵亡者,看到一些同伴因受了内伤在一旁休息。

    又有一批守军精锐,这些人受伤被俘,现在被绳捆索绑等候处置,乍一看去俘虏的规模还不少。

    “哼。你们也是重甲战士,我们也不容易将你们都剁成肉酱。你们活着也许还有用。”

    格伦德瞥一眼,估计活着的敌方精锐有五六十人规模,至于其他敌人,早已成为死人堆里流尽血浆、眼神空洞、皮肤惨白的死尸体了。

    血水通过城市细密的排水孔流向塞纳河,下午那令人慵懒的橙黄柔光遮掩了血红,但站在海上君主号的战士们清楚看到,法兰西岛正漂来大量红色物质,仔细一瞧,只见河水肯定是被血水染成红色。武装水手们站在高出还是不能透过石墙看到城内的细节,通过染红的河水,他们可以估计大战的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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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一双双狰狞的眼睛盯着站在大教堂门口的大主教。

    原本穿着粗布袍的埃查拉德,他脱掉了这件低调的袍子,展露出内部华丽的金色稠袍。

    那是从东罗马进口的染色的丝绸面料,数层绸缎以金线在纯白细布上。袍子除了金黄与纯白没有别的颜色,主教高帽也以这种材料制作,不同于袍子,帽子上可是挂上了一些红宝石做装饰。

    只有高贵的主教有资格穿着如此高级面料的衣服,金黄与纯白是正午阳光的色彩,被誉为“天堂的颜色”,那是平民之感仰望的。

    大主教之后的平民们跪倒一片,就算是住在巴黎附近,以农民拙劣的财富水平,能凑够一件得体的粗布衣就很好了。大门敞开后,积压了数日的臭气终于消散,不过鼻子敏锐的罗斯狂战士嗅到了那是独属于屎尿的恶臭。

    大家皱着眉头盯住大教堂,他们确信一群吓傻的人不敢造次,然而大主教穿得富丽堂皇,教堂内部的陈设也很规整,明明是法兰克人的一座“大神庙”,为何恶臭不断好似一间大厕所呢?据说这里面还蕴藏有堆成小山的金银,兄弟们莫不是要屎里淘金?

    格伦德在数十位战士们的陪同下站到了坍塌南城门的废墟上,他向河对岸的围观战士们招手,令他奇怪的是,期待的欢呼声寥寥。

    其实并非广大战士不想呐喊,整场攻城战大部分战士是看客,城门废墟遮掩了城内的乱战,他们不被要求进城参战,愣是排好队列站了好久好久,上午时分被煽起的强大士气现在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就连留里克精神也有些慵懒,当年轻的阿斯卡德壮着胆子走近自己的叔父,闻讯是否可以进城劫掠,得到的是留里克的拒绝。

    他把话撂在桥头:“我知道你代表了无数人的想法,巴黎是本王的囊中之物,没有我的命令其他人不可进城。”

    年轻人下意识地呲呲,识趣地转身离开,大量战士只好继续维持着矩阵,看着那群重步兵“劫掠”了。

    留里克担心的就是城破之后引起彻底的混乱,他很清楚手下都是怎样的战士,纵使军纪再好,当哄抢发生时,任何的遏制措施都是无效了,身为国王总不能等他们劫掠了个痛快再治大家的罪。人人有罪就等于人人无罪,届时巴黎就彻底成了烂摊子。

    派进城的精锐重步兵杀敌凶悍是一方面,他们的军纪也最好,再加上兵力不是特别多,倘若发生了哄抢,事后也容易追责。

    于是桥头被摆上一些障碍,有战士扛着旗帜站在桥上,是向所有围城军宣示禁止过桥。

    直到大家看到老将格伦德终于再度现身,他走在桥上气喘吁吁,因为拼杀时过度劳累,喝了一些井水稍稍缓解,现在他很想吃些东西,再喝些甜蜜的葡萄酒美美睡一觉。

    他还有要事要办,这便打起精神走过长达八十米的石墩桥梁,一直走到君主的面前。

    留里克满意地掐着腰欣赏自己派去的老战士凯旋,他心里也在打量着格伦德,心想着曾经的老佣兵现在更老了,想不到一位老者还能历经血战毫发无伤。

    留里克如同巨人般站在桥头,一直等到格伦德半跪在自己面前。他亲手将自己的老将扶起来,满意地笑问道:“你应该大获全胜。”

    “是!大王,我有千言万语要汇报。”

    “抓到巴黎伯爵了吗?”留里克急忙询问。

    “没有找到那个杰拉德的尸体,可能他已经……”

    “该不会是烧死了吧?我看到城内起火,你……应该没有恶意纵火。”

    格伦德打起精神,态度严肃的肯定:“我不敢放肆。可能是巴黎伯爵自焚了,您看,现在那边的大建筑火势已经很大,他为他的信仰殉葬了。”

    “谁知道呢?他真是死得像个英雄。”留里克瞥了一眼,又问:“其他呢?你们没有破坏大教堂。”

    “这正是我要着重汇报的。巴黎大主教,他就在教堂门口,而且……”

    留里克猛地瞪大双眼:“还有呢?”

    “那边藏匿了无数村民,按照您的要求,我们没有痛下杀手。现在任何事情,都需要您来做决断。”

    “很好。”留里克示意手下将一身血污、疲惫不堪的格伦德扶到一边。

    他当然不是勒令军队不进城,到了现在,大部分军队也不可进城。因为分赃、抓俘虏都是技术活儿,即便是待抓的战俘被留里克当做某种货物,要带走货物,自然要讲究秩序与高效。必须是罗斯王作为仲裁者,关于破城后如何分享财富,现在就按既定的计划来办就好。

    在攻城战之前,庞大联军内的诸贵族凑在一起已经开过了小会,他们将法兰西岛看做一只大肥羊,就如何分割迅速商议出方案。

    众同盟贵族其实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罗斯王作为实力最强者,他的大军与最信任的仆从军,相比于其他友军有着碾压优势,纵使是丹麦王拉格纳现在也只能听留里克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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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按照北欧的传统,还是按照法兰克世界的习惯,战后瓜分战利品的路数基本一致——谁出力多谁拿得多。

    譬如拉格纳的军队,丹麦大军浩浩荡荡而来,他们先于罗斯海军洗劫了鲁昂城,本着先到先得的原则,留里克不对拉格纳有任何指摘。

    同样的,丹麦军并没有参与最后的围城战。前些日子被巴黎伯爵的骑兵偷袭而被杀数百人,此事是一个耻辱,没有人会蠢到那这个事例证明丹麦军队围城战出工出力,拉格纳要脸,可说不出这种话。

    如若论功行赏,罗斯海军与拿骚-科布伦茨军立有大功,最大功绩就是拔掉了两座桥头堡,迫使守军只能龟缩岛屿。最大的功劳当然是担任主攻的罗斯正规军,其他盟友今日全程看戏,看戏者当然没有战功。

    所有盟友都宣布,战役结束后罗斯王作为最高仲裁者分配战利品,要如何分配全看留里克的意愿,觉得分配上自己吃亏了也只能憋着。

    不过留里克还是厚道的,如果一枚银币也不给,就是模式了友军的苦劳。那是一批拥军自始至终都是看客,他们的存在也是对守军的威慑,不能说一丁点的功劳也没有,所以战后分配的战利品也只有一丁点

    留里克觉得很公平,众贵族哪怕有异议,碍于罗斯王的势力只能认同。

    他还与三位大主教说明了城破之后针对大教堂的处理方案,干脆做出这样的承诺:我军拿走教堂的钱财、金银器,书籍和信件留在原处。

    身份最高贵的列日主教哈特加刚想据理力争,诸如“你们不可以拿走圣器”,留里克直接驳斥:“如果是真正的古老圣器,至少也是苦行僧的物品,它一定是粗糙的。那些金银器具都是伪造品,熔炼之后就是金银。”

    留里克承诺不对教士下黑手,除了拿走金钱后不破坏圣埃蒂安大教堂本身,至于石弹砸毁了大教堂的石板瓦,此乃无可奈何的战争损害,罗斯军概不负责。

    他向三位主教、尤其是最尊贵的哈特加做出了自己的承诺,也要求城破之后,自己在进城后,大主教必须陪在身边。

    现在,是落实承诺的时刻了。

    留里克做着进城前的准备,短时间内他进一步获悉了城内真相,譬如狂战士们和敌军精锐扭打在一起,己方靠着重甲硬生生耗赢了敌人,城市广场已经尸横遍野血流满地。

    几个被俘虏的骑兵被凉水泼醒,经过简单的审讯,骑兵诉说这样的事实:巴黎伯爵带领我们发动决死冲锋,若是找不到伯爵尸体,就是连人带马坠河了。

    部下的确没有找到杰拉德二世的尸体,很多死尸已经推到塞纳河,那人实际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应该是陷入河底淤泥已经死去。

    “难道巴黎伯爵坠河了?它若陷入河泥,估计就陷在桥梁附近,或许我可以把他打捞上来。”

    留里克不能确定此事就是真的,不过真的捞出已经溺死的伯爵,然后检视尸体妥善安葬,其实就是在向同盟贵族、教士们继续演一场好戏。

    这种情况下,死人比活人好用,找到巴黎伯爵完整的尸体更是一桩好事。

    他想到就干,这便安排水性好的战士下河找敌军尸体了。

    三位大主教全程观战,他们已经从震惊中走出来,现在无比希望罗斯王能落实他在攻城前的那些承诺。要相信一个诺曼人大王的话是非常艰难的,可是,以自身的实力丝毫没资格与多方讲条件。

    留里克带着胜利者才有的得意笑容走近三位大主教,他尤其俯视战战兢兢的哈特加:“我们已经赢了。巴黎伯爵已经战死,获悉已经坠河。我已经安排战士打捞,如果可以捞到死尸,还请你们按照合适的礼仪主持仪式安葬。”

    巴黎伯爵属于求仁得仁,哈特加尊重那位英雄的选择,听到留里克说明伯爵的死法,他在遗憾的同时也深叹一口气:“感谢您的仁慈。”

    “仁慈。我不需要你的赞誉。”留里克摇摇头:“按照之前的约定,请你跟我来。我要进城了。”

    “所以,你们将可怜的羔羊……全部杀死了?”哈特加不顾自己的小命,探着憔悴的脑袋执意质问道。

    “看得出你很关心这个。这倒没有,因为他们不再是巴黎伯爵的臣民,现在是我儿子的臣民了。麦西亚王也会陪我进城,我想……这样你会满意的。”

    哈特加缄默了,他的默许就是承认。

    三位大主教干脆凑在一起,他们跟在留里克的身后,像是双腿灌了铅似的,艰难的走上桥梁,艰难的走到南门废墟上,然后齐刷刷地吓瘫了。

    留里克其实也被吓了一跳,他看到无数重步兵死得横七竖八,左手边的大建筑烈焰滚滚,比之过去的战争场面,发生在法兰西岛内的大乱斗确实罕见的残忍。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君主,他保持镇定,示意那些站起身向自己行礼的狂战士可以继续休息。

    他催促三位大主教快点走,不要被死人吓破胆。

    三人勉强恢复精神,互相搀扶着走在满是战死者的城市广场,忍受诡异的泥泞,一直走到大教堂门口。

    哈特加过去与巴黎主教埃查拉德见过面,后来也有一些书信往来,彼此算是朋友。他注意到一大批重装士兵将一群哭哭啼啼的农夫围起来,据说他们都是被俘的士兵。

    而巴黎主教本人依旧站在教堂门口,焦躁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终于,头戴黄金桂冠的罗斯王站在大教堂外,他的长子麦西亚王雷格拉夫也站在这里。

    带着极为复杂的心情,列日大主教哈特加与昔日朋友相视,尴尬又苦涩地挤出一抹笑容,好似宣示一切灾难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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