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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松萝奇怪,刚想拿起来看,突听门外有人叫喊,出去一看,竟见身穿淡红色绣花衣裙的渚紫笋脸色苍白站在外面,秀眉轻蹙,显然有什么事情发生。

    “怎么了?”宁松萝大惊,连忙将好友拽进来,无比担心的问道。

    “松萝!”谁知渚紫笋不说话,竟一下扑进宁松萝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宁松萝担心更甚,早顾不上地上的农具了,为今之计还是搞清楚好友为何哭比较重要。

    “门……”脸上满是泪痕的渚紫笋指了指大敞着的门,很显然她如此情况,怕经过的人们看见,而引起不必要风纷扰。

    “好!”宁松萝先将院门关好,然后拉着渚紫笋的手走进堂屋,等渚紫笋的情绪稍稍稳定,才问询缘由:“是不是王蟠毫欺负你了?”

    “不是!”渚紫笋的眼睛通红,一边说一边拿手绢擦泪,而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更是让宁松萝无比心疼。

    “那是什么?”宁松萝简直都要急疯了,天知道渚紫笋这么委屈是为哪般:“好好的,为何要哭?”

    “我,我……”被宁松萝这么一吼,渚紫笋竟开始磕巴了。

    “好,慢慢说,到底怎么了?”此时的宁松萝只能忍了脾气劝慰,不管怎么说,先将原因弄清楚再说。

    “我就是,就是,一想到明天就要嫁走,离开家离开家人心里难受。”渚紫笋怯生生的看着宁松萝,唯恐她这位脾气不好的好友,会一着急将她嘁哩喀喳喽。

    “离开家人你舍不得是吧?那你回去陪着家人啊,来我这里哭嚎啥?”果然宁松萝就是一阵大吼。

    “我怕在家里哭,家人担心……”渚紫笋一边说一边默默的往后退,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她想逃走。

    “你在我这里哭,就不怕我担心是吧?”宁松萝气的恨不得掰开好友的脑子看看,里面的脑东西是不是和别人的一样,家人担心渚紫笋心疼,那她担心岂不是活该?

    “你什么事情会发泄出来,所以……”渚紫笋当然不敢再说,她不用担心会憋着难受。

    “你说的对,我是会发泄出来!渚紫笋,我告诉你,你今天来了就别想好走!”宁松萝一边大叫,一边拿起清扫地面的笤帚,劈头盖脸就一顿招呼。

    当然,在一起这么久,二人早就熟悉彼此的脾气,所以早在宁松萝说的时候,渚紫笋就先一步蹦进了院中,然后迈开两脚就是一顿跑,等宁松萝追出来,渚紫笋早跑的无影无踪了。

    “哼!”宁松萝将手中的笤帚一扔就坐在地上喘气,不过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好友的心思,宁松萝岂会不知道?渚紫笋明天就要成亲了,心情紧张,所以过来调节一下气氛,而作为好友,宁松萝显然要配合喽?所以才会有了刚才的一幕。

    “吃饭喽!”周举岩在厨房里面叫喊。

    很显然宁松萝和渚紫笋的相处风格周举岩早已经习惯,所以根本就装作看不见,将空间留出来让她们自己开唱,所以等渚紫笋走了,周举岩才叫宁松萝吃饭。

    还真别说,经过渚紫笋这么一闹,宁松萝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所以虽然今天的粥里面没有红薯,宁松萝依旧吃的不少——当然,她显然不会承认周举岩的厨艺进步了。

    当然,宁松萝也没忘记外面那把没生锈的锄头,但今日时间已然太晚,加之明天一早还要陪渚紫笋弄妆穿衣,所以只能暂时将其放在了一旁不管。

    果然婚礼这天是最为繁忙的,宁松萝和周举岩分别作为新人两边的好友,去的当然不能太晚,所以早饭都顾不得做就前去帮忙,一直忙到到仪式结束众亲友离开,将一应事物收拾好,他们才一起往回转。

    但那个时候,显然都已经都筋疲力竭的不想说一句话,所以宁松萝根本就没想起锄头的事情来,就早早睡着了。

    谁知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听见有人敲门。

    “谁啊?”周举岩出门观看。

    宁松萝则暗暗为家里的门担心,这些天不知怎么了,大门被敲的频率还挺高,并且还都挺用力。

    宁松萝毫不怀疑,这么下去的话,自己家的大门,早晚要牺牲,看来有时间的话,要去找一趟高宜红,将大门的尺寸告知,让其现在就开始做好了,省的到时候来不及。

    “娘子,娘子出来一下,找你的!”周举岩在门外大喊。

    “来了!”宁松萝出去看,竟见身材高大,一脸粗犷的髙湖红苦着脸站在外面,眉毛拧成了疙瘩,一看就知道遇到棘手的事情。

    可是什么事情非要找她啊?宁松萝不懂,有什么事情是周举岩办不了的呢?

    “大哥有事吗?”宁松萝询问。

    谁知就在此时高湖红竟“噗通”一下跪下,然后“砰砰”朝宁松萝磕头。

    “大哥,您这是做什么?这不是折煞人吗?”宁松萝连忙跳开,不敢接受。

    在农村,礼仪十分讲究,从来都是年长的赏罚年幼的辈,谁知今天的髙湖红竟反其道而行之,怎么能让宁松萝如往日一般的从容?

    “是啊,有事说事就好,你这是干什么?”周举岩也连忙过来拉髙湖红——毕竟宁松萝是个女子,不便过来。

    但髙湖红显然是个性子倔的,就这么趴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非要宁松萝答应才行。

    “好,我答应!”宁松萝只能妥协,毕竟让一个大男人总跪着也不是个事儿。

    原来这件事对髙湖红来说实在是件顶大的事情,和宁松萝家的情况一样,家家户户的农具都生了锈,而这些农具又都是从髙湖红哪里打的,所以人们都气势汹汹前去退货。

    一开始髙湖红觉得,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原因,毕竟那段时间他正深陷赌博风波之中,锻造的时候是有可能心不在焉,所以打的农具不好,也不意外,所以他就重铸了。

    谁知后来人越来越多,甚至有的第一天刚将新农具拿走,第二天就生锈的不能再用,加之马上就要秋收,人们的情绪就有些不好,有好几个都差一点动了手。

    而髙湖红虽然粗犷,但毕竟是一个人,这么多人气势汹汹,他还真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日头

    可是那么多人,那么多农具,他要一样样重铸出来谈何容易?他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不休息也至少要打到过年吧?可是他要是不重铸的话,乡亲们的秋收又要怎么弄?

    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为可怕的是,刚打出来的东西,只放一下就开始花了,锈迹更是眼看着往上爬,好多东西还未拿起来,就已经废了。

    这些可都是钱啊!髙湖红就是一普通的铁匠,他哪里有钱填这个无底洞?

    可秋收将及,所以髙湖红才无计可施,才过来找宁松萝,而毫无疑问宁松萝就是他最后的一根稻草。

    “带我去看看!” 宁松萝皱起眉头,陷入思考,可到底怎么回事,要看过才知道。

    “好!”高宜红点头,并在头前带路一路往家走。

    事情果然和宁松萝预见的一样,这些农具的腐朽程度,真的可以和家里的那些农具相媲美,都已经腐朽的失去了效用,卖废铁估计都没人要。

    而看这么多的数量,这么广大的范围,肯定不是人力所能为。

    可是,宁松萝检查了又检查,看了又看,她始终没在上面发现一丝丝的阴气,就好似它们都是天然腐朽的一般,要不是亲见,真会以为高湖红打的农具有问题。

    “咻!”

    就在此时,阴风又来,虽然只有一下下,但宁松萝知道,附近有魂灵在。

    所以宁松萝还是将周举岩赶到一丈外,才朝四周大叫:“出来吧,我知道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