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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15日，灰暗的天空洒下又绵又密，还带着潮气的细雨。
南方的天不像北方，就算是已经到了元旦和春节的交替月份也不见得洒下雪花。特别是在这座城市，零下一两度，雪在九尺天上下来也得遇到城市热气变成雨水。
“队长，”魏明航打开车门看见了站在地铁站边上抽烟的洛野，他刚到队里，洛野的脸色不太好，冲他点了点头，“都埋伏好了，那边也说了，晚上十点接头。”
洛野不说话，皱着的眉头一点没有松开。
缉毒三队起步晚，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是单独行动，得依赖他老爸局子里的后备力量。
魏明航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次用到局里的人有一大半，要是出了纰漏……不，不可能出纰漏的，这次所有的准备都做到了近乎完美。
“队长，放松点，一有消息咱们一定能赶到的。”魏明航把车开到了凌江边上的渔场，夜色也沉下来了，周围裹着腥味的风还有这些许的热气。
耳边有水漫过江岸的沙沙声，洛野转头，正好可以看见身后不远处被包裹在夜色里的工厂。
“一切正常。”耳麦里的声音压得极低，洛野听着嗯了一声，继续看着在岸边滑来滑去的水纹。
一直等到十点一刻，耳麦里传来了一声电流声。
洛野本来闭着眼，突地睁开眼和魏明航钻进车里。
“收！”洛野说，看着车里的电脑屏幕，很考究的视角，能看到打开的密码箱的角落，白色的内容物，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魏明航将车停在门口，听见了两声枪声。
“怎么回事？谁开的抢！”魏明航掏出枪，和洛野从暗道里钻进被低矮树丛遮蔽的黑暗里。
“三队没人开枪……”耳麦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已经开始在开展追逐赛了。
洛野看见了从工厂后开出来的车，警车鸣叫的声音几乎和那辆越野车的身影出现时一起想起来，但是并没有开出工厂的大门。
越野车停下来了，完全熄火。
从车里跑出来七八个人，洛野站起来，魏明航赶紧冲耳麦里喊：“狙击手待命，一区收网，二区继续搜查，三区厂外待命。”
一时间工厂像是聚集起来的人潮一样，很显然越野车上下来的人都不敢动了，脸上全是错愕与难以置信。
洛野走出来看着他们，脸上紧绷的表情在夜色和警车的灯光下显得有点严肃的狰狞。
他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了工厂里又传来了两声枪响，他看了看立在车边的人，毫不迟疑的就往工厂里冲。
“看紧他们。”魏明航听着洛野的话，是八个人。其中有三个还拿着枪，神色慌张。
魏明航冲他们吼：“你们疯了吗？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枪，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二区！”洛野按住耳麦，越过一楼的窗口直接翻进楼道，耳麦里全是嘶嘶啦啦的电流声，冲到二楼的时候看见了手臂流着血的两名警员。
“还有一个人，是刘弯，他拿着的箱子才是毒。”此时雨下大了，打在顶棚上变成了大声的冲击声。
洛野的肩膀已经被打湿了，连鬓角都有点雨水。
“队长！”耳麦连着的声音时断时续，他花了几秒钟才听完整，“二楼……第三间房的……刘弯……”他看着蹲在第三间房门旁边的几个人，蹲下身看着他们身上已经全是泥土。
“有问题！”洛野没想到远处的狙击手发话了。
“刘弯进了第三间房，但是并没有出来，也没在屋子里。”旧工厂的房间啊只有三间，窗户连个玻璃都没有，空荡荡的房间藏不住人。
“三区这边没人出现。”刘弯被记住完全是因为线人，线人接触得最多的就是刘弯，同时他们觉得刘弯行为怪异，企图进一步跟踪调查的。
没想到他会独自带着东西跑路。
“刘弯也没有从这边走。”魏明航的声音也出现了。
洛野用手势告诉他周围的人，刘弯要么在房间里，要么已经从房间里跑了。
赌一把。
洛野站起身，抬脚就把门踹开了，他赶紧向后退了两步往墙角撤。死死地抓住枪，身边的警员也大气都不敢出地、死死地盯着洛野，狙击手中的一个也死死地瞄准门口。
“没有异常。”死一般的沉寂过了半分钟，洛野能听见的就是雨打击雨棚的声音。
他身后渗出一层密密的汗，他轻轻呼了一口气站起来。
房间里全是散乱的砖头，他刚踏进一步，身后的警员就有条不絮地进了房间，没有刘弯！
洛野环顾了四周就往窗边看，他本来以为刘弯是从这个窗口跑掉的，但是越来越靠近的景象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背后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空间直接跳不断腿都难。
也就是突然的一个念想，洛野走到床边猛地低头。
刘弯！
雨打击顶棚的声音不至于那么大声，可是此时此刻他只能听到这样的的脆响，刘弯瞪着眼睛，身体随着顶棚的凹陷弯曲了一定的弧度，这使得密码箱像是被他拥在怀里。
脸色苍白。
又是几声枪响，魏明航那边略带慌乱的声音响起：“队长，这边出事了！”
洛野赶紧奔下楼，站在车边其中一个像是疯了一样对着自己的同伙开枪。
魏明航站在警车后面，看着那人慌乱逃窜的同伙，上前阻止看来已经不现实了。
洛野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人，还有蹲在越野车边的其余人，狂妄的笑声冲进了耳朵里。他的脑袋里还是刘弯躺在顶棚上的尸体，蹙眉就要往那人身后绕。
魏明航都惊住了，想叫他，但是他已经走出去了，又不敢喊，怕那个人回头就完了。
这个时候一名狙击手出奇的配合，打开的红外线就在发疯的那人脸上晃了两下。
糟了！魏明航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狙击手暴露自己的方位就等于其他狙击手的位置也很容易猜测了。
洛野还在轻步靠近，那人双手双脚都在颤抖，寻找着红外线打来的方向。
魏明航正按住耳麦打算通知狙击手赶紧隐藏的时候，发狂的那个人已经倒地了，洛野的膝盖顶住了他的后背，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后脖子直接把他摁在地上。洛野原来把枪收起，此时手里拿着他刚才握住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