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红着眼,含着泪,但他努力睁大眼睛就是不让它流下来。
“爹,您不光有我,还是大哥、五哥、小妹,最最重要的娘等了你十五年,你知道吗?”
“原来我还有妻子儿女,可我什么记不得,记不得,你们不要骗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才来找我?我一直守着这里,就怕有人来找不到我。”金堰恼恨地抓着自己头发。
房星儿看着刘靳的样子,看来他是真的彻底对以前的事没记忆了,不过还好他是知道自己失忆的。
这是蔡家告诉他的,还是他后来知道的?
应该是后来知道的,这书院建立十三年,他说一直在这里等人来找他,那以前的情报就是错的了。
那又是怎么回事呢,情报错误,还是有人想误导六哥呢?
“我们也想找呀!
但我们得到的线索都不对,而且这阳翟县就是我们二叔管辖的地方,谁又成想到你会在这里。
你改了名,换了脸,又让我们如何找,这次如果不是敲开知道内幕人的嘴,我们又怎么会知道你在这呢!
你这些年就没想过找我们吗?
还是说你在这里有儿有女,早就不需要我们了,六妹从出生就没看到过自己的父亲,你忍心吗?”
刘渊有点失控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因刘靳的一句,‘你们为什么这么多年才来找我’给点燃了。
“六哥,慢慢说,伯父他也痛苦,他是真的彻底失忆了,一点都记不得了...”
房星儿不想看到好不容易找到的亲人,没有父子相认的感人画面,反而还上演一场父子相撕,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冲进来一个妇人。
这妇人一进来就跪地,沉声痛哭道:“你们别怪堰郎,要怪就怪我,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自私,是我把他留在身边。但我爱他,是上天把他送到我身边的,我怎么能放手呢?”
处在迷茫中的刘靳有点傻眼地看着地上的妇人,好像有些不认识道:“婉娘,你在说什么?”
“堰郎,你本名刘靳,我为你取名金堰,金姓也是靳的谐音...”
“你以前就是认识我的?”刘靳好像是抓到了重点,地下的这个女人竟然骗了自己十几年?
房星儿看着地上的女人,三十多岁,脸上未描颜色,但也看着眉目如画,现在又哭得梨花带泪的娇弱让人不忍苛责。
“堰郎,你听我解释。
十八年前在颍川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但当时你身边还带着孩子,我就知道你已是有家室的人。
而我是家里的独女,将来是要招赘的,你是那样光辉齐月,皓月般的人物,我也只能看看。
我问了好些人,别人都不认识你,从此你的身影就刻在了我的心里。
等了一年,我为蔡家招了一个夫婿,但不知是我命不好,还是他命不好,没等两年就去了,留下一个幼子,我的人生跌到了谷底。
但再去颍川时,在一处山涯下就失到了受伤昏迷的,就算你半边脸都受了伤,我还是一下就认出了是你。
我不顾爹的反对,应然救下了,从此我也活了过来,刚开始我真的没想占有你,你是那样美好,是我不能触碰的。
可是,可是我救下你,你醒了却什么都不记得了,看了郎中,说不准什么时候能恢复,这不是老天可怜我一片痴心吗?
我跟堰郎相处得越久就越离不开你,后来干脆就将错就错,这事你也是知道的。
你的身份是从你身上的介绍信上得来的,因为那纸染了血,很多地方都看不清,但我还是知道你叫刘靳,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
其他的信息,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我猜应该是颍川那一带的。
堰郎,事后我又派人去过颍川,打听了那边有没有寻人的,也去官府问了有没有立案的。
可是这些都没有,我再想到你当时伤成那样,就有些担心,再也不敢提你以前的事。
正好你的脸毁了,在恢复时,我请了好郎中帮你作了整改,这样就算你想不起以前的事,这样遇到仇人时也不会让他们一下就认出来。
你不喜经商,我也不勉强你,就怕你出去行走再遇到那些人,你喜欢教书,我也依你,开了这书院,也是为了让你少出去,也少一份风险。
你当时的事,到现在我都没查出是何人所为。
堰郎,我真的没想过独占你,我知道你还有孩子,当初我就想好了,如果你的家人找来,就算给你做小,我也是愿意的。
没想到上天怜悯我,让我一偷就是这么多年,可我终日都在担心,担心那天就有人找上来了。
今早我装病就是想再独占你一会的温柔,我知道我说了这些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堰郎,你就看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也很幸福的份上,不要抛下我。
对了,我们还有一对儿女...”
那女人说到后面,就有点神叨叨了,房星儿没想到自己会听了一耳的痴情怨女。
如果是这样,那就真怪不着蔡心婉,刘家还得感谢一下她,如果不是她当时把人救下,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刘渊恼怒地指着地下的女人吼道,就因为这女人害得自己一家分离了十几年,让母亲险些也踏入万劫不复中。
不管她说得有多无辜,多深情,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是吗?
我爹为什么到了现在都没有想起来,你不知道原因吗?
你一直给他在吃让人失忆的药,如果你真有你说的那样好,为什么到现在我爹都没有一点恢复的迹象?”
“渊儿你说什么?”刘靳这时已经相信刘渊就是自己的儿子,对他说出的话更是天雷轰顶。
他在十四年前就知道蔡家骗他,他并不是蔡家的上门女婿,但那时他跟蔡心婉已经有了一儿,这夫妻不做也得做了。
后来她更是积极地遍寻名医为自己诊治,自己的心也就软了下来,没想到自己不停地吃药就为了早点恢复记忆,结果吃得越多就越恢复不了。
刘靳也快到了疯狂的边沿,大吼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蔡心婉绝望了,堰郎真生气了,当初他发现息骗婚时都没那么恼怒,也没这样吼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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