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伯和庆伯骑着马,紧紧地护卫着汪府那辆漆黑的马车,周围都是警觉谨慎的缇骑。
从动身那一刻开始,不管是明面上的缇骑,还是隐秘处的暗卫,全部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不敢有丝毫轻忽。
除了跟随护卫的缇骑,还有另外一部分缇骑是专门查探江南卫士兵动静的,他们在协助救灾的同时,将最细微最全面的消息送到了封伯庆伯等人跟前。
江南卫已经出动了七营士兵,分赴江南道杭州府、苏州府各地……
副将邢铭亲自领兵,带着三营士兵在松江府救灾……
那两营岭南卫士兵与江南卫士兵没有过多交集,已打算返回岭南道……
这一条条消息经过晏千钧、唐玉的整理,可以看出江南卫目前的动静。
在看到这些情报的时候,封伯和庆伯都皱了皱眉头,眼中都倏地闪过了一丝警觉。
副将邢铭带了三营士兵前去松江府,这可是相当值得在意的消息。
松江府在杭州府边上,临近了河内道,是返回京兆的必经之地。
现在邢铭带着三营士兵去这必经之地救灾,不用仔细思虑,都可以知道这必须要特别在意。
在封伯庆伯等人看来,若是江南卫士兵有什么举动,当是在松江一带了……出了松江府,便是河内卫驻守之地,江南卫士兵无故不得进入。
况且,那个时候,从京兆前来援助的缇骑已到了,封伯相信沈肃麾下斥候多少也能察觉到缇骑的动静,若是他们要动手,断不会错过松江这个地利。
对封伯和庆伯的判断,汪印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所有人都戒备起来,启用了最高级别的警戒。
不管江南卫士兵有何打算,他们做好相应的准备,就一定没有错。
只要一日没有回到京兆,就绝无松懈的可能。
掉以轻心,在汪印这里是绝对不会存在的。
只是,出乎他们的预料,当他们经过松江府的时候,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没有预料中的伏击,没有预料中的阻拦,除了连绵不绝的细雨,便再也没有什么了。
而在越过松江府之后,从京兆赶来的那一千多缇骑也抵达了,两支队伍汇合,汪印的战力涨了一倍,封伯庆伯等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所能调动的缇骑差不多都动了,若是还不能护住厂公三人的安全,那么……就一定是出了天大的岔子,或是一定有什么人力所不能为的事情。
在封伯看来,这样的岔子几乎不可能会出现,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日没有抵达京兆,那就一日都不能放松。
王晦的到来,不仅为汪印增加了战力,还为汪印带来了更为详尽的消息。
“厂公,皇上仍旧昏迷不醒,太子颁发了几道擢升命令,将赵延年等几位官员擢进中枢,朝臣有反对有支持,现在京兆局势十分动荡。”王晦这样说道,脸上带着连日赶路的疲惫。
赵延年等几个官员,是太子一系中官位比较高的官员,都是从四品下的官员,有擢升就有人致退,不然太子是如何将这些人塞进中枢呢?
待听到尚书左仆射邵世善站在太子这边的时候,汪印便了然。
邵世善把持六部,实际影响要比中书令裴鼎臣还要大,接收几个官员并不是难事。
只是,邵世善乃是十皇子的岳父,是韦皇后一系的人,邵世善此举,是单纯他自己所为,还是表示太子和皇后联盟?
无论如何,太子这些举动都不合常理,朝臣想必也会有所判断……难怪汤源会来信催促自己返回京兆。
在松江府最边上一个驿站休整的时候,汪印吩咐郑七王百警戒,然后唤来了庆伯和王晦,吩咐道:“本座有一事交代你们去办,此事重要机密,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是,请厂公吩咐,属下定必竭尽全力!”庆伯王晦齐声应道,神情严肃凝重,心也一下子提了上来。
在这个时候,厂公说这样的话语,可见事情的重要,他们隐隐猜到了厂公所交代的事是什么。
日头升起,新的一天如常到来,缇骑们依然守卫着汪府那辆漆黑的马车,用最快的速度朝京兆进发,唯一阻拦他们的,依然是下个不停的雨水。
进入河内道之后,雨水便大了不少,虽然不像江南道那样瓢泼引发洪灾,但情况也不容乐观。
叶绥略微撩开车帘,雨水迷蒙,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但是经行之处,除了雨声和缇骑的脚步声,便再也听不到别的声响。
他们走的,并非偏僻山道,分明是最热闹的城镇,却没有丝毫人气,就好像经过一座空城似的。
叶绥知道,因为这不停歇的雨水,百姓们都在家中躲雨了,以躲避这一场灾祸,就好像当年雁西道的百姓躲避瘟疫一样。
水灾和瘟疫虽然不同,对百姓对国朝来说都是灾难。
叶绥放下了窗帘,低叹了一声,觉得胸口闷闷的,不知是因为这雨水,还是因为这空寂,还是因为这返途上的未知,总觉得和往日不同。
汪印看了看她,随即伸手覆上她的额头,关切地说道:“阿宁,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宁的脸色颇为难看,眸子也暗沉,没有了往日向上的精气神,是不是病了?
叶绥笑了笑,摇头道:“半令,我没事,只是一直在马车中,有些闷罢了。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她并没有说出来,但是汪印当然懂得。
他改而伸手握住叶绥的,很轻却很坚定地答道:“阿宁,不用担心,没事的,我们很快就能回到京兆了,无须……”
汪印的话语猛地止住了,耳朵微微动了动,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似的,脸色倏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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