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8章 矛盾和迷惘
奥萨尔的话说出口，即使其余主教觉得再怎么不好，也不得不赞同他的思考方式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纳鲁的死亡意味着它注定要熵魔化的话，那么及时将它消灭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案。
而以兽人术士处理黑暗之星的方式来处理德欧里的残骸，也算是对于它的充分利用了。
至少叶霆和奥萨尔都是这么想的。
但是放在其他德莱尼这里，却仍然存在思想包袱。
“如果……我是说如果德欧里熵魔化了的话，我觉得我们也不该这样对待它。”
思虑了一番后，阿卡玛终于说道，而且越说越流畅。
“神圣的纳鲁德欧里毕竟曾经拯救了我们的种族，如果它的结局是变为邪恶的熵魔，那我们也只需要将它消灭就行了。如果我们将它的残骸当做武器的话是对它们的一种亵渎。”
“我也这么认为，”奈丽表示赞同，“德莱尼是高尚的种族，我们应当保持自己的道德底线，使用邪恶的暗影之力是卑鄙的行为，是对于圣光信仰的一种亵渎，我们应当摒弃这种思想。”
“呵，暗影之力就一定代表邪恶吗？那化身熵魔的纳鲁又是什么呢？”
对于奈丽和阿卡玛迂腐的想法，奥萨尔表示不屑：
“要知道，一直驻守奥金顿的玛拉达尔似乎也掌握了相关的力量，难道你们要说玛拉达尔也是邪恶的吗？”
面对他的质问，几人面面相觑，最终阿卡玛首先答道：“如果玛拉达尔真的擅自使用了暗影之力的话，那么他就是邪恶的，那样的他不配成为主教之一。”
“我也这么想。”奈丽也点了点头。
这样的回答让奥萨尔一阵恼火，他看向了其他人。
“那么你们呢？你们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他第一个看向的是哈塔鲁。
这位主教是德莱尼中的首席技师，在奥萨尔看来，作为学者和研究者的人应该更能理解“力量没有善恶”的道理，哈塔鲁或许能够理解他的想法。
然而哈塔鲁还是让他失望了。
哈塔鲁无奈的张了张嘴，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同事，在他们逼视的目光下最终说出了让奥萨尔失望的答案：
“我……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
哈塔鲁的犹豫和随大流让奥萨尔一阵愤懑，但最让他感到失望的还是来自维纶的答案。
“好了，不要再争执了。我们德莱尼不会利用盟友的尸体来谋取胜利。最重要的是，我们不会利用暗影的力量达到目的——那邪恶的力量并非善者可以利用的。”
“因此，这个计划我不会同意的。现在，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如何备战，如何保证更多的族人能够在沙塔斯之战中活下来吧。”
作为领袖，维纶一开口就为决策定下了基调，完全否决了叶霆的计划。
“先知大人，连你也……”
奥萨尔内心的愤怒更甚，他实在是无法容忍同僚的陈腐，居然因为暗影之力是和圣光相反的“邪恶”的力量就放弃使用它，哪怕代价是牺牲更多的同胞。
至于所谓的“不用盟友的尸体获得胜利”奥萨尔表示都是狗屁。
身为“沙塔尔”组织领袖的他最为清楚，沙塔尔建立的初衷就是研究纳鲁的结构，从而获得新的技术，或者求得和其他纳鲁联系的机会。
在沙塔尔建立之初，活着的纳鲁克乌雷以及死去的德欧里的残骸都是他研究的对象，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再扯什么“不想亵渎纳鲁尸体”的话完全是狗屁。
但是，他也明白，无论他再怎么争辩也没有用了。
因为维纶已经发话了。
虽然对于黑暗之星的隐瞒让其他主教对他有些失望，但维纶毕竟领导了德莱尼人上万年，万年间他无数次证明了自己对德莱尼人的贡献。同时，维纶隐瞒黑暗之星真相的原因也算是可以理解，这件事根本打击不了他的威望。
如今维纶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仅靠他的话根本无法改变决议，只能被动的接受。
但这样的决定也让他内心生出了一丝对维纶，对德莱尼，以及对于圣光之道的怀疑。
再加上刚刚了解的纳鲁=熵魔的事实，本就笃信“力量并无正邪”的他甚至开始怀疑起德莱尼一族最初做出的决定是不是错误的。
毕竟如果纳鲁和熵魔是一体两面的话，那么纳鲁根本无法代表正义和公理，他们当初“拯救”德莱尼的决定或许也并非什么好心。
这么想来，或许当初和其他艾瑞达（德莱尼曾经的名字）一起加入燃烧军团并非什么错误的决定……
想到这里，奥萨尔甚至生出了背叛德莱尼一族，归顺燃烧军团的决定了。
这也难怪，以德莱尼人对于圣光的狂热信仰，无论是谁目了解到纳鲁=熵魔这一事实的时候，都免不了怀疑自己，怀疑世界吧。
事实上，在原本的历史中，奥萨尔确实最终背叛了德莱尼人。
对善恶感到迷惘的他最终走上了追求力量的道路，以索克雷萨之名加入了燃烧军团。
另外，主教议会中此更为了解的大主教玛拉达尔最终也落得了堕落的结局。在原本的历史中，他因为大量族人的死去而悲痛欲绝，缅怀至深，以至于无法自拔，最终被沟通亡灵的暗影法术逐渐蚕食了心智，堕落为暗影的奴隶。
或许维纶不让德莱尼人接触暗影是对的，毕竟那些深刻接触到暗影之力的德莱尼人，有许多都堕落了。
但又或许，正是德莱尼人那排斥暗影的观念，才导致了这些德莱尼人并没不能正确认识暗影，最终因为暗影之力而堕落。
命运的无常谁又能说清呢？
言归正传，就在奥萨尔内心就要生出对圣光，对德莱尼一直以来的决定的质疑之时，沉默已久的伊瑞尔终于说话了。
“你们身为德莱尼人的领导者，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
女孩怒气冲冲的发言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