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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

    一个低哑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静谧,也将姬瑾轩从睡梦中惊醒。

    他先是有些迷蒙的转头向声音的源头看过去,随后在对方的脚步声中慢慢掀被坐起。

    “抱歉,殿下,白天在碧月湖时,我没能跳下湖水及时将殿下和楚小姐救起,是因为我看到大殿下先我一步跳进湖中救你,最重要的是,大殿下所在的那艘船上,有阴康国的小公主和廷卫长阴康世。”

    晏宁神情倨傲,跟姬瑾轩说话时虽然低着头,可腰板却挺的笔直,嘴里虽然说着抱歉的话,但脸上却丝毫没有感到抱歉的意思。

    白天他在楚澜面前,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

    在楚澜和她的贴身侍女小婵走进船屋的第一时间,晏宁就已经将两人**,让两人对自己的面容完全沉浸在自己一开始便设计好的幻觉里。

    姬瑾轩此时穿着洁白的里衣,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看着晏宁英俊出色的外貌,还有他略显傲慢的神情,他完全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怪你,你也无需自责,楚澜的事情,你办的很好,她回府后,已经答应我派去媒人的提亲请求了。”

    “如此甚好,宴宁祝殿下早日得偿提愿,抱得美人归。”晏宁清冷的说道,脸上却完全没有恭喜别人的欢喜之意。

    姬瑾轩对他生人勿近的冰冷性格早已了如指掌,因此也格外包容,“嗯,上午你从船上离开后,一整个下午都跑去了哪里?我一小天都没有看见你的身影了。”

    “殿下,在我们合作之初,殿下不就已经答应过我,永不过问我的私事吗?”晏宁有些冷傲的说道。

    在天枢国,敢用这种语气对姬瑾轩说话的,除了他外祖父姬伯庸,父亲姬菽外,似乎也就只有眼前这个浑身都散发着冰寒之气的晏宁了。

    姬瑾轩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好,我不问,我嘴欠行吧?我困了,你先出去吧,明天是姬瑾骁的儿子满月宴,我要出席宴会,你不必跟着我了,放你一天假。”

    尽管姬瑾骁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尽管今天姬瑾骁才刚奋不顾身的跳水救下了姬瑾轩,可他私下里,却对他的长兄直呼其名,丝毫没有尊敬之意。

    “是,宴宁告辞,不打扰殿下休息。”晏宁面色表情的转身,很快便离开了姬瑾轩的房中,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寂静的夜色里。

    ……

    辛瑶昨晚睡的早,今天起的也很早,沐浴洗漱之后,她便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左胸口绣了赤色蝙蝠图腾的华贵衣服。

    这个图腾,可能会让天枢的许多人见之忌惮和厌恶,但她是阴康公主,出席正式场合,她必须穿着能代表阴康王族身份的衣服。

    至于别人的想法如何,并不在她应该考虑和牵就的范围之内。

    近两米高的落地铜境里,辛瑶一身黑色长袍,袖口处用金线勾勒出几片祥云,前襟的花纹也是蓝白云团交相辉映,下摆是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云图。

    尊贵有余,华丽不失,辛瑶很喜欢母亲替她整理行李时,所挑选的这件衣服。

    “母亲,我可以进来吗?”辛瑶脸色沉郁,站在姬姜的殿门前低声问道。

    “进来吧,辛瑶。”

    一个晚上过去了,姬姜的眼睛虽然仍旧红肿的厉害,可心情却似乎已经整理好了,她像往常一般温婉的笑着,看着辛瑶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

    “母亲,你身体好些了吗?”辛瑶看着姬姜红肿的眼睛,心中蓦地一疼,小心翼翼的问道。

    “好多了,抱歉啊辛瑶,昨天害你担心了,不过这是老毛病了,吃了药就好,并不严重。”

    “那就好。”

    尽管辛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仍旧有些不放心。

    姬姜虽然和往常看起来并无二致,但辛瑶还是能从她脸上的沧桑感看得出来,才一夜过去,她似乎就老了很多。

    不是外表上的,而是心里。

    好像一夜之间,她的心,突然变得沧老了。

    两人吃完早餐后,辛瑶又定时去了偏殿。

    姬笑一看到她,就一脸阳光的笑着说道“公主时间踩的可真准,每次公主来的时候,都是哥哥在换药的时间。”

    正在换药的姬珩听她这么说,漆黑的眸子倏然闪了闪。

    辛瑶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其实,正是因为她闻到了宿月身上的药香味道,知道是他来了,才特地赶来这里,时间踩的自然准了……

    “公主,你今天这身衣服,可真漂亮!”姬笑毫不吝啬的真心赞美道。

    辛瑶像给宠物顺毛一样,弯着嘴角摸了摸姬笑的头发,“那当然,我母亲帮我选的,自然不差。”

    只是可惜,宿月的眼睛,自始自终都没有转过来看她一眼。

    他给姬珩换药时的神情既认真又专注,就像在完成一件美丽的艺术作品一样。

    辛瑶巴巴的一大早赶来,本想着和他说几句话的,可她忽然发现,她除了向他询问姬珩和姬笑的身体恢复的如何,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可这些话她昨晚才刚刚问过,再问一次,只会徒增人烦感。

    “公主,宿月告辞了。”处理完姬珩的伤口后,宿月照例说道。

    至此,辛瑶听到宿月说过最多的话,便是临走前,他要告辞了……

    ……

    天枢都城内一家普通的客栈里,鹤泽在后厨房**了两个厨子和三个帮手小厮后,将一壶鸡血,三壶猪血藏进自己的灰色包裹里,随即便为五人解除了**。

    之后大摇大摆的拎着装了满满四壶的血液回到了三楼的房间里。

    关上房门后,鹤泽将手里的四只皮壶放在圆木桌上,之后走到床边,掀开灰色的棉布帷帐,口中沉声唤道“炎……”

    可此刻床上还哪有人。

    只见床铺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纯白的床单上放着一张便笺,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错字连篇,只比目不识丁好上那么一点点鹤泽,我去天枢王宫了,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