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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谢锦衣便起了床,梳洗打扮了一番,早早去了医馆。

    玄空在晨练。

    一套五禽戏舞得很是娴熟。

    厨娘趴在窗子看得直笑,梅兰竹菊则在灶房帮着烧火做饭,见谢锦衣来了,纷纷上前问道:“姑娘今儿怎么来得这么早?”

    “今天要出诊,过来配药。”谢锦衣冲四人笑笑,“忙去吧!”

    厨娘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笑道:“姑娘来得巧,今儿正好吃包子,我给您做几个素馅的。”

    “不用了,我有事找苏掌柜商量,去他那边吃点就行。”谢锦衣冲她笑笑,边说边进了药房,厨娘耸耸肩,“姑娘每次来,都不留下吃饭。”

    “姑娘是担心给你添麻烦。”疏梅笑道。

    “我倒是瞧着姑娘心事重重的。”阿兰低声道,“说不定是因为齐王的事情。”

    “齐王也的确欺人太甚了。”墨竹个子小巧,手上却很有劲,啪地把手里的柴火折断,“好在咱们姑娘也不是软柿子,要不然,指定被抬进齐王府了。”

    “那咱们怎么办啊!”秋菊怯生生地问道。

    她都被卖了好几回了。

    好不容易碰见个好主子,不打她,也不骂她,她可不想再换主子了。

    “还能怎么办?”墨竹随口道,“到时候,咱们也就成了齐王府的人了呗。”

    说着,又压低声音道:“咱们四个当中,就数你容貌最好,若是被齐王看上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疏梅训斥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是不是姑娘性子好,你们愈发胆大了,竟然敢议论主子的私事。”

    “好姐姐,再也不敢了。”阿兰立刻求饶。

    墨竹自知失言,知趣地闭了嘴。

    她早就想好了。

    若是姑娘被抬进齐王府,那她就求玄空帮她说个情,她宁愿留在医馆,也不愿意跟进齐王府,听说齐王府每隔几个月,都会莫名其妙地死上一两个丫鬟,她才不去呢!

    谢锦衣带着紫玉在药房给赵桓配药,他腿上的伤没个十天半月的,怕是也好不了,紫玉在旁边帮着称秤,低声问道:“姑娘,咱们今天真的要看房子吗?”

    “当然要看,等会儿跟苏伯商量商量,让他帮忙给我物色个宅子,最好离医馆近点,省得车马劳顿的。”谢锦衣淡淡道,“回头我去官府问问,看能不能立个女户,我不想在谢家住了。”

    “咱们真的要搬出去啊!”紫玉忧心忡忡道,“姑娘,兴许老夫人和大伯娘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听说女户并不是那么容易立的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谢锦衣莞尔,“我想过了,就算不立女户,我也要搬出去,省得到时候再有什么事情连累了谢家人。”

    安平伯府不是她的家。

    从来都不是。

    紫玉长长地叹了口气,劝道:“姑娘,奴婢倒是觉得咱们用不着跟她们置气,横竖不搭理她们就是,奴婢不信了,她们还能不让咱们进家门,再说了,谢家有事的时候,还不是姑娘出面周旋的,她们怎么能这样呢!”

    “你还没看明白吗?”谢锦衣麻利地包好药,用麻绳系好,从容道,“她们以为此事因我而起,所以我出面奔走是应该的,如果没有我,谢家人也不会遭此劫难不是?”

    “可是姑娘……”紫玉冷不丁伏在谢锦衣的肩头,幽幽道,“姑娘,咱们一定要走那条路吗?奴婢觉得太难了……”

    虽说这批美白药包反响不错,冯贵妃用了也说好。

    传到萧太后那里,是早晚的事情。

    但谢锦衣的目的并非是弄死萧太后,而是想给苏乾翻案……在她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紫玉,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问了,我意已决。”谢锦衣把药包塞她手里,“你先去吃饭,我去找苏伯商量一下,然后咱们就去景王府。”

    “好,奴婢听姑娘的。”紫玉点头道是。

    苏福听说谢锦衣要搬出去单住,倒是也没怎么阻拦,他伤虽然没有好利索,但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加上封氏伺候得好,脸上泛着红光,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爽快道:“姑娘放心,咱们这一片宅子好找,回头我就让苏启出去打听打听就是,相信三两天就能定下来了。”

    封氏端给谢锦衣一碗红枣莲子粥,有些担忧道:“姑娘一个人在外面住,我们可是不放心哪!”

    “谢封婶关心,我不是还有你们嘛!”谢锦衣笑,粥很好喝,入口即化,香甜可口,封婶熬的粥,天天喝也不腻,封氏红着眼圈道:“你家老夫人心肠可真够硬的,这些年,唉,姑娘在谢家过得真是不易,好歹有了这么个手艺傍身,要不然,可怎么办啊!”

    “不管她们的事,是我自己要搬出来的。”谢锦衣放下粥碗,起身道,“那房子的事,就有劳你们了,我去景王府给景王殿下上药,约莫着一个时辰就回来了,若是苏启有看好的,就让他跟我说,我亲自去看,宅子最好大一点,咱们人多,住着也方便。”

    “姑娘放心,我让苏启多找几处,然后姑娘再慢慢定夺。”苏福见谢锦衣只喝了一碗粥就放了筷子,便把油面果子端到了她面前,又问道,“景王殿下的伤怎么样了?”

    “他中了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毒,但好在脉象不乱。”谢锦衣捏起一颗油面果子咬了一口,沉吟道,“这种毒遇水发作,挺奇怪的,昨晚我查了医书,也没查到,等后晌再去卧龙寺我师父那里查查看。”

    “姑娘外出务必当心,多带几个人。”苏福心有余悸道,“实在不行,让紫玉把卧龙寺的医书给您搬回来便是。”总觉得最近不太平,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放心,没事的。”谢锦衣吃完油面果子,就起身上了马车。

    油面果子里面包了红糖和着炒熟的核桃花生,吃起来很是香甜。

    封氏的确很会做饭。

    赵桓的伤口看上去还好。

    只是让谢锦衣尴尬的是,他依然没穿裤子,反而大大方方地掀开被子给她看:“我觉得好多了,晚上也没那么疼了。”

    “殿下,今天不用换药布,您还是穿好裤子吧!”谢锦衣背过身,面无表情道,“只是行一下针,不用脱掉的。”当她稀罕看他的光腿吗?

    容九忍着笑,上前帮赵桓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