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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二章 解决

    犹如炮仗在耳边炸燃,巨大的响声震的孟致沛耳朵嗡嗡作响,久久不能回神。

    他怎么可能是李老道的儿子呢?!

    这怎么可能呢!

    必然是瞿莲那贱人不甘心自己死,故意造谣,抹黑他,抹黑候府!

    一定是这样的!

    孟致沛在心里这样想着。

    但他又想到了这些年老侯夫人对李老道无微不至的照拂,以及他屡次对李老道冷嘲热讽时老侯夫人的愤怒训斥。

    他不止一次的纳罕,一个早年间陪父亲炼过丹药的小道,后来还曾逃了,回来后投奔了母亲,母亲念在父亲的面子上帮就帮了,可值得做到如此吗?!

    却原来…孟致沛心中隐约生了个念头,让他恶心的想吐,立刻就要去上房问个清楚。

    王路忙拦住了:“侯爷,为今之计是要先把事情解决啊。”

    “众口铄金,纵使假的,也会被人传扬成真的了!”

    “再者,这样可笑的言论您怎能大咧咧的去问老侯夫人?她那么尊贵,那里能听这样的污言秽语!”他真诚的说着,眼底却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孟致沛想去问,却又不敢问,他怕老侯夫人说出他不愿面对的回答。

    听王路这样说,他点了点头。

    不问也好,就当是给她留些体面。

    而后又问王路道:“怎么解决?!”

    他说着用力的拍打着脑袋:“我现在脑子里乱的厉害。”

    王路巴不得他乱。

    心中激动的颤抖,面上却尽是感同身受的忧愁,沉声道:“把罪魁给解决了,这件事情就死无对证了。”

    孟致沛听他说罪魁,很是满意。

    李老道就是让他难堪,让候府丢脸的罪魁!

    可是若杀了…孟致沛皱眉道:“我若现在若杀了他,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不能杀!”

    王路没想到他还有点脑子。

    思忖着又道:“那就不杀。”

    “不过,候府养着他多年,眼下因他言行有失而闹出这样不堪入耳的传言,他罪难推卸!”

    “侯爷心善,留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却不能再待在京城里了。”

    “不然于您,于老侯夫人,都是难堪!”

    孟致沛眼睛里冷光迸发,切齿,恨声道:“说得对!”

    “这死老道我多看一眼都恶心,让他滚,滚的远远的!”

    王路颔首,恭敬道:“是,小的这就去办。保准妥帖,侯爷您放心。”

    孟致沛点头,心底的烦绪略略疏朗了些。

    王路离开后,孟致沛坐在椅子上喝了杯茶,想到了乱如蜂窝的府邸。

    这几个月老侯夫人断断续续的病着,又没有个正经的女主人,这后院便愈发乱的不像样子了。

    他又想起姜零染在府时,虚心认真的学习打理府邸的模样。

    不知她听了这样的传言是何心情?

    会替他感到难过的…,她一向心善,最是看不得谁人身陷困顿。

    在往事里沉浸了会,孟致沛哀哀的叹了口气。

    搁下茶盏,他召集了府里的各个管事,让他们监督着府里的人闭紧嘴,谁敢胡言乱语一个字,一律杖毙!

    自从孟致沛拿着斧头进了柴房,这府里的人便都怕他,听他说杖毙,吓得都是一哆嗦。

    他们想说,消息早就传出去了,再拦岂不迟?!

    可这话也就在心里想想,没人敢说。

    孟致沛话落,忙都是应声称是,各自退下了。

    一个多时辰,王路回来复命。

    神情略有着古怪,孟致沛看出来了,问他道:“怎么了?是不是李老道不愿意出京?”

    王路摇头:“他已经出城了!”

    孟致沛点了点头,冷哼道:“算他识相。”

    王路哀沉着脸点头。

    孟致沛瞧见他这张丧气的脸,皱眉不悦道:“有话就说!再摆出这张晦气脸,我赏你巴掌吃!”

    王路吓住了,忙道:“侯爷恕罪。小的就是心中难过,看到侯爷就想哭。”说着竟真的掉了眼泪。

    孟致沛眉头皱的更深刻,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吞咽了下,他尽量冷静道:“是他说了什么不成?”

    王路抹着泪点头:“他说让您照顾好老侯夫人,他…。”没说完,一个杯盏砸碎在了脚下,王路立刻屏息噤声。

    孟致沛端坐在圈椅里,手臂搭在扶手上。

    眼睛里泛着阴沉的寒光,死死的盯着王路,似要撕碎了他。

    王路吓得忙跪下了:“侯爷恕罪,小的也只是传个话,您别动怒。”

    孟致沛看着王路,眼底的杀意越来越盛。

    片息冷声道:“你立刻出京,杀了他!”

    王路惊然抬头,看着孟致沛道:“可…可。”

    可那是你亲生父亲啊!王路没敢说出这句话,转而道:“用不用去告诉老侯夫人一声?”

    孟致沛暴怒如雷,起身一脚踹在了王路身上:“混账东西!”

    “一个臭道士的死活关老侯夫人何事?!”

    王路挨了一记狠脚,心中愤恨,面上却不显。

    忙爬起跪好,不住的告罪。

    孟致沛愤然挥手:“滚出去!”

    王路颔首,忙不迭的退了下去。

    次日一早,一个砍柴的老农在城外十里的野林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人穿着青色素锦道袍,不远处掉着一柄拂尘,拂尘的杆儿竟白玉做的。

    老农偷偷的把拂尘捆进了柴火里,而后去报了官。

    李老道的尸体很快就被送去了京兆府,仵作验过,是用石头活活砸死的。

    夏恽看了验尸书文,怒骂孟致沛不消停。

    上房里,老侯夫人一夜没合眼。

    她等着孟致沛来问,她愿意告知实情,可孟致沛没来。

    她派人去打听,得知他像是没事人一般的吃喝听曲儿。

    老侯夫人心中生疑。

    这不是他的性格。

    他想干什么?

    文茵看老侯夫人神色疲倦,温声道:“那么荒唐的传言,侯爷必然是不信的。”

    “老侯夫人别等了,睡会。”

    老侯夫人听着这话,神色不见和缓,只是她实在困倦,便道:“侯爷若来了,记得叫醒我。”

    文茵轻声。却看宋妈妈疾步走了进来,道:“老侯夫人,李道士在城外被人打死了。”

    老侯夫人脑子嗡了下,心口猛地一窒,一口气没上来,眼睛一翻,仰倒着晕了过去。

    文茵吓得尖叫一声“老侯夫人”扑了上去,忙就掐人中。

    可掐的人中都紫了,也没见人醒。

    急声吩咐人去请大夫,再去请孟致沛来。

    上房顿时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