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麟按着徐凤的肩膀,一脸肃穆地:“皇后娘娘已经走了七年了!一个去世的人不会为活人开口,我们已经得不到她的庇护,我们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她对我好,不是为了让我去送死的,她一定想要我们活着!”
徐凤打掉李麟的,道:“你在怕什么人?有皇上为我们做主我们怕谁?”
李麟一脸沉郁地反问:“搅合了鱼家生意,把矛头指向给裕王,你说呢?”
徐凤一怔:“你说的是他,怎么会呢……”
“我也就是猜的。”李麟垂头。
“你怎么会猜他呢?他和鱼大哥也算是一家人了,他对我都能如此恩待,何况是鱼大哥,那可是娘娘说比亲哥还要亲的人呢!”
李麟叹息一声:“七年前鱼尤进宫就已经有弓箭准备好了刺杀他,是娘娘拦下的。要不然鱼尤怎么能活到现在?他原本就是反贼,杀了他也算了结皇上的一桩心事吧!”
沉默了一阵,桌上的饺子都已经放凉,二人一筷子没动。
“你说我要怎么做?”徐凤问。
李麟思忖着说:“就说不知道,不记得了。无论你说是或否,都有人会把你说的真话或是假话拿出来做文章,势必会把我和司礼监牵扯进去,双方都是我们的得罪不起的人,明哲保身吧。”
徐凤点头,随后端起坐上的饺子拿回去翻热,李麟一脸惆怅无奈,前路迷茫,不辨前路,唯有明哲保身走一步算一步。
搭乘鱼尤商船入京的商贩便在此入飨园,裕王从鱼宅出来之后,便直接到此问及鱼尤去世时的情状,还叫来众小厮问及那个哑巴。众人口径一致,要么说是不记得了,就算是记得哑巴的人,也说这个人孤僻得很,他的行踪也无人在意,下船的时候也没人在意他。
裕王扶额思忖许久,裕王吩咐他们退下,并且嘱咐他们不可将这件事往外说。
裕王和富商们坐在一起吃酒,从之省过来的商人给裕王带来了三十年的女儿红,因为要喝女儿红,吃的也是就绍兴的菜肴,有百白鲞扣鸡、银丝响铃、虾油浸鸡、珍珠文武鱼、梅干菜焖肉、霉苋菜梗、霉千张、鲞冻肉、糟鸡、醉蟹,十道菜上桌来,裕王招呼各位不必拘泥,商人们看着裕王先吃了,才敢动筷子。
酒过三巡,众人喝开了,便说了起来。
商人甲:“……倒是可惜了,我们刚和鱼老板将合作的事谈好,分成都谈好了,突然人就没有了。也没有白纸黑字记着,又得重新和鱼夫人谈。”
商人乙:“鱼夫人那个模样,那天我们也是看见了的她看我们那个神态,摆明了不想谈生意。”
商人丙:“我看现在掌管鱼家在京城中钱庄商行生意的那个张老板,他对我们倒是客气,裕王爷要不找他谈谈?”
此时的裕王吩咐身边伺候的侍女用来蟹八件,在他身旁给他取出蟹肉。裕王一抬头,将众人都望着自己,说道:“你们说的这些,本王也插不上话。本王当时不在船上,况且,人家鱼夫人好像认为鱼老板的死和本王有关系,要是此时让本王出面,鱼家是不会答应的。”
商人丙道:“王爷,我们这趟过来就是说生意上的事的,如今能不能成,您倒是要给我们个准信儿!我们和其他钱庄的契约也快到了,货物也要找商队运送贩卖,我们多等一天都是有损失的,您家大业大耗得起,我们等着把货还钱周转,要不然秋后的货交不出可如何是好?”
裕王将攥紧的拳头藏在袖中,侧目望着打开的蟹壳。
“你们也要等一等,好饭不怕晚。”裕王说。
商人甲:“若是还要等几个月,我可就被拖死了,货卖不出去,我上没钱,我开不了工。王爷,您要是真的要我们等也行,不过您得借钱给我们开工。”
众人附和道,转向朝裕王借钱。这时候在门外的的小豆子听见裕王处境犯难,他忙推开门直径跑到裕王身旁,俯身道:“王爷,宫里差人请您过去一趟。”
众人震住,不敢再言语,齐刷刷地望着裕王。
裕王问:“说了是什么事吗?”
“没和奴才说,只是催促王爷过去。”
裕王瞥了一眼自己的那只刚刚剥好的螃蟹,面露遗憾地叹了一声:“这千里迢迢运到京城的螃蟹既然都剥好,就给周先生慢慢用吧。”
说完裕王起身,丫鬟端盆来伺候裕王净,漱口,随后才离开。
下了楼,裕王还在疾步向前走着,小豆子喊住裕王:“王爷,您倒是慢些!”
“不是说宫里叫本王过去的吗?”
小豆子嗤笑一声,贴在裕王身旁耳语:“王爷还真信了?”
裕王此时才反应过来,这是小豆子为了给他解围出得注意。
裕王抬头看一眼楼上宴厅,扶额苦笑,喃喃自语道:“本王还真是烧香引出鬼来了。”裕王随后吩咐在飨园做事的人,要密切监视这些人的一言一行,如有异动要及时告之于他。
裕王回到王府,思忖了许久,目光倏地盯向小豆子,道:“你觉不觉得,整件事都是朝着本王来的?”
“王爷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裕王目光冷幽幽地,说了句:“不在场的人。”
小豆子思忖着说道:“王爷还记得皇上宫里那个舒嫔吗?在守卫森严的寝宫中被人杀了,一点线索没有。暗杀这种事,王爷是了解的,既然要做成失足落水的意外,为什么还会有人发现船上有这样有明显标示的人?况且,鱼尤过去可是墨樱内卫最好的杀犹兮,论武功智计如今有几个人可以对付他?杀他的人不会是等闲之辈,可既然是绝顶高想要将此事做成意外,又怎么会暴露出身份?”
裕王板着脸孔:“他们的意图很明显了,他们从来不想将此事做成意外,而是明目张胆的陷害。”
“王爷,应该说他们是想做成陷害。”
“把鱼尤的死嫁祸本王,鱼家和我们下的商人生意谈不拢,本王踟蹰不前左右为难,谁得利最多?”裕王反问。
小豆子不吭声,垂下头来。
裕王自语地:“把司礼监晾在一边的时候,本王就该防备着了……”
“王爷既然事情已经明朗了,要不要和鱼夫人说明?您和她一旦合作,那个人也就忌惮您,不敢动了。”
裕王无奈地:“可本王即便说了,她能信吗?哑巴的事一出,巧红和鱼家的人便以为是本王威胁他们?人家就是利用我们这件事瓜葛做得这个局,不仅说不通,还可能因为诽谤而落人以柄,人家转头就和巧红说是本王挑拨离间,巧红就更不愿意和我们谈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