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冲眼眶红了:“那他来的时候,你说你和谁在一起呢?这些天我想和你说回去,你见我了吗?我有话想你说,接过只能让鱼莲去找魏大宝传话。你不见我,让我在这个小院子里待着,我连你们去哪儿了都不知道,我害怕。”
“就这么一点儿小事,你就怕了?”
若冲哭着:“因为我爹也是把我安置在一个小院子里,他不认我这个女儿!我看你带着文姐姐出去的时候,我怕你已经不承认我这个妻子了。”
若冲背过身去,用掌心推开泪水。
祺王没发和若冲说自己这些天领着文术到处上香,祈福作法,求安心。
祺王从若冲身后抱住她:“是我大意了,对不住。”
若冲听得祺王的道歉,转过身来,推开他柔声说:“我确实有点儿吃醋,所以才会这么难受。”
祺王附在若冲耳畔说:“我和文术丝素未染,这下子不吃醋了吧?”
若冲破涕为笑:“人家看不上你吧?”
祺王摇头,俯首望着若冲,一脸温柔:“能不能陪本王去裕王府?”
“不是试探我?”若冲颐指气使地。
“都说真金不怕火炼,可我要是有真金,你说我回把它扔火里去吗?”
若冲答应下了。
裕王府。
裕王特地从南方请来的做淮扬菜的厨子,做菜所需要鸡鸭鱼肉全是从江南运来的地道食材,甚至于炖汤的水呀要从南边专程运来。
裕王妃看了一夜今天晚宴的菜单,微微蹙眉,问小豆子:“这是王爷让做的菜?”
“是,所有菜品皆由裕王一一尝了,才定下来的。”
裕王妃想了想,道:“旁的且不多少,禃王别说不吃蟹,闻到那个味儿都会起疹,这道蟹粉狮子头不能上,带虾蟹都不能上桌。禟王喜食麻辣,桌上的菜没一道是合他口味的,这也不合适。”
“娘娘,这要是换菜,换成什么菜?”
“按着诸位王爷的口味做菜,总不能看着人太子倒了,就单顾着人老七一家,讨好人家的人。咱们请客吃饭自然要面面俱到,不能给人挑出不是来。吃饭可不是小事,弄不好显得不尊重,显得我们趋炎附势。”
小豆子退下,将裕王妃的话告知裕王,裕王只好将晚宴的菜单换掉,可总归还是留着几道若冲爱吃的。
等得傍晚时分,宾客盈门。因为此时还在太子妃的丧期,裕王府并未准备丝竹管乐。
宴席四周围着鸟兽山川图案的屏风,悬着珍珠串成的珠链。房中摆放着数盆开得正艳,高矮胖瘦不均的梅花,梅香阵阵。红木的桌椅,象牙的筷配白釉印花碗碟。熊掌驼蹄,山珍海味,龙眼荔枝,葡萄美酒盛于夜光杯中,秀色可餐。
若冲一见这阵仗,不仅感叹除夕夜在宫里的那顿年夜饭也不及今夜的奢华。
裕王中握着一支水晶瓶,里头装盛着西域的葡萄酒,他打开一闻,道:“六弟,今儿哥哥可是找到了你府上没有的酒。”
禟王笑了笑,侧目看向祦王说:“这是五哥送来给四哥的吧?”
“你怎么知道?”裕王问。
禟王笑道:“五哥去年在市舶司做事,西洋人的好吃好玩的,我家里都有。”
裕王咋舌,看向祦王道:“可这就不对了,不是说好了要给我一瓶大荣独一无二的酒吗?”
祦王起身道:“虽说都是葡萄酒,可也不同,给六弟送的那十二瓶不及这一瓶的价。这样的酒西洋人也只带了两瓶,说是一瓶在江南上岸谈生意的时候给喝了,好说歹说我才将这一瓶要来送给四哥。”
禟王一听,不乐意了:“五哥竟然瞒着我”
祺王上前道:“五哥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六哥自己有好酒只顾着自己喝,咱们兄弟几个可都没捞着。四哥有了好酒大家一起喝,五哥说是卖酒给四哥,可自己也喝着了,这样一看真正亏本儿的是四哥,怎么几个兄弟都是挣了的。”
众人一阵笑,唯独若冲闷闷不乐。在祺王耳畔浅叹:“今儿总算知道什么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祺王扯扯若冲的衣袖,看着桌上的菜肴:“好些都是你爱吃的。”
“哪又如何?”
“多吃点儿,便浪费了。”
若冲冷笑一声,目光投向裕王,裕王朝着她微微一笑,若冲乜了他一眼。裕王尴尬不已,转头请在座之人中,最长的禃王先动筷。
五兄弟围宴席坐定,嚼着菜肴,痛快地喝酒,说说笑笑。裕王妃有孕在身,不可久坐,便离席去招呼下人进来气候,她领着玉熙郡主会后院抓子儿。
“母妃,你说父王会离开我们吗?”
裕王妃一阵:“好端端地怎么说起了这个?”
“我今年就要七岁了,不是三岁的娃娃,你们的事我看得出来。父王心里装着的是七婶,七婶是南方人,所以今天大家都得陪着她吃她的家乡菜。”
裕王妃笑道:“胡说八道什么呢?那个多嘴多舌的和你说这些。”
“玉熙在书房里看到父王一个人偷偷画七婶的画像,画了又烧,烧了又画,反反复复好久了。”
“那又如何,说不好是你七叔托他画的呢?”
“我还偷听过,听您和小豆子说,父王一心想带着她离开,就像是戏文里说的那样私奔了去,母妃这是不是真的?玉熙会没父王吗?”
裕王妃看看四周,沉着脸道:“胡说的!你父王最疼你,怎么舍得离开你,你必是看了戏文做了怪梦了,这话可不能乱说,是要掉脑袋的。如今你七叔风光得很,说不好他就是将来的皇帝,咱们一家可不能得罪他们家的人。这些话你要是敢和别人说,母妃就打你了。”
玉熙哭得小脸通红。
裕王妃一抱着玉熙,一扶着自己小腹说道:“不哭了,你父王不会离开咱娘儿俩的,他不会舍下自己的孩子。”
裕王妃静下心来,听着远处宴席上,五位皇子点评菜肴。
没多会儿若冲便出来了,望见裕王妃和玉熙在抓子儿,裕王妃躬着身子看样子很是不方便,若冲便笑着迎上前去。
“玉熙咱们一块儿玩吧,让你母妃歇一会。”
玉熙抬头白了她一眼:“我不和你玩。”说完便撂下玉子儿往宴席厅跑去。
若冲一脸的尴尬,裕王妃笑着起身:“小孩子怕生,以后就好了。”
“这孩子上次可不是这样的,真不像她爹。”若冲失落地。
裕王妃却觉得话里有话,心虚地抬高的嗓音,微微有怒气地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没意思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