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面罩的那男子慢慢悠悠地走到了赵清流的床边坐下,他双眼噙着光芒,紧紧盯着赵清流瞧。
可这赵清流就像死人一般,整个人斜靠着一动不动,她面色煞白,神情恍惚,瞧着给人的感觉很是奇怪。
戴面具的男子嘴角带着笑意,就一动不动地瞧着赵清流,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戴面具的男子,勾了勾嘴角,道:“你甘心吗?你就这么白白的死了,这仇谁会替你报呢?”
赵清流瞧了戴面具的男子一眼,那眼神柔柔弱弱,透着几分绝望和哀伤,让戴面具的男人不由伸手捏住了赵清流的下巴。
他眼神凌冽,瞧着赵清流,赵清流垂着眼睛,想要挣开,却被牢牢扼制住,没有松开。
忽地赵清流眼帘下滚落一滴泪水,落在了戴面具男子的手指上,那人神情一顿,手就像烫伤一般地缩了回去。
戴面具的男子眼神闪了闪,俗话说,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这赵清流眉眼清秀,倒有几分美人的模样,戴面具的男子研磨几下手指的温度,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他回头瞧着赵清流,就在这时,翠萍端着重新加热的午膳走了进来,戴面具的男子瞧了一眼,抬眸道:“端给她吃~”
“是,公子~”翠萍小心翼翼端起一碗粥,送到赵清流的嘴边。
赵清流瞧着那碗粥,眼泪哗哗地往下掉,这可把翠萍给吓着了,她端着粥碗,瞧瞧公子,又瞧瞧赵清流,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翠萍纠结着如何哄赵清流用膳时,手中的碗被人接了过去,翠萍诧异地瞧着戴面具的公子坐在了床头,手搅动着碗中的粥。
翠萍诧异的神色飞快掩去,当即退了下去。
她心中惊讶万分,从未见过这三殿下对谁这样小心伺候过,没错,她的主子,就是三殿下顾长远。
顾长远搅动着碗中的粥,瞧着赵清流偏过去不理人的模样,冷声道:“身体是你自己的,跟谁过去都行,但是就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赵清流惊讶回眸,嘴巴微微张着,她一不留神,这嘴里就被喂了一口热乎乎的粥进去。
一时间那粥的香味拢在她的鼻子和嘴巴处,这让赵清流这忍不住咽了下去。
等反应过来,这一口粥已经咽了。
这第一口已经吃了,还在乎其他吗?这粥喂得又凶又猛,赵清流沉着脸不敢怒也不敢言。
瞧着公子,衣着华丽,举手投足间气势不凡,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赵清流想着,忽地,“咳咳~”她差点被呛死了,这才自己接过粥碗,喝了几口,便神情恹恹地摇了摇头。
顾长远在椅子上坐下,端着手中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道:“赵小姐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赵清流头微微抬起,看了过来,那眼神似乎在说:公子何出此言?
顾长远冷笑了一声,嘴角微微勾起,“赵姑娘该不会以为你配冥婚,这秦王府不知情吧?”
这一次赵清流的神色终于起了一丝变化,她坐了起来,声音不稳道:“你说什么?”
赵清流转念一沉思,又厉声问道:“你到底知道什么?”
顾长远冷笑一声道:“这范府不过是百姓之流,如何敢跟堂堂的秦王府相抗衡,若没有他们的应允,这范府怎么胆敢做出那种事情?”
赵清流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忍不住道:“不...不可能的,老夫人....”
顾长远含笑不语,啪啪地拍了两下,只见
门打开,两个小厮抬着一个朱红的箱子走了进来,赵清流目光诧异,只觉得越瞧越眼熟。
嗬,是秦王府给她陪嫁的箱子~
顾长远抬了抬下巴,两个小厮哗地一下打开了箱子,那里面全是秦老夫人给她陪嫁的大件物品。
一对硕大的白玉瓷花瓶,还有老夫人特意陪嫁的深海红珊瑚的屏风。
“砸了~”顾长远淡淡道。
“啊,不~”赵清流整个人差点从床上扑倒到地上。
“砰砰~”的几下,那些东西顿时碎成了渣渣,赵清流神情稍有些激动地上前,结果却整个人愣住了,只见那砸了的碎片中出现了不少东西,本是光鲜亮丽的深红色珊瑚,结果碎成的碎片中,一眼望去皆是灰白色。
赵清流不死心地手就要去翻那碎片,却被走来的顾长远一把扼住手腕,道:“你这手还要不要?”
那一对白玉大花瓶,砸开的断层中的出现了不少杂色,赵清流一把挣开了顾长远的手,伸手捡了起来,只见那花瓶的底部,明明白白写着大元仿制四个字。
赵清流手中的碎片一下子砸在了地上,顾长远一个眼神,两个小厮迅速收拾了碎片,抬着大木箱走了出去。
“呜呜~”赵清流扶着床头的柱子痛哭起来,顾长远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他上前,眼神柔和,轻声拍了拍赵清流的脊背,道:“别哭了~”
赵清流哭得格外的伤心,她一直觉得秦老夫人对她的疼爱是真的,是真心实意,想让自己嫁个好人家的~
可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嫁妆是假的,成亲.....
赵清流哭了良久,她才收住了眼泪,红着眼眶问顾长远,“敢问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顾长远哼笑了一声,“这整个天府城怕是没有本公子不知道的事~”
赵清流一时怔住,久久沉默都没有说话。
顾长远瞧了两眼,转身出了屋子,门口的两个小厮急忙跟了上来,顾长远瞥了两人一眼,嘴角勾出一道笑意道:“做得不错~”
两人眼中一喜,微拱手一礼。
顾长远哼笑了一声,抬脚朝前走去,呵,与其给赵情流直接说,还不如告诉在她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让她最后自己相信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呵呵,这果然是个好计谋。
几日后,赵清流醒了,她紧闭的眼角处留下了一滴泪水,这两日的遭遇真如一场梦境。
半生浮萍半生梦,一记黄粱梦一场。
“啊,小姐醒了~”
一屋子的人顿时欢腾了起来。
热闹了之后,赵清流洗漱了一番,整个人恹恹地斜靠歪在床头。
“小姐,该吃药了~”翠萍领着几个丫鬟端着汤药过来。
赵清流整个人沉默寡言,也不抬眼瞧人。
翠萍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端起汤药,舀起汤药,一勺一勺地喂给赵清流。
而赵清流眉头也不皱一下,就那样喝着,直到喝完。
看着赵清流这个样子,翠萍一时心疼地红了眼眶。
“小姐~”翠萍叫了几声,见赵清流不答应,便只好无奈地离开了。
翠萍去把赵清流的病状给戴面具的男人汇报一遍,男人闻言,停下喝茶,眼神闪过一道暗光,别有深意道“哦~”
他搁下茶杯,嘴角勾起一起兴味,“走~”
进了屋子,赵清流真是没什么反应,也不抬头瞧人,也不
问好。
戴面具的男人眼眸一暗,摆手让众人都退了下去。
翠萍担忧地看了一眼赵清流,见赵清流斜靠在床头没有什么反应,只能无奈离去。
“呵”戴面具的男子掩着嘴角轻笑了一声,床头的赵清流目光一下子横了过来,蹙眉道:“你笑什么?”
“我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戴面具的男子摇着扇子,嘴角勾起一道冷酷残忍的弧度。
“你....你....”赵清流气得颤抖着手,指着戴面具的男子。
男人眼中划过一道冷光,赵清流整个人忍不住缩了一下,手指不由缩了回去。
“怎么?我说错了?”戴面具的男子慢悠悠地坐下,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他嘴中吐出冷漠的话:“以富贵才俊为饵,活人配冥婚,那可是一条死路啊,这得多大的仇多深的怨啊~”
赵清流默然了,是啊,别人没有说错,是她自己错了,错得离谱,错到真心以为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可到头来,却只是为了彻底毁了她,居然连冥婚这种事情居然都做的出来~
只不过眼下,她一下抬起眼眸,紧紧地盯着戴面具的男子,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戴面具的男子手中的折扇一顿,看向赵清流一字一字道:“我是能帮你报仇雪恨之人~”
赵清流眼神闪了闪,狐疑地看着戴面具的男子,只见那男子嘴角勾起一道古怪的笑意,瞧着有几分瘆人。
那男子离去之后,赵清流赤红着眼眶,紧紧地攥住了床上的锦被,想到刚才那戴面具的男子留下的话,让赵清流心中闪过一道强烈的恨意,是啊,凭什么他们要这么对自己?
秦王府的人居然如此恶毒,这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没错,就像那人说的这根本就是让自己去死啊~
赵清流想到此处,眼泪无声地划过了脸颊,她伸手抹去,怪不得他们都人人劝着想让自己嫁人?说得这范府有多好多好,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条计谋,哈哈....
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整个人疯狂地大笑了起来,什么满嘴的仁义道德,说什么都是为了她好?结果呢?
还不是因为自己失了身,丢了清白,老夫人怎么可能忍呢?不过是想早点把她扔出去而已,免得坏了他们秦王府的名声~
想到此处,赵清流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嘴角勾起一个冷笑,你们秦王府想要过太平日子,我赵清流偏就不如你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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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翠梅院。
晚上虫鸣声阵阵,秦老夫人仰头瞧着夜空中的明亮的月亮,季莲妈妈走上前把一件披风披在了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起风了,进屋吧~”季莲妈妈轻笑道。
“今晚上的月亮可真圆啊~”秦老夫人忍不住喃喃道,季莲妈妈闻言一笑道:“老夫人放心,再过两日,这清儿小姐就回来瞧您了~”
秦老夫人眉眼间都是笑意,她轻笑了一声,季莲妈妈也笑着上前扶着老夫人。
两人朝着屋内走去,秦老夫人道:“清儿这孩子就是性格太软了,容易吃亏~”
“有老夫人在,这范府和新姑爷就绝对不敢给清儿小姐受气~”季莲妈妈说着就笑了起来。
“哈哈~”秦老夫人大笑了两声,拍了拍季莲妈妈的手。
“祖母~”身后传来秦子轩的声音。
秦老夫人一回头,眼睛全亮了,惊喜地看着秦沐枫、卢月和秦子轩三人道:“你们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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