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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 不吃醋

    季妧软手软脚躺在关山怀中,半天不想说话。

    夜深寂寂,唯有蒲扇轻轻晃动的声音。

    季妧终于缓过来,没好气道“大哥,你贵庚?”

    一大把年纪,跟小孩子抢人,也好意思。

    关山扇扇的动作倏地一停“嫌我老?”

    话里的危险聋子都能听到。

    季妧真怕了他了,赶忙求饶。

    “您风华正茂、风鹏正举、龙精虎猛、正当壮年,您不老,您年轻着呢!”

    屏息等了一会儿,待凉风又起,季妧松了口气,才道

    “你是不老,可大宝还小,你也让着他点。”

    关山自觉让大宝已经足够多。

    白天大宝见不着季妧,他同样见不着。晚上回来往往也要等上许久,等到大宝故事时间结束才能拥人入怀。

    这些他没有说,也懒得说。

    “我刚看了你买的布料。”

    关山对吃穿之类的东西向来都不在意,没头没脑的,怎么聊起这个了?

    “是啊,要给大宝做衣……”

    季妧突然想到什么,赶忙打住。

    然而已经晚了。

    “没有我的。”关山强调。

    季妧头疼的咝了一声。

    早上关山看她那一眼,她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出等着她。

    “我几斤几两,天知地知你也知,不要太高看我啊。再说了,我敢做你敢穿吗?大宝不同,他审美观还没形成,我做成什么样他也不会嫌丑……”

    “我也不嫌。”

    嗬!话说的可真轻巧,要不怎么说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季妧没好气道“你不嫌,我嫌。大宝多高你多高?给大宝缝件衣裳,以我的速度最快也要年底,要是给你缝,两年内你就别想穿新衣了。”

    关山似乎认真思索了一下。

    “有道理。”

    季妧撇了撇嘴“算你……”

    “那你给我缝荷个荷包。”

    季妧“……”

    她这回是真头疼了。

    千不该万不该,她当初就不该绣那个荷包。

    怪只怪胡大成那个嘴上没把门的。

    若不是他一通瞎嚷嚷,当时还住在土屋的关山又怎会知道她在绣荷包,更不会因此猜到……

    也怪她自己。

    此地无银三百两,非要说什么脱单。

    关山这个心机深的,婚后某一天突然问她“脱单何意”,季妧没防备,直接就跟他说了。

    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自己又把自己埋了。

    不能想,越想越郁卒!

    见她侧过身背对着自己,还一个劲儿喊头疼,关山搁下蒲扇,将人抱起,搁在自己上方

    “你若真头疼,我有法子治头疼。”

    季妧瞬间好了“不疼了,不疼了……”

    “那做不做。”

    季妧趴在他胸口,有气无力道

    “我说,八百年前的老陈醋,咱能不吃了吗?”

    “我不吃醋,我就是要个荷包。”

    如果语气不那么硬邦邦,这话还有点说服力。

    “那不如……我给你缝个鞋垫吧?”季妧讨价还价之余,忍痛提高了一下标准,“绣花的那种。”

    “娘子心意,却之不恭。”

    季妧一喜。

    又听他道“鞋垫要,荷包也要。”

    季妧气的捶了他一下“你可真不贪心!”

    关山握住她那只手,包在掌心揉了揉。

    “你不是喜欢绣荷包?”

    “谁跟你说我喜欢了?我一点也不喜欢好不好。”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哼。

    “为夫记得很清楚,你当时忙着绣荷包,把我交给胡大成,自己鲜少往土屋去。我当时尚在恢复期,你都能放心,可见荷包是比我重要的。”

    季妧咬牙,闭眼,好想剁手。

    没有这双手,也就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她试图解释“你当时都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我时时刻刻盯着,我才腾出手……”

    关山充耳不闻,还在细数她“重荷包轻病患”的罪行。

    季妧终于撑不住了,举手投降。

    “我绣,绣还不行吗。”

    关山打住。

    季妧以为他总该消停了,没想到才过一会,就听他沉声反问。

    “所以,你真的喜欢绣荷包?”

    季妧“……”

    所以到底要她怎么样啊?

    她说不喜欢,他非说她喜欢。

    那她要是说喜欢,他是不是又要问自己是喜欢绣荷包,还是喜欢给某人绣荷……

    季妧突然福至心灵。

    “我不喜欢绣荷包,我只喜欢给你绣荷包。”

    行了吧?满意了吧?大爷?

    关山勉强满意,于是将他的满意表现在了行动上。

    翌日早晨饭桌上,大宝扒饭的间隙,瞅了关山一眼,又瞅了一眼。

    倒不是突然对关山有兴趣了,而是他下巴上那个牙印……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关山恍若未觉,给季妧夹菜。

    季妧臭着脸,头都没抬。

    吃罢饭,大宝背着书包去西河沟找季明方。

    关山洗好碗,牵着疾风就要出门,被季妧喊住。

    “你……就这样出去?”

    关山似乎并未听懂她话里暗示“有何不妥?”

    季妧噎了一下。

    妥,妥才怪!

    关山脸皮厚,不怕被人笑,她可不想再被村里人用一种“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眼神八卦了。

    认命把关山拽回西屋,让他坐在圈椅里,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瓶和棉棒。

    回身,示意关山抬高下巴。

    关山伸手圈住她的腰,将她往跟前带了带,这才照做。

    季妧懒得跟他计较了,锁着眉,小心给他上药。

    心里第一百八十次暗怪自己不该冲动。

    其实痕迹不深,无奈在脸上,只要有人跟关山说话,必能看到。

    可惜没有创可贴,用纱布吧又显得小题大做。

    想着干脆扑层粉算了,但看了看关山偏深的肤色,还是算了。

    最后死活让关山答应一整天都要戴斗笠,季妧才放他出门。

    关山走后,季妧把三个作坊送来的账目以及三个主管的工作汇报看了一下。

    当然,谢寡妇的工作汇报是由胡细妹代笔的。

    刚看到一半,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是村里一位大娘。

    “妧丫头你看……”

    季妧一眼看到她身后那辆马车,以及驾车的人。

    “季东家,我们掌柜请你去趟邺阳,说有人想见你。”

    “贤二爷的朋友来了?”季妧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伙计点头“确有人来。”

    这可真够巧的,她昨天亲自去问没撞着,今天没打算去竟然就来了。

    “那行,咱们这就走。”

    季妧也没什么要准备的,反手就锁上了院门。

    伙计想到那些人诸多挑剔的样,小心提醒道“季东家,你要不要……梳妆一下,或者换套衣裳?”

    季妧发髻整齐,穿的也是她平时的衣裳,外出或者见客都没有问题。

    不过她随即想到对方来自京城……来自京城又怎么了?

    她不觉自己有失礼之处,若对方只敬罗衣,这种人不结识也罢。

    “就这样,走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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