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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滨南之疫

    ,最快更新之子于归最新章节!“小姐,周小姐递上拜帖,欲见小姐一面,小姐,你看?”

    一早,用罢早膳,雾盈便拿着一张帖子,送到徐繁缕的跟前。

    “周家?哪个周家?”徐繁缕一脸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接过拜帖,打开一看,柳体小书,落款周宓,却是陌生至极。

    雾盈见徐繁缕一脸茫然模样,连提醒道,“是大理寺卿周家,周小姐让奴婢转告,可还记得周宸宇,那是她兄长。”

    “周宸宇?”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徐繁缕再一细想,猛然忆起,徐茂行曾提及过,回京之难,便是周宸宇替她请的苏太医。

    “雾盈,将周小姐请到正堂,我这边过去。”虽不知周宓因何而来,但周家于自己有恩,不管如何,都不能怠慢。

    “是,小姐!”雾盈听出徐繁缕重视,自是半点也不敢耽搁,出门去请周宓。

    “陵游。”待雾盈出门之后,徐繁缕轻唤一声。

    “在!”虽未见陵游其人,可听得陵游声音,徐繁缕便觉心安不少,她并未打算和陵游说些什么,单纯便是叫唤一声,便往正堂而去。

    让哑婆备好茶水,便见雾盈领着主仆三人,进到屋来,一身缎地绣花百蝶裙,姿容上佳,神色淡然,巧笑颜兮,想来便是周宓周小姐了。

    “周宓,见过徐小姐。”

    “周小姐,令兄于我有救命之恩,一直未曾登门道谢,如今竟让小姐上门拜访,实在抱歉。”徐繁缕面带歉意,这确实是自己有欠考虑了。

    “徐小姐,客气了!”周宓落坐,目光瞟向徐繁缕,因兄长缘故,她对徐繁缕遭遇自是有所耳闻,她本以为徐繁缕遭此大劫,定于府上一蹶不振,这才未曾于各色官家宴席之上露面。

    今日一见,才知传闻有异,虽身形似柔弱了些,但并无半分颓然之态,不免让周宓有些刮目相看。

    “今日乃受兄长所托,让我将此信转交徐小姐。”

    周宓未有寒暄之语,直接奔入正题,从袖中掏出一叠好的信件,交由雾盈。

    “这是?”徐繁缕伸手接过,打开,一眼瞟下,却是脸色巨变,她猛然瞟向周宓,急切问道,“这是何时来的消息?”

    “两天前得来的消息,但滨州距汴京路程遥远,消息传来时,在路上已耽搁近十日光景,如今情形,只怕比信中更为严峻。”来时,周宸宇已将要转达徐繁缕之事,说与周宓,所以对徐繁缕之问,周宓自是对答如常。

    徐繁缕闻言,再度低头,一目十行,将信中内容,尽数印入脑海,信中所言,滨南之疫,扩势汹汹,虽有太医在滨南掌控,但当地官政恐疫情蔓延,将染症之人,尽数圈禁于滨南一县之中,而表姐历清川及苏栖迟,亦在其县。

    “令兄有何打算?此消息可传向历府?”徐繁缕沉吟一下,面上慌乱尽退,事已至此,寻求解决之道,方为上策。

    “兄长思虑再三,恐将军夫人担惊受怕,未曾将此事告知历府,知小姐与历小姐关系甚好,这才遣我来向小姐传信,至于兄长,已决定前往滨南。”所以,这便是她冒昧拜访徐府的缘由。

    “甚好!免舅母忧心,此事便不必告诉舅母。”徐繁缕松了口气,虽回京后未曾相见,但舅母性弱,身旁唯表姐相伴,若知表姐如今处境,定无法承受。

    “周小姐,可知令兄何时出发?”

    “巳时三刻便走,徐小姐,可有话需托付兄长。”来时,兄长已准备妥当,只等她归府,便即刻赶往滨南。

    “巳时三刻,东城门外,准时相侯,我与令兄,一并前往滨南。”徐繁缕一口言断,当即起身送客,“周小姐,事关紧急,不便留你,还请周小姐将我的意思,全数转达令兄。”

    “你要去?”周宓愕然,完全不理解,在其已告知此事严重之后,徐繁缕竟还如此果敢。

    “表姐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我现需去向祖父禀明离府之事,未能相送周小姐,还望周小姐见谅。”徐繁缕一脸理所当然,她走到周宓面前,歉疚一笑,“雾盈,替我送客。”

    随即便率先而去,半点犹豫都无,这番情景,让周宓完全无法应对,只能就此任之。

    前院,书房。

    徐峻棋今日沐休在家,听得徐繁缕欲见,心中诧异,却还是让乔奇将徐繁缕领进书房之中。

    当徐繁缕说明来意之后,徐峻棋瞬间震怒,滨南之事,他于朝堂之上,自是知之甚详,疫情至今,滨南上报已有近百人丧命,至于隐匿不报人数,亦未可知。

    如今,人人视滨南于危地,惟恐避之不及,徐繁缕竟要独身前往,他如何肯答应。

    “什么,你要去滨南?我不允!”

    “祖父,表姐如今被困滨南,我必须要去。”徐繁缕沉声,未有丝毫退让。

    “厉家早与我徐府绝义,你表姐之事,自有历将军在后,何须你前往,繁姐儿,莫要胡闹。”不提厉家还好,一提厉家,徐峻棋措辞更为严厉,似完全不给徐繁缕回旋的余地。

    只是……

    “祖父,不管你允不允,孙儿心意已定,如今前来,不过是告知祖父,免让祖母担忧,既然话已传到,孙儿就此告辞。” 徐繁缕心意已决,不管徐峻棋,以何理由,都无法阻止的她的决定。

    她向徐峻棋坦白,意不过是想让其在祖母面前,掩盖此事,莫要祖母因此纠心而已。

    徐峻棋不曾想,徐繁缕会如此一意孤行,他虽气极,可理智由在,不管徐繁缕作何打算,她既为尘安唯一血脉,他定不能允其,任意妄为,当下便沉了脸色。  “乔奇,将二小姐送回雍园之内,没我的允许,不准出府。”

    “二小姐,请!”乔奇听命进屋,走到徐繁缕面前,手握剑柄,虽言语并无不妥,可威胁之意,甚至明了。

    徐繁缕不应,只望了一眼徐峻棋,却是一个欺步,踏到乔奇面前,一掌压下,将剑自乔奇手中推出,另一手捞起剑柄,任由剑鞘滑落,反手上捞,剑身便架在了乔奇的脖颈之上。

    这一变故,不过顷刻之间,便已完成,乔奇还未反应,便以受制。

    “你,你竟会武?”徐峻棋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的徐繁缕,完全不知徐繁缕这一身利落的武艺,从何处习来。

    “我若不会,如今早已是白骨埋地。”徐繁缕略微讽刺一笑,“祖父为二叔粉饰太平时,恐从未想过,孙女是如何拼死挣扎,才求得这一线生机的吧!”

    徐繁缕提及二子,徐峻棋只觉心中狂跳,他细观徐繁缕神色,不知徐繁缕是真知晓些什么,还是在诓骗于他,毕竟当年事关二子的证据,他已经尽数抹平,他勉强一笑,强自镇定,“你这又是在胡说什么?”

    “祖父不必试探,我敢说此话,定是有证据在手,只同为亲缘,我不愿撕破脸皮罢了!所以,此事,祖父也无需逼迫于我,我心中自有决断。”

    到了如今,二叔即将返京,她也不必在隐瞒些什么,不如乘此离京之期,摊开说来,也好让祖父能再细思此事,她也观起决断而决断。

    徐繁缕未理会徐峻棋怔然模样,将剑弃之,转身而去。

    只留徐峻棋一声长叹,心绪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