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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公平对错

    ,最快更新之子于归最新章节!一早梁家家主携家眷,驱车造访徐家,共议两家姻亲之事,此事,自然是由徐峻棋夫妇携手对应,徐繁缕这等孙辈,自然是无权参与。

    徐繁缕如往昔一般,呆在书房之内,听雾盈来报,徐茂行已到门外,意欲求见,倒九六是愣了一下,不过转念,便已经思透徐茂行的来意。

    只不知,他此番起来,是欲替徐霏烟向她赔罪,还是请她高抬贵手,就此放过徐霏烟,就不得而知。

    徐繁缕示意雾盈将徐茂行领进书房,自己则将手上已经誊抄好的账本收于暗处,起身离开书桌。

    倾了一杯热茶,徐茂行便已走进书房之内,徐繁缕瞬间将茶递给了徐茂行,随意择坐而落,开口说道。

    “大哥来得正巧,我这正欲有事,想要寻大哥问解一二,倒是免得我走上一遭了。”

    “繁姐儿,可要问解何事?”徐茂行怀着满心愧疚而来,还未开口,却是一愣,本着弥补的心里,当下开口。

    “听闻府内传闻,大哥欲参加明年科考,不知可有此事?”此事,早已在府内传遍,如今,徐繁缕也不过是想亲耳确认一番。

    “祖父说我闭门造车,倒不如明年试上一番,也好涨涨见识。”说到学识,徐茂行顿面露羞愧,他虽已足够努力,却于文章之上,仍缺了些火候,倒是让祖父一再失望了。

    “大哥,那你的想法是?”徐繁缕继续问道,她让雾盈曾打听过徐茂行的事,自然也知道,徐茂行学识扎正,可变通不足,为人亦是如此,只怕于科考一路,举步艰难。

    可这,也正合了她的意,她私心里,却是不希望徐茂行再踏入官场。

    “我,我……不想让祖父失望。”徐茂行握着茶盅的手,微微捏紧,他不敢直视徐繁缕的目光。

    只是不想失望吗?徐繁缕眼神微变,语气随意道,“不知,可否让繁儿拜读一下大哥的文章。”

    “不过是些拙微之作,繁姐儿不要笑话便是。”徐繁缕之求,那并不过分,徐茂行岂有不应之理。

    “那便多谢大哥,待回去时,我让雾盈随你一道。”徐繁缕应声不再言语,只等徐茂行再度开口。

    一阵沉默,那让原本已经有所放松的徐茂行再度紧张了起来,他看了徐繁缕一眼,端着茶盅喝了一口,这才低头开口。“繁姐儿,你……你对敏学之事,有何看法?”

    “无甚看法,不过是一不相干之人,原本便不识,以后也不愿相识。”徐繁缕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心处伤疤,唇线微微上挑。

    她已非是那谨守礼法,只听长者之言的闺阁女子,于婚亲一事,她自有主张,并不是一纸婚约,便能将其就此困住。

    而今,对方背信在先,她自无宽恕之法,倒不如就此,一别两宽,各自生欢,岂非更善。

    徐茂行顿时面上一喜,可随即却又苦恼了起来,“你,你这是不承认这桩婚事,其实敏学为人不错,此次虽又失德行,可也并非敏学知错,你……”

    徐繁缕打断徐茂行的话,不管梁敏学是为何人,这个亲事,她都不愿意,“大哥,不管错在于谁,做了便是做了!我若不同意退亲,那置霏烟于何地,难道颠倒伦亲,让我姐妹共伺一夫,让霏烟屈尊为妾,称我为姐,岂不荒唐。”

    徐茂行一时语塞,霏烟清白已失,已是事实,徐繁缕自动退让,此却为最上之发,可这样一来,徐繁缕明明是最无辜的,可最后却要承担这退婚之后所有的非议。

    “这,对你不公平。”

    “世间从无公平对错之分,只要遵循本心,又何惧于此。”徐繁缕笑了,只是笑中讽刺蔓延。

    “既然,徐霏烟想要,我给她便是,只是,她自己接不接得主,拿不拿得稳,那便是她自己得的事了。”

    徐繁缕发自肺腑,可徐茂行听在耳里,却是越发歉疚,将茶盅搁下,伸手掏出一个荷包,起身塞进了徐繁缕的怀里,“抱歉,是我二房对不住你,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就当是替霏烟赔罪。”

    话说完,是怕徐繁缕不收一样,徐茂行转依他起啊身竟落荒而逃。

    徐繁缕看着微敞的门户,再看看的手里荷包,沉吟片刻,将荷包打开,露出里面一沓叠放整齐的银票,银票面值不高,但数量不少,加起来恐也有近千两银子,想来应是这些年徐茂行的所有的积蓄了。

    “二房欠我的,又何止于此。”一声低叹,徐繁缕看着荷包却又有些愣神,门口脚步声起,却让徐繁缕将这一刻涌上的复杂尽数压下,她抬眼看了一下雾盈,将银钱塞回荷包之中,敛于袖袋之中。

    如今她正是缺钱之际,自然也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雾盈,替我送大哥回前院。”

    雾盈一愣,她来时,徐茂行已出得院子,这个时候,雾盈看了徐繁缕一眼,却是一转身,追了徐茂行而去。

    申时五刻,庆和居内。

    徐繁缕被莺歌领到帘内,抬眼便见徐峻棋和庄氏共坐上首,显然是特意侯她而来。

    “孙儿见过祖父,祖母。”

    “我可怜的繁姐儿,呜呜……”庄氏一见徐繁缕,眼眶顿红,她起身上前两步,将徐繁缕揽在怀中,未语先泣。

    “祖母,孙儿无碍。祖母不必如此。”徐繁缕平眼直往徐峻棋,见徐峻棋脸上并无悲喜之色,她伸手将庄氏推离几步,掏出手绢,将庄氏脸色的泪痕印去。

    “夫人,且坐下说话。”徐峻棋适时开口,庄氏窘然一笑,后退几步,坐回上首,望向徐峻棋。

    “今日梁家到访之事,繁姐儿应有所耳闻,梁家望与你退亲,改定霏烟,此事我与你祖母已允梁家,自此你和梁家再无瓜葛,你可会怨?”徐峻棋望向徐繁缕,一子一顿慢慢诉来。

    “婚姻大事,媒妁之约,父母之言,孙儿双亲不在,自由祖父祖母做主,且梁家生出此事,孙儿断断不愿再入梁家,祖父退亲,孙儿感激不尽。”徐繁缕于下首,恭敬跪下,俯首一拜,这才应话。

    “起来吧!”徐峻棋招招手,示意徐繁缕起身,“你能明此理,自是大善,幸你与梁家亲事,汴京所知者不多,为免损你闺誉,我与你祖母商议,不宜声张,所只交还庚帖,退还信物,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谢祖父周全。”徐繁缕起身道谢。

    “此事梁家自知理亏再先,这便是梁家与你的补偿,还有此物乃当年你爹娘定亲之事交于梁家的信物,你一并收着吧!”徐峻棋自桌案上拿起一沓银票,银票上乃是一水翠玉佩,一并递给徐繁缕。

    徐繁缕自无推辞之理,一并接了过来,却听得徐峻棋话语声再起。

    “霏烟的婚事,定在十月初八,我已交代于她,成亲之前不必再出现于你面前。”

    “是!”徐繁缕下意识里抬头,望向徐峻棋,徐霏烟十月成亲,那十月之前,徐家二房定会回京,二房归府,她又该以何心情面对二叔一家,徐繁缕一时间心神险些失守,恍惚应道。

    只是之后,徐峻棋和庄氏再行言语,徐繁缕却是一句都未曾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