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垣上,房遗爱依旧捧着大喇叭,聚精会神的盯着赛场。
比赛千息万变,一旦有丝毫懈怠,就会是对手发力之时。
从吐蕃人的进攻和防守效率上来看,房遗爱已经大抵知道这群人的实力在大唐之上。
“传球!”房遗爱抿着嘴,即便现下是个十分好的时机,房遗爱依旧选择放弃。
他不能赌,更不能拿李漱的未来去赌!
校场上的马球赛,本该是吐蕃和大唐权贵关注的焦点,可现在,他们的目光统一聚焦在那个拿着喇叭的年轻人身上。
论东赞望着那镇定自若、指挥有序的小郎,眼中射出一抹佩服。
论东赞很聪明,实际上在大唐百官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房遗爱在做什么了。
“继续传球!”
“再传!”
“还给我传!”
一连窜的命令从房遗爱口中传出。
大唐百官还没有开口,那边皇子和公主们已经面色渐渐愤怒起来。
“这房俊更本就是瞎指挥,他根本不懂马球!”李承乾怒斥道:“吐蕃人已经没了体力,这明明都是射门的机会,他为什么不打马射球?”
“是啊,出了无数次机会,大唐已经赢了无数回,全都败给在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身上!”李泰也在一旁帮腔。
坐在李世民身旁的论东赞眼中的狡黠之色一闪即失。
“大唐陛下,指挥权交给一个毛头小子能赢球吗?何不换给太子殿下?”
李世民端起酒杯,笑道:“结果未定,大论为何断言此子不能赢?”
站在程咬金身旁的房遗爱,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说不上来。
片刻后,房遗爱一拍脑门,顿时想到关键,脸上微微一笑。
房遗爱这边的动向被东阳看的清清楚楚,待看到房遗爱那熟悉的使坏的笑容,东阳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别人或许不了解房遗爱,东阳绝对了解。
果不其然,当球穿到杜荷马前时,房遗爱大呼:“杜荷,给我射……”
音调拉的很长,但最后一个字的命令就是没有下来。
可吐蕃人听到这里,一改先前体力不支的表象,顿时如疾风般冲向风流眼!
“传到后场!”
“呼……”
台垣上,无一人不紧捏着手心。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吐蕃人在将计就计,就等着房遗爱射门。
他们还保留着体力,就是等着这个机会。
“吐蕃人果真如同狡猾的狼!”李绩吓出一头冷汗。
一旦房遗爱下令射门,球权但凡转移,以吐蕃马匹的速度,大唐根本无暇防御。
两方博弈,两方都如同等着猎物的狼。
为了那一闪即失的时机,两方都下足了耐心,可最终还是房遗爱棋胜一招。
李承乾痴痴的望着赛场,那本就不深的城府和智慧,被房遗爱无形之中攻击的体无完肤。
此刻的李承乾,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
“传球!”
“继续传球!”
房遗爱很耐心,直到所有吐蕃人奔赴到大唐后场。
房遗爱顿时一连串急呼,“一号传球给二号,二号直接传到前场四号,四号丢给六号,六号射门!”
一连串的命令,和往常一样寻常,寻常到让吐蕃人甚至没有听到射门的命令。
程处亮打球起身。
马球射出一个完美弧度。
落针可闻!
全场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挥舞出去,带着优美曲线弧度的马球。
唰!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随即。
山呼海啸的掌声在皇城外郭响起。
马球应声入网!
胜了!大唐就这么胜了!
吐蕃人这才反应过来。
就这么败了?
不甘心,很不甘心!
吐蕃小王子芒松芒赞脸上带着不甘和愤怒。
他提着马球棍,狠狠抽了马匹,急速朝秦怀玉马前冲去。
“啊……”
秦怀玉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起。
“我的腿……我的腿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人全部惊呆了。
台垣上,房遗爱将此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我干你娘!”大喇叭中愤怒声咆哮着。
他房遗爱可以坑这些大唐权贵公子,但是外邦蛮夷绝对不行!
房遗爱轰的一下就冲了下去。
“你们他娘的傻子啊?给我干他娘的!”
房遗爱捡起一块石头,孤独的身影在马球场上奔跑着。
啪!砰!
房遗爱一石头砸在芒松芒赞的脑袋上。
程处默见状后,一股脑冲了过来。
余下几人见状,拎着马球棍,如同发疯了的饿狼。
现场一度陷入混乱。
“程兄……程兄你别打了……别打了……”
大喇叭不时可以听到这样的劝说言语。
每说一个字,房遗爱就一石头砸在芒松芒赞的手脚之上。
“杜兄,你别打人子孙根啊!”
杜荷一听,双目一亮,一马球棍朝着吐蕃小王子芒松芒赞的子孙根就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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