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若要巡边,纨儿愿意陪在陛下身边,为陛下保驾护航!”久不说话的李纨儿言道。
“就让兰贵妃跟着陛下,这样我也放心些!”贾元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
李纨儿一愣,没有想到贾元春这个时候会为自己说话。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既然如此,兰妃你就准备一下,今晚我们与王子腾会齐了,一起北上!”石溶欣慰的看了贾元春一眼,然后对着下面跪着的李纨儿言道。
李纨儿闻言,赶忙下去准备去了。
“这么急?”贾元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道。
“此事还是尽快解决为好,以免夜长梦多!”石溶言道。
柳湘莲布置好林府的防卫,又在昏睡的林黛玉床边坐了一会,见天色渐晚,这才提着一柄鸳鸯剑,出了门。
贾珍正在天香楼里面喝着闷酒,一旁的尤三姐一张丹凤眼瞪着贾珍道:“那柳公子今夜真的会来?”
“我好好的骗你做什么,你不安心的在你老子娘那里等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若是等会他来了,看到你这样,端的让人笑话!”贾珍言道。
尤三姐听了,顿时脸上一红,怀里抱着一柄剑,冷狠了一声,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一位一身青衣的公子,手中握着一柄剑,出现在了门前。
“你看看,我说他今夜会来,他准来了吧,柳兄弟,快过来坐,我都等你多时了!”贾珍赶忙站起来道。
那尤三姐见进来的公子,果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柳湘莲,赶忙站起身来,朝着柳湘莲躬身一礼道:“三姐儿见过柳公子!”
柳公子见尤三姐在场,强忍着怒气朝着尤三姐点了点头,然后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瞪了一眼贾珍道:“你早知道我今夜会来?”
“我不但知道你今夜会来,还知道你因何而来,所以早早的就在这里等着,三姐儿还不信,现如今见到了公子,知道我没有说谎吧!”贾珍说着,笑看了一眼尤三姐道。
“你最好能够给我一个有说服力的解释!”柳湘莲说着,将一柄剑放到了桌子上。
贾珍面色一冷,转头对着尤三姐说道:“三姐儿你先出去,我与柳公子有些要紧事要谈,等谈完了,会给你们留些独处的时间的!”
尤三姐听了,朝着两人打了个万福,然后离开了房间,离开之前,不忘帮两人关上了房门。
贾珍饮了一口酒,望了一眼柳湘莲,这才说道:“我是贾家现任的族长,林如海也算是我贾家的至亲,有他,还有贾家信仰之力的加持,若是没有意外,我会是这场神瑛侍者角逐中的胜者。我这话说的没错吧?”
柳湘莲点了点头。
“所以你觉得我会无聊的自断臂膀吗?若不是我知道你对玉儿的一往情深,怕是我早就派人把你抓进大牢了,严加审问了,想必你还不知道吧,陛下现在命我监理应天府,彻查此事,说起来,现如今这桩案子,是由我来负责的!”贾珍言道。
“既然你今天来了,就将当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我好心里有个底!”贾珍接着说道。
柳湘莲刚进门的那股气已经消失大半,现在想来,还是自己太冲动了,这也是自己不如贾珍的地方,一旦遇到自己的事情,就沉不住气,想着将当时的事情,仔仔细细的给贾珍讲了一遍。又将陛下的安排,也给说了出来。
贾珍听了,点了点头道:“我在明,你在暗,陛下又不在,陛下这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呀,想必只要我们准备得当,一旦那人露出马脚,必定无路可逃!”
一个人在柳湘莲脑中一闪而过,柳湘莲皱紧了眉头,不敢往深处想,只是站起身来道:“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怎么会没有事情?正事谈完了,也该谈一谈你我之间的私事了。”贾珍言道。
“什么私事?”柳湘莲皱眉道。
“自然是你与三姐的婚事,她可是等了你快三年了,再拖下去,一个黄花大闺女,可真的成为黄脸婆了!”贾珍言道。
“我现在没有心情谈这件事情!”柳湘莲冷言道。
“你错了,现如今还真是正是谈这件事情的时候,刚才一面,你可看出来了她的本命花?”贾珍问道。
“怎么?难道她也是此次下界历劫的十二花仙子之一?”柳湘莲震惊道。
“不仅是,而且是最喜庆的一种花,果然如你说的,玉儿现如今奄奄一息,怕不是正需要她的时候,凭着她对你的痴情,你们两个若是结婚了,冲一冲喜,说不得玉儿就能醒过来了!”贾珍言道。
柳湘莲听了,愣了一下神,转头说道:“珍哥儿准备怎么办?”
“过几日就是花朝节了,那是百花灵气最旺盛的时候,那日大婚,势必事半功倍!”贾珍说道。
柳湘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然后朝着贾珍深深的行了一礼道:“果真能够让玉儿醒来,珍哥儿这份恩情,柳湘莲没齿不忘!”
“玉儿再怎么说也是我家的至亲,救她也不是为的你,只是婚礼如此仓促,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贾珍问道。
“林家突遭变故,此事尚未公开,既然是为玉儿冲喜,想来此事务必要在林府举办,还有就是一切从简!”柳湘莲言道。
“玉儿说不得知道一些什么,所以那暗处的人,必定不想她醒过来,所以林府那里,一定要严加守卫,以免出了什么纰漏!”贾珍言道。
“我明白!”柳湘莲说着,离开了天香楼。
送走了柳湘莲,贾珍向着尤氏的房间而来。
尤三姐正在与尤氏还有老子娘说着话,见贾珍背着双手,高兴的走了进来,赶忙上去问道:“怎么?都谈妥了?柳公子呢?”
一面问,一面向着贾珍身后眺望。
“真真是女大不中留了!”尤氏见贾珍走了进来,一面上前将贾珍搀扶了进来,一面瞪了尤三姐一眼道。
“谈妥了,婚礼就在三日之后,花朝节那天,就在林府举办,只是现如今出现了林姑爷这档子事,不好大办,要知道柳湘莲能够走到今天,那可是全靠林姑爷当年的帮扶,现如今林姑爷走了,他不免有些心灰意冷!”贾珍言道。
“这么着急?能够筹备的过来吗?”尤氏问道。
“我贾家现如今外强中干,哪有什么财力大办,怕是连一套好的嫁妆都准备不出来了!”贾珍笑道。
尤氏见贾珍开起了玩笑,笑着说道:“哪能呢,必定是亲妹妹,老爷若是没钱,我这些年倒是准备了一些体己钱,断不会让妹妹的嫁妆寒酸。”
“什么嫁妆不嫁妆的,我倒是不在乎,只要能够嫁给他,我什么都愿意!”尤三姐道。
屋中几个人顿时笑了起来,那尤氏老娘更是笑指着女儿道:“这姑娘家的,也不嫌害臊!”
石溶带着李纨儿来到了林府,看着躺在床上睡的沉稳的林黛玉,眼神之中,满是温柔。
李纨儿看了一眼那躺在床上的林黛玉,正是那画上了的人儿,她还是第一次见石溶对一个女人这样,就连贾元春都不曾有过。
石溶就坐在她的跟前,她却第一次感觉他从未有过的陌生。
这个人这些年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现如今的这个样子?或许贾珠,还有涣之哥哥的死,对他的打击不会比自己小,只是他的肩上扛着的是整个石国,有时候为了大局,身不由己。
李纨儿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有些迷雾的眼睛,重新憋了回去。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但是现在我发现,已经没有必要了!”石溶帮着林黛玉掖了掖被子,回头看了一眼李纨儿道。
李纨儿一脸的茫然。
石溶笑着出了门,然后把灰侍者领到了一旁,说道:“百花仙子在魂归离恨天的时候,会有一缕代表本命花的残魂逗留凡间一段时间,这是我这几年用本命精血祭炼的一个养魂瓶,等到她了却尘缘的时候,记得收了她的残魂,放在里面温养,等我回来!”
灰侍者接过了那养魂瓶子,诧异道:“公子要为她养魂?只是她的本名物,可是一株仙草,这凡间什么东西能够寄存她的魂魄?”
见石溶背着手不说话,灰侍者突然明白了过来,张大了嘴巴道:“公子,难道您要再入冰川雾罩?可是您现在的身体,怕是根本无力抗衡那两个妖物啊!”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我不想错过!”石溶言道。
“那里可非凡界,您的身体若是有了什么折损,可能会因此没命的!”灰侍者提醒道。
“好好照看着她,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仔细你的皮!”石溶说着,将一块沉甸甸的玉玺扔给了灰侍者,转身带着李纨儿离去。
皇城外早就有一辆马车等着,石溶带着李纨儿上了马车,那车夫一抽马鞭,马车一路向着北方而去。
久不说话的李纨儿,面对着石溶终于忍不住问道:“陛下也是下界历劫的神瑛侍者之一?”
“怎么?你觉得奇怪?”石溶笑道。
“看来陛下早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李纨儿言道。
“你不是想要知道贾珠还有王涣之的死因吗?若是这一趟能够平安回来,我就告诉你!”石溶言道。
“冰川雾罩是个什么地方?真的很凶险吗?”李纨儿问道。
“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灰飞烟灭,永远消失在这世间,你现在若是反悔,还来得及。”石溶没想到李纨儿会问起这个,倒是颇有些好奇道。
李纨儿沉思了好大一会,陡然眼角闪过一丝戏谑,盯着石溶认真的问道:“我有什么可悔的,倒是陛下,到时候切莫要食言才好!”
李纨儿的那些神色,又怎会逃过石溶的眼睛,不过他也不打算揭穿,笑着说道:“我向来说话算数,不过就怕到时候你早已经不愿意听了。”
李纨儿一愣,立时明白了石溶话中的意思,心道这个石溶,果然不简单,只报以微笑,没有再说话。
转眼又是一年花朝节,石国内虽然暗流涌动,但是市井之中,依旧张灯结彩,花团锦簇,一片太平盛世的样子。
城北林府之中,丝竹阵阵,喜气洋洋,一位身穿大红衣衫的俊美公子,牵着一位穿金戴银,头上披着红盖头的女子,缓缓走到堂前,朝着堂上的尊者缓缓跪拜。
喜的那老妇人早就站起身来,连忙搀扶那俊美公子起来。
一场婚宴,贾珍按照柳湘莲的要求,只请了本家的长辈,尤氏,尤氏老母,深合柳湘莲的心意。
那贾珍见大礼毕,高兴的一把拉住柳湘莲的手道:“以后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
说着,拉着柳湘莲就去喝酒。
灼华宫中,贾元春正与王夫人还有贾政谈着事情,见抱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朝着抱琴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既然这几年的相处,两人还算融洽,我想着趁着老爷南下之前,倒不如先把这件事情办了,也算了了老爷一桩心愿!”
那贾政见女儿如是说,也不好多说什么,叹了一口气。
王夫人闻言,倒是有些欢喜道:“我觉得也是!”
贾元春见贾政气色不好,岂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对着贾政说道:“我知道老爷心中所想,那玉儿我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只是她那单薄的身子,怕是个不长久的,老爷若是惦念林家孤寡,也不一定要让两人成婚,大不了今后多照拂照拂,等到玉儿到了年纪,找好了人家,一份丰厚的嫁妆,我还是出的起的!”
贾政听了,只好点了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这边送走了贾政,王夫人,抱琴才凑了过来,在贾元春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贾元春听了,不免眉头一皱,不知道贾珍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想着等到林黛玉魂归离恨天,他这精妙的一步棋,怕是会成为一步死棋。
既然知道是死棋,为什么还要上赶着促成此事呢?贾元春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