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我告诉你,我可是有女人的,那个女人就跟个母老虎似的,总是跟我横眉冷对,认识她那么久,我看到她笑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完,那个女人……”
说到这里,西门震霆突然顿住了,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一片黯然。
心头一紧,阮青青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那个女人对你不好吗?”
她状似随意的问道,都说酒后吐真言,她倒要听听他的话能让人相信几分。
“你说呢?你是不是对我感兴趣?也是,想我堂堂西门少,有多少女人愿意爬上我的床啊,可该死的我就看上了她一个,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对我施了什么蛊?明明僵硬的跟个木乃伊似的,我竟然还……”
说着说着,他突然摆了摆手,“算了,给你说这个干什么,要是被那个女人知道,怕是又该跳脚了,你走吧,本少不接受任何勾引。”
“什么?你觉得我是在勾引你?”
阮青青咬牙切齿的说道,瞧瞧这个男人把她说成了什么样子?青面獠牙的恶鬼吗?也对,她这一趟压根就是来的多余,是她自己犯贱,自取其辱,怪不得别人。
“不然呢?赶着对本少投怀送抱的女人多了去了,不过你倒是特别,不管是说话的调调也好,还是身上的味道竟然都和那个女人一样,如果那个笨女人肯像你这样安安静静的听我说句话,我也不至于有家不能回啊,呵呵……”
双手用力的撕扯着头发,西门震霆一脸自嘲的笑了,随即头一歪,似是沉沉的睡着了。
“西门震霆”
半晌,听到再无声音传来,阮青青忍不住唤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西门震霆,你马上给我起来,你知不知道背后说人坏话的人根本就不是男人。”
用力的扯了扯他的手臂,阮青青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气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嗯嗯,别烦我,滚蛋。”
西门震霆无意识的嘟哝着,说完,使劲一挥,登时,就看见阮青青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该死的,你给我起来,少在这里装死,你不是嫌我不认真听你讲话吗?好,我现在听你说话了,你给我起来。”
上前,她用力的摇晃着他的身体,脸上是一丝恼怒的神情。
臭男人,她和他没完,竟然这样诋毁她的形象,还说她鸠占鹊巢,也不想想根本就是他强盗,如果不是他强迫她留在身边,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给我起来,起来,听见了没有?”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托起他的身子,怎奈,那身子好像有千斤重似的,她根本就搬不动他,而这场较量的最后结果就是她累的跟头牛似的在那里气喘吁吁的,而西门震霆被她从沙发上拖到了地板上,呈大字型躺在那里呼呼地睡着。
坐在地板上,阮青青静静的凝视着他。
外面喧哗声不绝于耳,五彩的光束从四面八方照进来,打在他们的脸上有着一种斑驳陆离的光影。
靠着沙发坐着,那一刻,她竟然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也罢,就这样睡吧。
想到这里,看了一眼地上仍在呼呼大睡的男人,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晚,西门震霆做了一个很温馨的梦,梦中的她一直在对他温柔地笑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迎着那灿烂的阳光,她的眼睛微微的眯着,似乎很陶醉的模样……
凌晨时分,喧闹了整个晚上的酒吧终于慢慢的回归平静。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了,一束明亮的光线照进来,当看到包厢内那两个呼呼大睡的人时,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又轻轻的退了出去。
当万丈霞光从东方的地平线喷涌而出的时候,眉头微拧,轻抚着疼痛欲裂的脑袋,西门震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微微的挪动了一下身子,才觉得全身僵硬的难受,侧过脸,才发现他竟然躺在地板上,怪不得那么不舒服,感觉腰都要被硌断了似的。
该死的司空浩,竟然敢让他睡地板,真是岂有此理,回头一定要找他算账。
慢慢的从地上坐起来,视线不经意的回转间,一抹恬静的面孔映入眼帘。
阮青青!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她怎么会在这里?
看那熟睡的模样,好像已经来了多时了,为什么他不知道?不对,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眉心微蹙,他努力的回想着,脑海中有一些零星的片段闪过,昨晚好像来了一个女人,依稀记得他说了很多话,那后来呢?再去回想的时候,突然发现全是一片空白。
凝视着她,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复杂难辨的表情,心中真是五味杂陈,连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想要干什么了,但是不可否认,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的感觉,真好。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热,阮青青的睫毛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下一刻,那双宛若黑曜石般的眸子缓缓地睁开了。
没有惊讶,没有慌张,看着他的时候,里面一丝波澜都没有。
“醒了?”
她淡淡的说道,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施施然的从地板上爬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他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难道说昨晚的一切不是他的幻觉?而是真真正正的发生过?
“我梦游”
说完这三个字,阮青青抬腿向外走去。
“等等”
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臂,西门震霆急声说道,“你……在担心我,对不对?”
他小心翼翼的问着,屏气凝神,静待着她的回答。
“你觉得我会吗?我说过了,我有梦游的习惯。”
用力的甩开他的手,阮青青大踏步的向门口走去,心里一直对他昨晚说过的话耿耿于怀,想到这里,她又突然转过了身,“对了,还有四天,你就不用再过那种鸠占鹊巢的日子了。”
“什么?鸠占鹊巢?”
眉心微拢,西门震霆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可是或许这个答案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酒吧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发出的那种“咯噔咯噔……”的响声显得尤为刺耳。
拉开那扇门,迎着如火般的朝霞,阮青青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没有回头,短暂的停留过后,她再次迈开脚步。
站在窗口,西门震霆静静的看着她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薄唇微抿,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不过那嘴角却有着一抹上扬的弧度,看起来心情不错。
真是别扭的女人,明明就是担心他,却还煮熟的鸭子嘴硬。
揉揉酸涩的肩膀,扯过一旁的外套,刚要往外走,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眉头皱了皱,最后他还是摁下了通话键。
“喂”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将手机夹在肩膀上,他快速的穿好外套,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西门少”
话筒那端,是女人轻柔的嗓音,带着睡梦初醒后的慵懒。
“你是谁?”
神情一凛,西门震霆停住了脚步,那声音似曾相识,好像是勾起了记忆中的某一角。
“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吗?不应该啊,我还以为不管怎么样我们之间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情分的,怎么样?抽时间见个面吧。”
话筒那端的声音似乎隐隐有着一种淡淡的失落。
“你到底是谁?少给我装神弄鬼的,本少没那么多时间。”
说完,西门震霆便欲挂上电话,可就在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屏幕的时候,那端突然传来了一阵低低的笑声……
“西门少,还是一样的坏脾气啊,我是莫颜,我回来了。”
“莫颜?”
一瞬间,就看见西门震霆的眸子登时变得冷冽如冰。
五年前,他放她一马是看在莫枫的情分上,却不想五年后她竟然还敢回来。
“没错,是我,有时间的话见个面吧,话说五年没见,我还真的有点想你了。”
那刻意压低的嗓音有着一种致命的温柔,如同曼陀罗花妖冶的绽放在奈何桥畔。
“我没时间”
说完,不等对方说话,西门震霆直接挂断了电话。
迎着冉冉升起的初阳,深深的吸进一口气,他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公寓里,阮青青正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紧闭着眼睛,她默默地数着,“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可是她数了几百只羊了,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每每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总会浮现出昨晚的情景,随后整个人便被愤怒所笼罩。
该死的臭男人,竟然说她鸠占鹊巢,还说她难搞,她都委曲求全成这样了,他还想让她怎么样?
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伪君子。
“西门震霆,你这个混蛋,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好看的。”
她咬牙切齿的咒骂着,就在这时,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道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背后说人坏话死后可是会下割舌地狱的。”
西门震霆一脸冷峻的说道,没想到回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她在咒他。
“哦?不过就算是下割舌地狱,你放心,阎王爷第一个割的也是你的舌头。”
阮青青气势汹汹的说道,“你说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至于那么诋毁我吗?”
“我……我说什么了?”
神情一怔,西门震霆一脸不解的问道,难道说他昨晚真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说什么你自己知道,既然那么不情愿还非要留我在身边干什么,索性我走了,眼不见心不烦,岂不是更好。”
反正也没有睡意,她索性坐了起来,那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恨不得将他给吃了似的。
都说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记仇的动物,由此可见一斑。
“你想得美”
想也没想,西门震霆直接截断了她的话。
“还有三天,我就再忍耐你三天。”
目光瞟了一眼旁边的日历本,阮青青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真好,三天过后,她就是真的自由了。
但愿他能信守承诺!
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着,看着那张笑容满面的脸,西门震霆突然觉得该死的刺眼极了,将外套脱下,他猛地扑到了床上。
“原来你天天数着日子呢,小青儿,你还真是淘气。”
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明明带着一股寒气,可那声音却是异常的轻柔。
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屡屡挑衅他,难道她不知道老虎嘴上拔毛是很可怕的吗?
“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话算数。”
迎视着他的眸子,阮青青轻声说道,眉宇间分明有着一抹不驯。
“放心吧,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会忘呢,只是你最近的配合度差了点,今晚有一场慈善舞会,你陪我参加吧。”
定定的看了她半晌,他猛地直起身子,转身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我不去”
想也没想,她直接给出了这样的答案,马上就要自由了,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缠。
“你必须去,晚上我会亲自过来接你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已利落的换好了衣服,将领带系好,转而打开门走了出去,压根不给她任何一丝拒绝的机会。
“该死的,你让我去我就去啊,当我是什么?应召女郎吗?”
阮青青恨恨的咒骂着,抓过一个抱枕径自扔向房门,登时,一道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
一整天的好心情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此打上了死结,就连下午送来衣服的时候,她看都没看一眼就让她们原封不动的带了回去。
他不是想让她去吗?没问题,那她就让他看一个素面朝天的她,反正丢脸的人不是她。
这样想的时候,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点点窃喜,似乎是看到了他那张臭臭的脸,爱发情的公孔雀,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马王爷也长了三只眼。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张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晚上六点钟,房门被推开了,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素面朝天的她,西门震霆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衣服不满意吗?”
他低声问道,他派了三拨人带了十几套衣服,可是那些衣服全都被她原封不动的退了出去,据来的人说,她看都没看一眼。
“我的衣服已经够多了。”
没有看他,阮青青站了起来。
“你不会是想就穿着这件去参加舞会吧?”
看着她身上的装扮,西门震霆的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
那是一袭纯白色的斜肩礼服,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在明亮的灯光下,裙子的衣料白的仿佛透明,微微反光,就像天使的翅膀,却一点液不暴露,裙子的下摆是由高到低的弧线,优雅的微蓬起来,露出了那条如玉般洁白修长的美腿,裙角缀满钻石,星星点点的钻石,恍如无数美丽的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