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气温变得愈发的炎热,此时上午的军训也已接近尾声,白潇看到已经有教官安排本方阵的学员提前去食堂打饭。
看到这,她对白芷他们道:“走吧,我们也去食堂吃饭,去晚了可就占不到位置了。”
暑期食堂依旧开放,不过主要还是为高三学生以及军训中的高一新生准备。此时距离高三学生下课还有一段时间,白潇要赶在他们下课前把午饭解决了。
白芷也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深知其中的道理,于是点了点头,就和白潇一起将地上的垃圾收拾干净。接着白潇打了个电话通知林剑他们,约好在学校食堂门口碰头后,几人便朝着食堂走去。
吃完一顿简单而实在的午饭,考虑到下午四点才是集合的时间,白潇想了想,没有在学校里多做逗留,便和白芷他们一起回到了家中。同行的还有凌小路、张滢、王佳甜她们。
凌小路她们是第一次来白潇家中,因而一来到锦绣小区,看到那一排排的独栋别墅时有些被震惊了。
王佳甜吸了口气,面带复杂地道:“白潇,之前读书的时候学校里就在传你是什么大家族的二公子,不会是真的吧。”
“是啊,你该不会跟赵霖一样,也是等着继承亿万家财的富二代吧。”张滢也跟着说道。
白潇闻言不由一愣,摇了摇头道:“谬传而已,没那么夸张。”
“就是就是,才不是什么二公子呢,外面瞎传的。”
林剑顺势地帮白潇进行佐证,说话间朝白潇挤了挤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人家白潇潇才不是什么二公子,她可是白家的大小姐!
白潇见了,无奈地笑了笑,直接当作没看见处理。
这几人中凌小路算是比较特殊的,因为沈帆的缘故,她先前就已经了解过白潇的情况,因而她心里非常清楚,白潇的背景绝没有她说得那么简单。不过这里有其他同学在,她也不好说透了。
接下来便走进自家的院子,因为是第一次有其他同学上门做客,后妈赵捷显得非常热情,不断招呼着张滢她们随意就好。可看着豪华的内部装潢,张滢她们张了张嘴,真的有些随意不起来啊。
进来后她们才发现,白潇的家世即便没有像赵霖那么夸张,但看这内部的陈设,怎么看也是大户人家啊!于是乎,看向白潇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隐约有些看“土财主”的架势。
白潇长相不错,又这么有钱,妥妥的绩优股!就算自己没机会,给家里的姐姐妹妹们,介绍认识一下,也是极好的。
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咳咳!”看着她们的眼神,白潇轻咳了声,好实说,这种类似饿狼一样的眼神让人看着有些心慌慌,就差泛起一丝绿光了,好像自己是一块香甜可口的肥肉一样。于是赶紧示意了下林剑和凌小路,让他们帮忙控制一下局面,至于白潇自己,则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先行上楼去了。
进入房间痛快地洗了个澡,然后擦干身子,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下楼时,局面果然已经得到控制,几个人正坐在客厅里一边吹着空调,一边愉快地玩起了棋牌类的游戏。边上还放了一些茶水以及诸如西瓜、葡萄、提子、芒果之类的水果,想来是赵捷端上来的。
白潇走了过来,笑着加入到他们当中去
因为正好七人,在林剑的提议下,众人玩起了“谁是卧底”这个游戏。这是一类比拼语言表达能力、知识面与想象力的推理类游戏,据说最早起源于某档综艺节目,白潇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总之它在桌游领域确实比较风靡就是了。
虽然说,白潇在游戏方面有些“小白”,但这种现象似乎仅限于电子类竞技游戏,换到这类考验智商和推理能力的桌游时,她又显得游刃有余了。
所以一个下午的时间,白潇就在这种不断的智力碾压中度过,无愧于她“学霸”的身份。
时间很快到了集合的点,几人放下游戏,再次回到学校。这时前来参加同学会的人员已经全部到齐了。
“你们总算过来了。”才来到约定的集合地点,迎面就走过来了一个短发的女生。
大概一米六左右的身高,样子秀美,没有化妆,身上穿着一件浅褐色的小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t恤,下面则是一件淡蓝的做旧牛仔,看上去有些不羁。她叫项小琴,是白潇他们班的班长,这次同学会就是在赵霖提议后,由她出面组织的。
“快过去吧,大家都等着你们拍集体照呢。”
项小琴脸上带着笑容地说着,话音刚落,她径直来到白潇跟前,一个转身,颇为潇洒地揽住白潇的肩膀,便举起手机对着两人拍了一张合照,拍完后松开白潇,满意地笑了笑道:“白潇还是跟以前一样啊,嗯,不对,是变得更加清秀帅气了!”
“过奖了。”白潇笑笑,项小琴虽然是女生,但为人大大咧咧,加上身材也不显,时常给人一种“男孩子”的气息。不过白潇倒是挺喜欢她的性格的,对谁都非常热情,某种意义上确实有着男生般的爽朗性格。
接下来自然是拍集体照的时间,白潇看到现场已有几个当年任教的老师,白潇印象比较深的,就是当年教她物理的杨老师。杨老师今天五十多岁,是个戴老花眼镜的男老师,皮肤黝黑,长得膀大腰圆,形象上与其说是老师,倒更像是常年下地干活的农民更多一些,但就是这样的老师,却是四中少数几个特级教师之一。
杨老师很和蔼,看到白潇后轻轻地朝她点了点头,当年的白潇可是他的物理课代表,平时上课遇到困难的题目,在其他同学都无法回答的情况下,杨老师最喜欢点她来回答问题,而白潇也不负众望,多数情况下都能轻松回答。
白潇上前与杨老师攀谈了几句。几年不见,杨老师精神依旧抖擞,只不过跟三年前相比,两鬓多了几丝白发,看得白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感叹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半点也不饶人啊。
集体照是在高中部的一个水池广场上拍摄的,由赵霖这个大财主出面,请了摄影楼的专业摄影师进行拍摄。
身后就是现代气息的教学楼,不远又是湖面上盛开的荷花,此时荷叶翠绿,上面点着几只蜻蜓,加上池中镇水的石塔,以及夕阳的余晖,场景的抉择可谓唯妙至极。
“赵公子,集体照也拍完了,咱们该去吃饭了吧。”
拍完照,林剑来到赵霖边上说道。
赵霖见他这么说,一转手中的湘妃扇,点了点头:“嗯,是可以过去了,我刚才打电话问了,那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赵公子,你还没说到哪里吃饭呢。”
这时白潇也走了过来,见要去吃饭了,当即问道。
赵霖笑了笑:“自然是高档的地方啦,这是同学聚会,还能怠慢了大家?”说着,回头冲众人喊了声,“大伙,时间不早,这就出发了!目标天富宫酒楼!!”
“噢噢噢!”众人回应着,便在赵霖的带领下开始出发了。
白潇却愣了一下。
天富宫酒楼?!
这个地方……有些眼熟。
“白潇,是张瑜蔓家的酒楼。”林剑凑过来提醒。
白潇反应过来,轻轻地点头。
张家是政商巨族,旗下的商业资产也是无比庞大,这天富宫酒楼,就是比较有代表性的资产。天富宫酒楼在全国有好几家连锁,但论品位最高的,无疑当属位于京城的天富宫,据说在那里消费一次,顶的上普通中产阶级一个月的收入,还是那种不点名贵酒水的情况下,当真与那些以价格昂贵著称的所谓法式大餐有的一拼了。
而谁都知道,酒楼消费,真正的大头其实是在酒水上!这么一算下来,光是今晚的餐饮,这次同学聚会的花销恐怕就要在十几万上下,这还是保守估计!
“看样子赵霖这次是下了血本了!”林剑唏嘘了下说道。
白潇点头,虽然心里有些惊讶赵霖的财大气粗,不过她更在意的其实不是这个,而是……这天富宫是张家的产业啊。
“你说,这次咱们不会碰到张瑜蔓吧,那可就冤家路窄了。”
林剑有些犯怵地说道。当年因为白潇的事,可是把她得罪惨了,要是今晚见面,场面就太尴尬了。
白潇轻咳了声,嘀咕道:“应该没有这么凑巧吧。”
“无巧不成书!”
“那你最好还是闭上你的乌鸦嘴。”
白潇眼睛瞥了他一眼,林剑当即噤声。随即就又释然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自己刚去天富宫吃一次饭,就恰好碰到当年的冤家?不可能的。
……
天富宫酒楼,位于第四中学不过两条街开外的地方。俗话说得好,京城之地,寸土寸金,作为首善之地,历来王者居之,而第四中学又是有名的高中,其周围的地价自然较之其它地方更为昂贵,加上虹吸效应,各种与教育相关的产业纷纷落地,渐渐地,第四中学周围也就发展成了整个京城地区几个比较繁华的区块之一。
十几分钟后,天富宫酒楼前。
夕阳下,富丽堂皇的酒楼已然开始了营业。门庭前车辆密集,不时便有衣着鲜亮的成功人士相约着进入酒楼。作为京城有名的高档餐饮场所,天富宫无疑是商界精英们宴请合作伙伴的绝佳场所,如此进入良性循环,口碑日隆,也就有更多的资金投入到运营当中。
“啧啧,果然不愧是天富宫,盛名之下,庶几无虚!让人大开眼界啊!”
白潇和林剑是骑车前来的,因而比其他同学先行抵达。停好车后,林剑来到天富宫的正大门,看着华美典雅的装潢,不禁略带夸赞地说着。
白潇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天富宫,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张家的经营之道确实值得学习。门庭采用的是简奢的风格,但一点都不给人简陋或者庸俗的感觉,相反,这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给人一种典雅内敛之感。
所谓财不外露,藏富于肚,这天富宫虽然名头上带着“天富”二字,但门面还是挺朴素的。
这大概最切合商人的心理。
稍稍地在酒楼正门等了会儿,没过多久所有人就到齐。接着在门口漂亮的领班小姐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预先订好的包厢。
“和乐厅”是赵霖预定的包厢的名称,这是一间差不多八十平的精装豪华包厢,内有四张十二人的大桌,此时餐桌上酒杯、茶具俱已摆好,透明的玻璃转盘上也已经摆好了预先放置的冷菜。
“白潇,坐这边吧。”
凌小路挑选了一张桌子,招招手冲白潇喊道。
白潇走了过去,发现那是一张女性桌,因为一目之下,发现已经坐了六名女生。考虑到自己待会儿不准备喝酒,白潇没有犹豫,直接拉开椅子就在凌小路的边上坐了下来,顺带着她也拉了下林剑,用他的庞大体格,冲淡了下这张桌的女性气息。
要是没有林剑,她真怕这里待会儿坐的都是女生,那她一个“男生”孤单地坐这,可就有些尴尬了。
林剑大大咧咧,显然也很愿意做一片陪衬红花的绿叶。既然白潇让他坐这,那他就陪着,这一点他没有丝毫犹豫。事实上自从知道白潇是女生后,林剑俨然已经将自己定位为了“哥哥”的角色,觉得毕竟是好几年的“兄弟”了,在力所能及的地方,他有照顾好“妹妹”的责任。何况彼此的父辈也是认识的,这中间就更多了一些天然。
白潇心知肚明,对于他的改变,也并不说破。
她大概有些知道,为什么一些女生喜欢给自己找备胎了。
是真的好用!
不多时,大家纷纷落座,白潇这桌也有一个老师坐下,是教高中生物的一个姓苗的老师。
苗老师来自东北,高高瘦瘦的,只有三十来岁,不是太漂亮,但也算中人之姿。一口东北腔,给人分外亲切的感觉。而苗老师当从大家口中得知白潇大学学的也是生物技术后,惊讶之余就与白潇攀谈了起来。白潇自是不敢怠慢,便与她交流起来。
在她们攀谈的时候,包厢里的赵霖、项小琴他们也没有闲着,正从包里拿出一条横幅准备挂到包厢的墙壁上,横幅上写着“2019年京城第四高级中学16级高三(12)班同学会”的字样。因为没有悬挂好,发生了几次横幅一端掉落的情况,引得众人开始挖苦赵霖的技艺。
“赵公子,你的功力不行啊,还得回去练一练才拿得出手啊。”
“是啊,这么庄严的场景,你居然没把横幅挂好。”
赵霖也不生气,非常逗比地道:“哈哈,我是个纯洁的人,第一次,难免有些生疏,不过大家也别急,只要小琴班长多跟我对练几次,慢慢就熟练了。”
噫!
白潇听着这话,朝赵霖那边看了看,总觉得赵公子在搞颜色。
项小琴却不是易与之辈,平时就大大咧咧的她,听了赵霖的话后,当即就接茬说道:“对练当然没问题,不过赵公子得专门开一个豪华包间才行,到时候只有我们两个,咱们好好对练!争取把祖传技艺的门道掌握熟练了。”说着,还故作羞涩地给赵霖抛了一记媚眼。
“吼!!”
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项小琴此话一出,包厢里霎时沸腾。
“赵公子,咱们班长都表态了,你也拿出个态度来?”有人起哄道。
“不敢不敢。”赵霖却是哆嗦了下,有些胆怯,“我还是比较喜欢熊大的,对熊二兴趣不大。”
“那赵公子觉得我怎么样呢?”另一个大胆的女生站了起来。
“你是熊大,但你个子太矮了。”赵霖摇摇头。
“那赵公子,我呢。”又一人站了起来。
“滚!你是熊大,个子也不矮,但老子不喜欢男人!”
“哈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刚才说话的某个胖子,也笑了起来,幽怨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
白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好的诗句,用在这个地方愣是有些怪异。这时候该怎么接话,难道鼓励他“强人锁男”?
噫,这样好像不太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她还是懂的,由于变身的缘故,白潇对这类词汇有着类似于“共情”的特殊体会,因而也是特别的敏感——仅仅听到或看到这些词,就容易引发她过度的遐想,感到不悦。
不过白潇虽然没有接话,班上的其他人却说了,什么强人锁男、男上加男、迎男而上什么的,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现场有老师在一样。
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些略带调侃的玩笑,倒也无伤大雅。
小小的插曲很快过去,随着包厢的门被打开,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天富宫的菜色一般不是单点的,而是打包成一个个套餐的形式,只有特别喜好某个菜的时候,才可以额外加餐。不然怎么说“店大欺客”呢——高档的饮食场所就是任性,还美其名曰,这是为了更好的服务顾客,让每一份食材都经厨师之手,尽到它自身最大的价值。
赵霖这个土财主先前预定的时候,直截了当地给每一桌点了一个“皇帝蟹套餐”。也就是主菜是远近闻名的“皇帝蟹”,学名也叫“巨大拟滨蟹”,是一种体格可以达到十几甚至几十公斤的巨大螃蟹,当然搬上餐桌的自然没有那么大,一般也就八斤到十斤的样子,一只算上烹饪共八千块钱,再加配套的二十个左右的菜品,一桌下来,不算酒水就需要差不多三万,已不是简单的消费了。
白潇之前也没有吃过皇帝蟹,因而当两个服务员合力端上一盘巨大的螃蟹时,她和其他同学一样,也被震惊了。
“来,让我们为今日的相聚干杯!!”
在班长项小琴的带领下,所有人举起了酒杯。
之后推杯换盏,众人拿起筷子便开动了。
白潇也与身边的凌小路、林剑他们喝了一杯,当然深知自己“不能喝酒”的她,用果汁代替。好在这桌女生比较多,除了极个别男生外,大家喝的都是果汁,倒不显得那么特殊。
“白潇,我们喝一杯吧。”正当白潇拿着一只皇帝蟹的大钳子啃着的时候,赵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
“唔……可以啊。”放下钳子,白潇拿起杯子准备碰杯。
赵霖看到她杯中的果汁,眉头皱了皱道:“你怎么喝果汁啊,来,快倒掉,咱们喝这个!”
说着赵霖咧了咧嘴,抬起他的左手,直接提起了一只棕色的酒瓶子,上面贴着一张看不懂的法语标签,似乎是什么酒庄的葡萄酒。
“喝酒?”这回轮到白潇皱眉了,变身前的她的确酒量不错,喝个六七瓶啤酒都只是稍稍有些上头而已,但变身后,这一切就变了,有过上次酒醉的糟糕体验,她已经下定决心在不是必要的情况下滴酒不沾。
那现在是不是必要的情况呢?
“对啊,白潇,这可是法国罗曼尼·康帝酒庄出品的精品葡萄酒,一瓶要差不多十万呢,我费了好大的工夫才从我老爸的酒柜里讨要过来的!快来,咱们小酌一下。”
赵霖不由分说直接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然后朝白潇示意。
白潇见状,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无奈地将杯中的果汁喝掉,将酒杯探了过去。
好在康帝酒庄的精品葡萄酒确实珍贵,即便是赵大公子,也是一滴都不舍得浪费,加上现场人那么多,均分一下就没有多少了,因而也只是给白潇倒了三分之一杯而已。
“你别见怪啊,东西少,咱们尝尝鲜就好了。”赵霖说着,与白潇碰了一杯,然后一口饮尽。
“哪里。”白潇笑了笑,看了看酒杯中殷红的葡萄酒,先是递到鼻尖嗅了嗅,闻到淡淡的葡萄酒醇香,仅从色泽和味道上看的话,似乎和其他葡萄酒没有太大的区别。
酒杯送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下,顿时一股说不上来的涩感以及呛鼻的酒味在口腔中炸开。白潇眉头一皱,涩涩的感觉过后,一股回甜在口中蔓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名酒所产生的心理作用,味道似乎还挺不错。
白潇将剩下的酒全部喝进肚里,顿时一股暖流顺着喉咙进入腹中,下一秒觉得肚子暖洋洋的,不多时,一缕飘红就爬上了她白皙的脸颊。这酒,有点厉害啊。
“白潇,你没事吧?”看着白潇的脸蛋微微泛红,一旁正吃着桂花鸡蛋汤圆的林剑忍不住问道。
“没事,我好着呢。”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白潇觉得自己的状态好极了,搞不懂林剑干嘛忽然来这么一句。
林剑没有说话,只是凝视了她一会儿,轻轻地摇头。
“莫名其妙啊。”白潇见他反应怪异,眉头微蹙,不过很快就没有在意了,低下头,继续拿起没吃完的皇帝蟹大钳子啃了起来。
随着菜过三巡,包厢里的气氛变得愈发浓烈,不少人开始走动起来,相互地敬酒,白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边拿起调羹喝着桂花鸡蛋汤,一边感慨着青春真是美好啊。
虽然她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可看着曾经的同学现在都变得更加风华正茂——青涩的少女变得光彩耀人,有个别已经化了淡淡的妆容;而男生也没有变得油腻走样,一个个看上去也比高中时期稳重了许多——都是非常不错的变化。甚至连林剑这个胖子,也开始瘦下来了……
所有人都在岁月的刀锋下发生了改变,唯独自己……哎,不对,白潇怔了怔,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改变似乎是最大的,却连性别都改变了。
想到这,白潇不由得感慨万千。
漫无目的地喝了几杯果汁,白潇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上头了,浑身暖洋洋的。这时觉察到小腹涨涨的,有一丝尿意,她便朝大家示意了下,一脸含蓄的笑容,然后起身离开座位,准备上趟厕所。
天富宫的卫生间是比较正规的,分为男女两间。
站在洗手池前,白潇略作了下思考,最终选择男厕,走了进去。
一通释放,她再次回到洗手池前。
这时抬头,她不由呆了呆。
只见洗手池前的镜子里,一名清秀的男生(少女?)正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细腻白皙的脸蛋微微地泛着一丝红晕,一双大眼睛透着弥蒙的醉意,隐隐约约让人认不出她的性别。
“嗯?”白潇微皱了下眉头,联想到先前林剑欲言又止的样子,忽然有些明白了。
“是银霜面具的效果打了折扣?”想到这,她稍稍催动灵力,果然,随着灵力灌输,面具的效果得到了些许加强,镜子中的人儿果然变得硬朗了许多。敢情因为刚才自己喝了酒的缘故,多多少少是有些醉意了。
虽然镜子里的自己依旧给人一种相当清秀的感觉,但明显是男人的样子。
是个棒小伙!
白潇满意地笑了笑,但很快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想到一分钟前自己还得脱了裤子小解,顿时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变得沉闷了起来。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泼水打在自己脸上,霎时的清凉令她热热的脸蛋有些降烧。
“呼……”
她呼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脸蛋,将脸上的水渍擦干,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白潇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但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真的长不出来了。所以,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心底里,她其实已经认清楚了现实,并准备以白潇潇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了。男生也好、女生也罢,她会慢慢的适应,至于未来会是怎样的发展,她不清楚,但积极进取永远没有错!
想明白了这些,白潇忽然发现自己的心理真的跟“小强”一样强大,不由得有些钦佩自己了。
冲着镜子一笑,她收拾好心情,正准备回包厢。
只是刚转出卫生间,迎面忽然走过来了一名妙龄的女子。
白潇看到她后,神情刷的变了下。
是张瑜蔓,她怎么在这里?!
白潇赶紧低下头,装作不认识地准备从她身边绕过去。
可惜,前方的身影一动,挡在了白潇跟前。
“白大公子,这是准备装作不认识呢?不用这么见外吧。”
好听而清雅的声音响了起来,白潇心里暗叹了声,抬起头,就见张瑜蔓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那个,张大小姐啊,好巧。”
“一点都不巧哦。”张瑜蔓双手抱胸地站在白潇面前,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我在这等你好久了。”
白潇浑身一震,瞪大眼道:“你在这等我?”
“是啊,你们高三(12)班来天富宫办同学宴,我得知消息后就在厕所这边堵你,只是没想到啊白潇同学,你膀胱不错呀,愣是让我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你。”
“哪里哪里,也就一般般啦。”白潇谦逊地说道,事实上白潇的自我感觉可没有张瑜蔓说得那么好。自从变身之后,白潇就有了一个深刻的体会,那就是相比于从前,她上厕所不仅变得繁琐了,似乎连频率也有了些许的增加,简单说就是比起以前,更敏感。
这是很真实的体会,倒不是因为女生的膀胱要比男生小的缘故,事实上从生理的角度讲,男女的膀胱是差不多的,即便女生的稍微小一点,但因为膀胱肌肉韧性更好,反倒可以容纳更多的液体。真正导致上厕所频率增加的原因,还是因为膀胱下端的尿路变得更短更直了的缘故,使得女生对憋尿更为敏感,也就更憋不住。
当然这些都是生理学方面的知识,白潇知道归知道,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接受身体的改变。
忽然想到了什么,白潇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张瑜蔓:“那个啥,你一直在厕所前等我?”
那表情,就好似难以想象如张瑜蔓这样的大小姐,竟然为了堵一个人会一直守在厕所前一样,简直……好可怕的毅力。
张瑜蔓呸了声,显然也意识到白潇的潜台词是如此的不雅。事实上她并没有守在厕所前,只是对面的包厢,透过窗户刚好能看到经过厕所的必经之路而已。
然而经白潇之口说出来,却给人一种他故意埋汰自己的感觉,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也难怪当年会通过谣言攻击自己,真是……
憋了良久,张瑜蔓盯着白潇的脸看了一会儿,吐出几个字:“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不,其实我变得很彻底!”
白潇忽然抬起头,四十五度仰望,语气沧桑。
(ps:八千多字的大章,ψ(`??)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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