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69我分裂成两个我33

    ,最快更新我见众生皆草木最新章节!“当时还是有那么一个女子,是先帝众多公主中的一个,没有封号,玉册上也没有她的名字。”

    “在外人眼底她不过就是一个智商不到六岁的孩子,可即便是她身边的人也难以发现,所谓的痴傻不过只是装出来,逃避皇后迫害的一个手段。”

    弗陵脑子里隐约泛过隐忍的女子的形象。

    “那她当年做了什么贡献?总不该这样一个无名无份的人能享受到如帝皇一般的陵寝。”

    以长暮寻思着安安过去了不起的地方可多了去,但能记得住的寥寥无几,更甚至,只有他一人。

    “她很了不起,当年因深受天花泛滥之苦,她病愈后,便综述了痘浆、旱苗、痘衣等多种预防接种方法,还无偿将医术教授给需要的人。”

    “她很聪明,对医术典籍过目不忘,治好了一个常年只能靠轮椅才能行走的残废,但因为懒得伺候病人,她不愿将医术继续传承下来。”

    “她喜静,爱养花弄草,经常下厨,对食物极其挑剔。她独立,脑子活泛,会赚钱,总能想到很多奇思妙想的主意,但不爱管账。”

    “她有时也好动好闹,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待太久,怕闷,喜欢游历山水,但她也受不得疼和累,一旦走得久了,鞋磨脚了,手酸了,就会赖在床上,装上三五天的病。”

    弗陵默默地听着,“然后呢?这样一个矫情的女子,怕是没人敢娶吧?”

    以长暮侧眸拢着她的眼,“她兴许不是完美的,但就是有这样一点点小毛病,才更彰显她的与众不同,想娶她的人,肯定不少,只是忌惮于帝皇。”

    所以那时候的他沾沾自喜地以为,安安这辈子只能靠他养活了。

    以长暮声渐沉,“后来,她嫁给了殷朝大皇子,协助其登上帝位。”

    本该成为皇后母仪天下的,可离世那年不过十八,连史书上都没留下过任何记载。

    这话,他没有说得出口。

    弗陵挽唇,“她能让你记得这么清楚,那她一定长得很漂亮吧?”

    以长暮窒息着。

    “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原本不过是来套他话的,没成想他还真回了。

    “说得你好像见过一样。”

    弗陵将目光溜了回去,却被他给捕住。

    以长暮喉结微滚,道,“史书上虽然自然没有记载过这些,我都是从一些野史上得知。”

    弗陵笑道,“德不配位,必有余殃。向来只能在野史上出现的人,生平怕是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

    德不配位,必有余殃。

    以长暮低声自嘲着,安安如何了不起,怎么会德不配位?

    是他不好,安安的死,是他僭越了两人间的辈分,是他害死的,是他......

    胸口压制的气息紊乱,他扶着一旁的长几,倚着身体,手抚着胸口顺着气,呼吸急喘,像是哽着什么在喉咙口处,咳嗽也随之而起。

    近来,原本不易复发的哮喘,也不知道为何,经常犯了。

    “以长暮,你回来了?”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以长暮身子微顿。

    权少承目光何其敏锐,发现的确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以长暮。

    “你果然回来了。”

    以长暮虽是意外,但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若是因为他和自己一样记得过去,也难怪会在安安年少的时候就先下手为强。

    “你来做什么?”权少承寒声质问。

    以长暮神色始终淡淡,“你既然都能回来了,为何我不可以?”

    权少眉眼中一丝而逝过的阴鸷,眉心凛然。

    以长暮眼神平静,忽而笑了笑,声冷如寒冰,道:“怎么?我的出现让你这般恐惧?还是怕我跟安安说起你过去是如何送走她的,放心,过去的事,我绝对不会在她面前重提你一字。”

    他介意,始终介意这个男人曾经取代过自己站在安安身边。

    “你还想来纠缠不清?”

    权少承怒不可抑,近前一步,拽住了脖子,掌心内侧掐住他削瘦的脖颈。

    “知不知道我们已经有多年婚约,要不是因为你的阻扰,我早就决定好等她毕业后就结婚。”

    以长暮在他跟前身形瘦弱,偏矮了他几厘,本来就孱弱多病的身躯,从这样居高临下得的角度来看,根本就不值一提。

    权少承见他喘得厉害,冷笑着将他手松开。

    “你以为你们现在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就可以在一起了?看看你你自己,怕是也是个断命的,根本就不值一提。”

    “若不值一提,你今天为何要怕?”

    权少承眸光阴冷,“我怕,我怕什么了?”

    以长暮嗤嗤地笑了笑,“你无非就是怕安安知道,你过去做下的那些龌龊事吧?”

    权少承手腕愈发用力,像要彻底地将这人给扼杀在眼下,以报当年夺妻之恨。

    忽听楼梯口有人的声音,他将人狠狠地往旁一甩,身形一晃,便闪身离去

    以长暮平复了心口的喘息,才扶着楼梯口,缓缓地坐了下来。

    如今的他还真是不值一提地,但占有安安这样的想法到底还是自私地侵占着他的四肢百骸,根植于筋脉和骨血中。

    只要一想起自己会眼睁睁地再次将安安拱手让人,他心底所有的理智都被嫉妒和阴暗填埋。

    ······

    律父为了让以长暮毕业后留在公司,私底下也以各种各样的好处诱惑着他。

    以长暮心底知晓律父所思所需,假意被诱惑,假意给老律矜矜业业勤勤恳恳地卖命,当一只大爱无私的老黄牛。

    律父对他好感倍增,已经多次提及起毕业就结婚的事宜。

    可还没毕业,刚结束大三的课程,他忽然就拉着弗陵去领证。

    “人太多了,晚点再来吧?”

    以长暮见她眼底的仓促一闪而逝,便道,“你不愿,那算了。”

    弗陵抿了抿唇,“当初我说过要用美人计将你圈牢,就不能说一不二。只是我今天,头也没洗,妆也没化......”

    “原来是在担心这些。”以长暮指腹压了压她的脸,笑说,“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便已胜过三千粉黛,等下只有记得微笑就好,别被别人看出你是被我拐来的。”

    弗陵抿了下唇,深吸了一口气就把车门打开。

    “我这身衣服,真的很好?”她总觉得这样太随意了,怕是会出现什么麻烦。

    她的预感一向很准。

    “反正只拍上半身。”

    弗陵想想他这话说得也无法反驳。

    她抬脚迈了进去。

    不就是结婚而已。

    如果能消除以长暮的怨气,顺着他来就好。

    签字时,以长暮一直拉过她的左手,忐忑不安地问,“真的决定好了?”

    弗陵咬了咬下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得该问你啊?你到底决定好没有,是想当我舅舅还是想当我丈夫?”

    他怎么会不愿意?就是不太相信,像是幻觉,一直以来认为难以触碰的人会有一天站在身侧。

    工作人员却是抬头看了看他俩人,“近亲可不能结婚!”

    以长暮瞥了工作人员一眼,目光阴郁,勉力地微微撑着一丝笑,“请帮我们办理结婚手续。”

    少顷,工作人员抬眸,面带微笑地看向弗陵,并将户口本和登记表退还给她。

    “这位小姐,你这是打算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