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平息,抚剑思的的指令让余下的于观生等人对墨子卿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反转。
刚刚从疼痛中缓过来一点的郭堂主在杜易的搀扶下对着墨子卿低头赔罪:
“郭仪之前鲁莽了,还请贵客不要怪罪。”
墨子卿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轻声答道:
“郭仪堂主还是赶紧带着庄门口那几名护卫回去调养吧,不然身上这伤可没那么容易好。”
这个女子的语调一直都是如此高傲,郭仪脸色僵硬,也只能勉强笑了笑。
杜易则把呆在附近的几名家丁叫了过来,让他们把躺在门前的护卫全部抬走。
“事情就有劳于执事了,郭堂主伤得不轻,杜某先带他去药房看看。”
杜易也是不好呆在这里,和于观生说了一句后便带着郭仪离开。
相比于郭仪、杜易二人,于观生则要沉稳得多,他转头对着墨子卿和善一笑,说道:
“天色刚亮,庄内下人正巧在准备着早饭,墨姑娘不如随于某前往南庄炊楼,品尝些庄内美食。”
“有劳了。”
“请。”
墨子卿跟在于观生的身后,双手随着腰间摆动,一双明眸就静静地看着前方。
走着走着,忽然,她的视线一转落在附近的一个角落里,步伐也停了下来。
“墨姑娘?”
走在前方的于观生察觉到了墨子卿的异样,面露困惑。
“没事。”
墨子卿收回目光,十分平静地答道,而后继续跟了上去,随于观生一起离开了。
执事总管和客人都走了,山庄的家丁们才陆陆续续地来到主楼前清理着门口以及一些杂物。
而此时还藏在隐身布下的漆亚灵,正平缓着自己刚才紧绷起来的神经,背靠在立柱旁轻轻地呼吸着。
这女人的感知力或许连加泽特都比不过啊。
想起墨子卿之前看向他这个角落的眼神,漆亚灵总觉得对方好像看出了什么,可他那个时候仅仅才抬了抬右脚。
思绪有些混乱,漆亚灵朝着东庄的住楼区慢慢地走着,路上有几个家丁从他两侧走过,可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隐身布这个东西用来应对这个世界的多数人无疑是件神器。
继续朝着东侧靠近,路上也渐渐看到一些文客,部分人在观赏着庄园风景,部分人则在窃窃私语,其中一些人也是表情奇怪,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或许是听到了墨子卿入庄时的喊话后在猜想是谁吧。
墨子卿的突然来访对于抚剑山庄而言确实是一个变数,漆亚灵也是,虽然莫名其妙地来到了抚剑山庄,可这其中的谜团,一旦解开就能让漆亚灵理清很多东西。
只要其中暴露出了有关恶魔的线索,他们的队伍就将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不会再茫然失措。
当然,这都是要碰运气的。
想到离开远兴城之前最后留给幻影骑士的纸条,漆亚灵估计了一下对方行动的日子,明白自己也该在这几天内弄出个结果了。
……
慢慢步入东庄文客们的住房区域,四周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漆亚灵找了个机会将身上隐身布脱下藏好,随后神情自然地融入了人群之中。
此时正是早餐的时候,东庄内也是布置了许多条摆满美食的长桌,以供出屋的文客们挑选品尝。还挺周到的。
漆亚灵随手拿起桌上的美食,打量了一下后就开始吃了起来,填填自己有些空虚的肚子。
而他身旁也有不少人在桌边吃着抚剑山庄为他们准备的早餐,彼此认识的人一边吃一边闲聊着,谈起了今晚即将到来的纸墨大会。
不过周围人的交谈中,漆亚灵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不见”“消失”之类的词语。
漆亚灵提起了点注意,更加专注地听取周围人的谈话。
可没过多久,院内的入口处忽然出现一阵骚动,一些人朝那围了过去,漆亚灵见状也是紧随其后,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小哥难道不知道家妹漱玉的去向么?她昨夜还在那处楼内住着。”一位文雅书生问着刚进院的一个家丁。
“不清楚,可能去了山庄其他地方。”家丁随意地答道。
“不会啊,漱玉要走的话,应该会和我说声的,小哥麻烦你问问其他守院的小哥们,应该有人看到她出屋去哪了。”
书生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而周围的人群也是乱了起来,人们纷纷问着家丁差不多的问题,看样子一些他们认识的熟人都在昨夜之后忽然失去了踪影了。
“自己去找吧,别打扰我做事。”
家丁不耐烦地从人群中挤过,不少人则跟在他后面继续追问着。
事情看样子有点奇怪了,部分聪明的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几人一组私语了一会便朝着庄园出口走去,可他们才走了一半便被护卫给拦了下来。
“大会我们不参加了,我们要出庄。”这些文客们说道。
但是守卫们不为所动,并且身上散发出不小的骑士力量气息,给这些想要出庄的文客们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不少文客意识到如果他们强行要走的话,这些护卫可能会直接对他们动手。
欲出庄的文客们焦虑不安地站在原地,而没过多久,却见一人从远处慢慢走来,被拦下的文客里有一人认出了他是山庄的另一位堂主贺邱,急忙喊道:
“贺堂主!贺堂主!”
然而,贺邱走来并没有理会那人,只是看了看眼前这些被拦下的文客们,嘴中说道:
“晚宴都参加了,好酒好肉也品尝了,现在想退出大会,可是看不起我抚剑山庄?!”
贺邱的语调阴冷得如同拿着剑刃在人的脸上划过,直接吓得这些文客们一句话都不敢回答,就连刚刚一直喊着贺邱似乎与贺邱见过不少次面的那人也是被吓得闭上了嘴,生怕自己再出声刺激到了对方。
抚剑山庄要是想杀人,连城主都不敢管,又有谁能管的了呢?
越来越多的人渐渐意识到了这点,然而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想出庄的这部分文客们在贺邱的震慑下退了回来,不少人的脸上仍带着惊恐,也有人带着迷茫的神色。
而东庄内的更多人则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危机的靠近,他们该吃吃该喝喝,还有的人则像那位书生一样,“老老实实”地寻找着自己亲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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