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是明军的大炮!”“这……这怕是有一百门大炮了吧?”“一百门大炮打下来,就是咱们加固后的城墙也抵挡不住吧?”“完了完了,咱们根本赢不了啊!”看着城墙下面整齐排列的黝黑大炮,太平城的守军一个个吓得面无血色,体如筛糠。从两年前明军征讨张士诚第一次显露大炮的威力开始,这两年以来,携大炮的威势,明军可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便几乎将江南彻底平定。尤其是上个月明军鄱阳湖与己方六十万水军的大战,更是让他们彻底见识到了在舰船上安装上大炮是何等的无敌——那一战,陈友谅的六十万水军几乎被明军十万水军碾压式的一举击溃!此时看到太平城下黑压压的明军部队,太平城众将士无不面露慌急。“太师,你觉得这太平城还能守得住吗?”太平城内,陈友谅慌乱不安地对邹普胜问道。“陛下,依臣之见,咱们还是早思退路为妙。”看到陈友谅眼中的惊慌,邹普胜心中暗叹,知道陈友谅已经心生退意,因此沉吟片刻后道:“其实……陛下,那明军的明王卫璧,一向以待人宽厚出名,两年前的张士诚,被他捉住之后,也被封了一个闲散官职,至今依旧活得好好的。”“这……”听到邹普胜的回答,陈友谅眼中闪过一抹意动,不过让他就这么向白术投降的话,他到底还是心有不甘,又问道:“咱们就真的没有一战之力了吗?”“难!”邹普胜捋着白须皱眉道:“明军势大,而我方上个月又将水军几乎全部折损,士气已经跌到谷底,若是强行与明军交战,怕是会被明军一举击溃。”“唉……”听到邹普胜的话,陈友谅仰天长叹:“朕现在悔不听张定边将军的话,没有在两年前趁着卫璧征讨张士诚之时与其联手攻击明军,以至于对方竟然做大。”邹普胜摇了摇头:“其实张定边将军所说的也未必就会成功,卫璧此人,乃是胸怀大志之人,这几年来看他做事,都是谋定而后动,咱们就算与张士诚联手,怕也未必就能将其击败。”陈友谅闻言陷入沉默。“报~~~!”就在两人相对无言之时,侍卫传来急报。“快说!”陈友谅心头一惊。“陛下,明军在城下叫嚣,让陛下速速外出投降,否则就要百门大炮一起轰城,誓要将太平城夷为平地!”侍卫大声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让侍卫出去后,陈友谅脸上阴晴不定。邹普胜知道他现在正在犹豫不决,也不开口催促。半晌之后,陈友谅苦笑一声,心灰意懒道:“罢了,就算咱们能逃过这次,明军大势已成,咱们难道还能逃过下次吗?”“陛下?”听到陈友谅语气中的萧索,邹普胜白眉一掀。“太师,是我对不住你们。”陈友谅悲凉道:“我们……投降吧!”……“报~~!”白术正在应天府和众将士商讨战局,就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侍卫急报。“启禀教主!”侍卫来到大殿之中,神色之间满是喜悦,大声说道:“太平城传来最新战况,陈友谅率领麾下太师邹普胜,太尉张必先出城投降了!”听到侍卫的汇报,大厅内众人全都起身对白术大喝道:“属下恭喜教主!”白术闻言也是喜不自禁。陈友谅这一投降,就标志着他如今已经将自己的势力扩大到了整个长江以南!这种情况,说与元朝分庭抗礼也不为过了。就在众人欢欣鼓舞之时,就听到另外的侍卫又传来急报。“秉教主,外面来了几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想要求见教主。”侍卫进来后说道。“西洋人?”白术微微一怔,不知道来的是谁。就在这时,他看到小昭忽然不顾侍卫的阻拦从外面跑了进来。“小昭,怎么了?”以往他在开会的时候,小昭都非常守规矩的或者守候在外面,或者待在后院,还从来没有闯入会议厅的时候。“教主,求你救救我母亲!”看到白术,小昭双膝跪下,俯身泣道。“你母亲?”白术一愣:“紫衫龙王前辈?”“没错。”小昭妙目含泪:“方才我外出买菜,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几名外国人正缉拿着我母亲。”“啊,原来如此。”听到小昭的哭诉,白术终于想起侍卫所说的几个外国人是谁了。“你且起来。”让小昭起身后,白术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将紫衫龙王救下的。”听到白术的保证,熟知白术实力的小昭顿时放松不少。劝住小昭之后,白术来到府衙外面。就见四名金发老者正静立在街上,他们均是身穿白袍,袖口绣有红色火焰,只不过与中土明教不同的是,他们衣服的边缘上绣有一圈黑边。而在四人中间,则是一名肤白胜雪,相貌冷艳的绝色女子——正是紫衫龙王黛绮丝。街道两旁,许多从未见过外国人的百姓正看着他们好奇地指指点点。“尊驾便是中土明教的教主吗?”看到白术出来,一名金发老者开口问道。“正是在下,”白术笑道:“想必各位便是波斯明教的朋友了?”“在下波斯明教圣女教主座下流云使。”流云使对白术行了一礼,随即指着旁边的几人道:“这位是妙风使,这位是辉月使,这位是我教圣女教主麾下的俱明宝树王,至于这位……”指着最后的黛绮丝,流云使面无表情道:“想来卫教主应该知道她是谁。”“哼!”听到流云使的话,黛绮丝冷哼一声,随即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白术,重新低下头不再说话。“不错,这位正是我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紫衫龙王。”白术语气平静,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里面一叙。”看到白术并没有因为自己等人捉住黛绮丝而有任何情绪变化,流云使几人对视一眼,脸上表情均是微微一沉,但是看着府衙周围那些威猛雄壮的侍卫,他们还是压下内心的不虞,随着白术一起进入府衙之中。进入里面,看着府衙的装饰,流云使几人便是全都一震——只见府衙的窗户以及门面上,几乎全都装有透明的玻璃,看上去富丽堂皇。经过这些年明教的大力推广,不只是中原地域知道了玻璃,就连远在波斯的他们也知道了玻璃的珍贵。眼看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府衙里面竟然全都是用贵比黄金的玻璃装饰,流云使三人不由一阵咋舌,暗叹中土明教真是强盛。看着流云使几人脸上的震撼,明教众人脸上毫无变化,心里却暗自好笑几人没有见过世面,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进入房间里面,众人分宾主落座。流云使率先开口道:“卫教主,我知道你们中原人士说话向来遮遮掩掩,所以我就直说了。”“贵使但说无妨。”白术伸手示意流云使自便。“不知道卫教主可知道你们中土明教的来历?”流云使盯着白术问道。“知道。”白术便把中土明教源出波斯明教的关系讲述一遍。“既然卫教主知道你们中土明教源出波斯,那么不知道你们是否还愿意奉我们总教的命令行事?”流云使眼睛一亮,开口问道。听到他的问话,白术还没说话,其余明教众人均是怒目相视。白术也是摇头一笑:“流云使者,你这话未免问的有些不智……我教虽源出波斯总教,但是我们两教已经超过百年未曾联系,哪里还有什么隶属关系?”“大胆!”听到白术否认中土明教隶属波斯总教,辉月使拍桌而起。他这一拍桌子,一旁的杨逍等人也登时全都站起,目露寒芒。“都坐下,三位使者与宝树王远来是客,不可无礼。”白术轻轻说了一句。“是!”杨逍等人闻言这才全都坐下,不过看向流云使几人的目光依旧不善。辉月使也毫不客气的与他们互相怒视。俱明宝树王沉声开口道:“所以……你们中土明教这是打算背弃祖宗吗?”“宝树王此言差矣。”白术面色淡淡:“我中土明教虽说源出波斯总教,但是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其教义与文化等早已与波斯明教诸多不同,与其说是背弃,不如说发扬光大……甚至于是自成一派。”“这……”看到白术矢口否认中土明教和波斯总教的关系,流云使几人对视一眼,均是微微摇了摇头。其实来之前他们已经打听过了,知道现在中土明教实力雄壮,不只是教内高手如云,就连麾下兵马都超过十万,比起波斯总教也来说也根本不逊色,不,应该说还要更好,因此白术的反应倒也没有超出他们的预料。一念及此,流云使道:“也罢,既然卫教主不承认与波斯总教的关系,那就请将黛绮丝的女儿交出来,让我们带回波斯,从今以后咱们两教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