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一开头，其余苦苦忍耐的家伙再也憋不住腹中那股腥气。
“呕！”
“呕呕……”
“呕呕呕！”
一时间，堂堂户部衙门居然沦为厕所一般，充斥着污秽之气……
杜如晦看得瞠目结舌。
海瑞也是愣怔当场。
虞烨捂着鼻子退后几步，闷声闷气道：“海瑞，这些呕吐之人，有一个算一个，全记下来，然后挨个去查问。”
海瑞失神地拱拱手，但看着满堂狼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着手。
杜如晦回过神来，起身冲那些惊动不定的小吏一扬手，吩咐道：“你等将呕吐之人扶出去，然后帮海郎中记下他们的供词。”
说完，他再也呆不下去，拉着虞烨直奔后堂。
海瑞等人强忍着恶心，将一干人等全都带到外间。
此时，就连方才趁势起哄的家伙，也都夹起尾巴做人。
不等海瑞支使，他们便主动帮着看管呕吐的同僚。
直到大伙再也吐不出“干货”，才被海瑞安排到僻静之所的一间屋内。
看着腰都打不直的一干人等，海瑞冷声问道：“诸位大人都开始吐酸水了，难道还不愿意招供吗？”
“再这么吐下去，怕是胆汁都得吐出来。”
王侍郎一边像个怀胎三月的孕妇那般干呕不止，一边强撑道：“你……你为虎作伥，定没有好下场！”
其他诸人也都面色惨白，兀自嘴硬。
“你们这是逼供！”
“老夫要上奏陛下，告你等辱没斯文……呕！”
“张主事，你别吐老夫脚上——呕呕！”
一应小吏拿着纸笔，噤若寒蝉。
而另外几个户部大员也只是面露不忍，却无一人上前搀扶同僚。
呕吐的那些人身上沾满污秽之物，还谈什么“斯文”？
而且，有些上了年岁之人，已然腿脚发软。
他们也不管地上的污渍，或是瘫倒，或是跌坐。
“诸位，你等现在只是呕吐而已。若再熬下去，齐国公没了耐心，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到时候，就是让各位大人变成活太监，也未可知。”
软脚虾们一听，忍不住夹紧裤裆，已经有了几分太监的模样。
海瑞见状，心中偷乐，嘴上却又说道：“想必诸位都听说过齐国公的另外一个名号。”
“别说各位裤裆里那点玩意儿，就是各位的性命，也只在齐国公的一念之间！”
“还有什么，能比各位的小命更重要？”
就这么几句话的时间，又有两位大人软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吐到脱力，还是被海瑞的话给吓着了。
……
后堂处，杜如晦命人奉上香茶，好一通漱口，却还是觉得恶心。
而虞烨倒是安之若素。
他先前领擎天卫杀了数万突厥人，杀伐场上可比方才要恶心的多。
而且，系统的提示音一直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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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海瑞捧着厚厚一摞供词，一脸兴奋地跑来禀报时，系统才算消停下来。
“国公真乃神人，那些呕吐之人，果然都与空饷一案有关！”
边上的杜如晦偷眼打量虞烨，心里暗叹：“这小子果真是我大唐第一扫把星啊……”
虞烨拍拍杜如晦，淡然道：“杜大人，这差事算是了了。接下来，可就是你们的事了。”
杜如晦听话听音，知道虞烨这是在送自己人情。
此事若是由虞烨代表刑部呈报陛下，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他这个掌理大唐钱袋子的户部尚书可就要遭殃了。
如今虞烨摆明是让他单独上奏，以便将功折罪。
这份人情，怎能不令他感佩万分？
“多谢虞老弟的厚意，老夫铭记在心。”
杜如晦神色严肃，冲虞烨揖拜一礼。
“只是，齐国公有大功于国，老夫又怎能为一己之私藏下齐国公的功劳？”
虞烨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瞟了一眼边上的海瑞。
杜如晦登时领悟，当机立断肃然道：
“海瑞，你带上这些供词，随本尚书连夜入宫，将此案上奏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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