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不了去想那么多,只觉得整个身体异常难受,刚才呕吐物包在嘴里的感觉我一辈子都不忘记,更可悲的是,在极度的惊悚之中,那些呕吐物竟然再次滑进了胃里,突然就有种吃屎的感觉…….
我弯着腰撑在地上不停地呕吐,只感觉食道里传来阵阵滚动感,紧接着便是张开嘴,哗啦啦的吐个不停。
这种感觉真的比死了还难受,从来都没这么窝囊过。
转头朝着阴兵走动的方向看一眼,却是黑夜中早已没有任何踪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定是阴兵借道,只是不知道那刘叔和福哥的魂魄跑出来干什么。
这其中一定有着沉重的隐情,不然绝对不会触动如此之多的阴兵,只是不知道这即将发生的大事情到底是什么。
汪家弯弯以前是乱葬岗,阴气极重,阴兵要从地府打通来阳间的路,往往便是选择这种的地方出没。
令哥跑到我身边见我吐个不停,连忙着急的抚着我的背,声音里面带着战栗问道“你怎么了?”
我嘴里说不出话,艰难的摆摆手,脑袋晕乎乎的,又酸又胀。
吐到最后,连苦胆水都流了出来,嘴角挂着丝丝涎水,嘴里又酸又苦又涩,整个颅腔都憋着一股恶臭。
心里十分难受,吐完之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感觉连半条命都没了,又狠狠地吐出几口唾液,脑袋里传来一阵眩晕。
令哥惊魂甫定的对我问着“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动不了了?”
我看着黑漆漆的四周,催促道“你快点儿把车灯打开。”
“刚才试了的,打不燃了。”
我有气无力地说道“现在能打燃了,你快点儿去。”
令哥将信将疑的走到车旁,拧动钥匙,按下太阳灯开光,顿时黑暗里穿出一条光道射向前方。
有了这光,我心里稍稍踏实一点儿了,看来刚刚真的是阴兵借道,妈的,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刘叔和福哥索命来了。
现在真的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那恐怖的一幕幕依旧在眼前浮现,心里一阵恶心,直想打干呕,我强忍着终于憋回去了。
这尼玛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还没被魂卒子搞死就快要被吓死了,最近这到底是怎么了,在家不安宁,外出遇到鬼,还有没有一个能让我好好活下去的地方?
令哥打开太阳灯后带着点点惊讶问道“怎么现在车子好了?”
我嘴里憋出几个字“肯定啊,刚才阴兵借道,车子必然开不过去”。
令哥听罢却是满脸震惊,带着不可思议道“阴兵借道?”
令哥这意思难道是没看见,我顿时一惊,问道“难道你没看见?”
令哥茫然的摇摇头,“刚才我就只感觉浑身都动不了了,但是什么也没看见。”
我狐疑的看一眼令哥,有点儿不相信的问道“那么多阴兵你全部都没看见?”
令哥此刻才反应过来,顿时只觉毛骨悚然,被吓得一跳,叫道“阴兵?”
我一愣,继续问道“那刘叔和福哥你看到没有?”
令哥被吓得脸色惨白,“谁啊?我什么都没看到,就是感觉浑身都动不了了。”
看令哥的表情,绝对不是在说谎,而且,整件事情太过惊悚,就算令哥是影帝,也伪装不出现在的样子。
为什么就只有我看见了?难道是我的阳火低了?这绝对不可能!
魂戒!脑海里突然再次冒出这两个字,难道又是因为它?难道破了魂戒就可以看见鬼魂?我心头一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对我来说岂不是一场噩梦,以后睡觉要是被鬼压床的话怎么办?睁开眼看见身边躺着一个鬼?
我顿时被吓得毛骨悚然,背心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一时呆在原地不知该干什么。
心里冒出胆怯,这里不是平安之地,不宜久留,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走,我们回去哟”,令哥哆哆嗦嗦的对我说道。
回去!我正准备一点头,却是猛然想起我今晚出来的目的。
指尖处依稀传来淡淡的跳动,指引着鲁班书的藏地。
如果就这么回去,那岂不是跟在家等死没什么区别?但经历了刚才的一幕,我的心再次恐惧起来,看看身旁的令哥,我也不禁犯愁,如果今晚令哥跟我一起葬送了性命怎么办?
黑夜中是否还隐藏着什么,我一概不知,鲁班书道底藏于何处我也不知,但是一个人前去的话,我真的没有胆量,这到底该怎么办?
而且,就算我被逼无奈继续前进,估计令哥也没胆子跟我一起闯,我不能害了自己的兄弟啊。
回头看看来时的路,这时令哥已经掉转车头骑到我身边了,他一脸惨白,眼神之中满是惊恐。
难道真的就这么回去?符纸的效果不久就要消失了,我到底能活到什么时候?
如果现在继续往前,至少还能拼一把,虽然希望渺茫,但却是胜过绝望!
“令哥,我……”话未说完,却是突然感觉浑身再次被定住了一般,全身僵硬,我保持着微微张开嘴巴的姿势,喉咙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只听得摩托车的油门声戛然而止,眼前的灯光瞬间消失,四周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与寂静之中。
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阴兵要借道?还有完没完了?
虽然我知道阴兵不会要我的命,但是这种惊悚的场景谁不会看一眼就怕?
一颗心完全忐忑起来,只觉得四周的黑暗一个劲儿朝我身体里面钻,将我的心紧紧包围,无声的恐惧在全身游走。
而就在这时,却是看见不远处缓缓走近一队人马,借着月光,我看见为首者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蹄子与地面发出踢踏声,在他的身后,一排排士兵步伐整齐、穿戴一致,在黑暗中,他们的眼里冒着淡淡的几丝幽蓝色火焰,地面发出整齐的脚步声,还有冷兵器与盔甲撞击的声响,整个气氛肃穆庄严,但此刻却是显得万分诡异。
这不就是之前走过的那队阴兵么?他们怎么回来了?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回阴间去?
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完了?
白马离我们原来越近,阴兵气势逼人,整个空气变得异常的阴冷,一种渗透灵魂般的冰凉在身体里传开。
之前遇见他们的时候我早已被恐惧吓得失去了感觉,此刻他们再次出现,我才觉得这是无比的阴冷,带着一种来自幽冥的阴寒。
白马却是在我身前三米处停下了,它背上的阴兵全副武装在盔甲里面,看不见相貌,盔甲在月光下发出泱泱阴寒,他身后的队伍密密麻麻。
这一队阴兵突然就回来了,就在我以为他们又会从我们的身体里穿过,他们居然在我面前停止了。
这是要干什么?我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全身发出不由自主的战栗。
而就在这时,那将领模样的阴兵却是盯着我,发出沉重而令人胆颤的声音,那音调仿佛有摄人心魄的能力。
我心里一抖,只觉整个灵魂都被扼住了,他嘴里继续发出声音,我听不清是什么。
此刻只见从他身后走出一个手拿长戟的阴兵,他伸手从身后掏出一根锁链,紧握着一端向着我扔来,我根本无可躲闪。
锁链在空中发出“叮叮”的撞击声,而后,在触碰我身体的那一刹那却是紧紧缠绕起来。
瞬间,一股莫名的阴寒似是穿透灵魂一般让我直打冷颤,而就在此刻,只见他握着链子一拉,身体里立刻传来一种拉扯的疼痛,而后感觉身体里似是有什么东西被剪断了一般,而后整个身体立马飞了起来,摔在地上,但却并没有传来疼痛感。
我准备回头看令哥,却是发现对面还有一个我,就在之前站着的地方,保持着被定住的姿势。
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难道我是灵魂出体了?
我连忙站立起来,想要奔回去,但身后的阴兵一拉,身体里传来一股紧紧的勒痛,我瞬间倒退了回去。
此刻那骑着白马的阴兵扭转马头向回走去,阴兵们让开一条道,待得他到达前面之后,整个队伍再次动了起来,而我被那个阴兵紧紧用锁链捆着拉着向前走。
我挣扎着想要回到身体里去,却是发现此刻浑身发不出一点反抗,也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不知这锁链使用什么制成的,竟然有这般的效果,如今我只能被他牵着往前走。
原来他刚刚捆绑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灵魂,难道我碰到了魂卒子?
可魂卒子不是见到没有魂戒的就直接消灭了么?我怎么又还活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抓我干什么?
早知道今夜如此 凶险,我就不出来了,管你鲁班书什么感应!
而就在此刻,却是又感觉指尖传来点点细微的跳动,却是随着我反方向的走远而越来越弱。
走出一截之后,我回头看一眼,只见此刻我的身体瘫软下来倒在地上,一旁的令哥连忙爬过来一把将我抱住呼喊。
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涌上来,却发现眼睛干涩,难道,灵魂不可以流泪么?
四周一片黑暗,转过路口,再也看不见令哥了,我无奈跟着这阴森的队伍默默地向前走着,不知他们要去往何处。
难道他们回来就是为了抓我?
阴兵出没,必有大事,通常是阳间解决不了的,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知道我的小命已经悬在了半空。
整个队伍继续向前走着,沉默、诡异、阴森、肃穆、庄严,阴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