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西唉声叹气,显得很忧心的样子:“这也是宇文霸天大人担忧的问题啊!摄政王殿下遇害,诗雨殿下被罗海明叛军裹胁。至今行踪不明,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我们不愿意去想,但不得不考虑这样一个可能:一旦两位殿下都不在了,帝国的大业由谁来主持?”
陈路冷笑:“宇文霸天大人智勇双全,挫败了罗海明叛变的阴谋,挽救了帝国,此等的丰功伟绩,何人能及?自然该由他来主持帝国大业了!难道还有人对此有任何疑惑吗?若有此等不识大局的人物。诸位不必客气,大可刺刀长枪齐上,好好的将他教导一番!”
仿佛听不出陈路的讽刺之意,今西红衣佐领微笑道:“陈大人所言甚是。虽然单论功勋,宇文霸天大人确实是当之无愧了,但他高风亮节,并从无窥觎帝国宝位之意。”
陈路冷笑着:“哦?那高风亮节的宇文霸天大人想干什么呢?”
“罗海明谋逆,两位殿下齐齐离去,帝国少了主心骨,无人主持大局。一个不好,说不定就此四分五裂,非常危险。宇文霸天大人为此非常忧心,他想邀请诸位统领——也就是辽北的司马得乐统领、西北的明辉统领,当然,还有在帝都的幕僚统领哥珊大人——回帝都一趟,大伙畅所欲言,当面商议个解决的办法出来。”
宇文霸天想干什么?
陈路微蹙秀眉,在心里思考着宇文霸天的用意,嘴里随口敷衍的问道:“哥珊大人,她安然无恙吗?”
“托天之福,哥珊阁下安然健在,没被罗海明奸贼所害,我帝国总算保持了一份元气。”今西嘘叹一声,很真诚地感概道:“昨晚一夜,我帝国菁英尽丧,实在是元气大伤啊!”
陈路冷笑了一下,却不出声。
“所以,有什么话,大伙坐下来谈,总能商议出一个解决法子的,不必再动刀戈——帝国如今的状况,也经不起什么纷乱了。陈大人,还请您把我们这番话及时转告给司马得乐统领大人,请他老人家看在帝国大业的份上,及早进京,商定大事,以安定民心和局势啊!”
我是司马得乐的话,傻瓜才这时候回帝都——回来也行,带上二十万北征军吧!
陈路冷笑着,脸上却放缓了神色:“今西阁下你说得很对,帝国确实再也经不起纷乱了。我会将诸位的意思……”
今西连忙补充道:“不是我们的意思,是宇文霸天大人的意思。”
“我会将宇文霸天大人的意思及时转告给司马得乐大人。如何处置,想来司马得乐大人会仔细考虑然后慎重决定的。”
今西露出了再真诚不过的微笑:“那真是太好了!陈大人,您是司马得乐大人信任的爱将,也希望您能在其中斡旋一二,以助大局早日恢复平静。”他和卢真交换个眼神,两人同时起身站了起来:“陈大人事务繁忙,我们就不多打扰了。监察厅上下同僚都在翘首期盼,盼望司马得乐大人能早日进京安定局势。”
“我也希望局势能早日恢复和平,但是……”
两个军法官凝住了身体,目光齐齐的望过来。
陈路盯着一直没出声的卢真红衣佐领:“政治斗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成皇败寇,男人豁出性命来斗,愿赌服输,丢了性命也没什么好怨的,但,祸不及妻儿!他们的家属——妻子、父母、小孩——是无辜的。萧风大人殉国,他的妻子在哪里?卢真,你告诉我!”
卢真一愣,答道:“昨晚很乱,我们不知道李清红衣佐领的下落……”
今西红衣佐领插话道:“大人,李清红衣阁下昨晚被罗海明的乱军所裹胁,如果……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我不要听恐怕!”陈路截然打断道,“诗雨是司马得乐大人的妹妹,李清是司马得乐大人兄长的遗孀——监察厅要对他们的安全负责!如果他们有个什么闪失,无论天灾也好,人祸也好,那……一切后果你们自己承担!你们回去告诉宇文霸天,这就是我们北征军的要求!”
陈路的声量不高,神情也并不凶狠,但他淡淡的话语中,一种刺刀锐利的寒芒扑面而来,两位红衣佐领无不凛然。尽管陈路孤单一人。而且身处监察厅的掌控之中,但此刻,二人都对他不敢有任何失礼,不敢继续再用那些荒谬而愚蠢的谎言来侮辱他的智力。因为这个将军的背后,是辽北的三十万强兵,是整个黄河以北,而统率他们的,是从未战败过的当代名将司马得乐,因为只有他才能抵御住魔族的强攻。
“陈大人。您的话,我们听明白了,也会禀报宇文霸天大人。”今西脸上不再有天真纯洁的笑容,他的神情肃杀起来。这时的他,才真正像一位掌控内情机构的职业情报军官,连话语间仿佛都带着一股森严肃杀的血腥味道:“希望您和司马得乐大人也好好考虑宇文霸天大人的建议。事已至此,意气用事于大局丝毫无补,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司马得乐大人千万慎重!”
陈路眯起了眼睛,他把身子向后靠在了椅子背上,森冷的说:今西阁下,你在威胁我们司马得乐大人吗?”
今西笑笑:“下官不敢。司马得乐大人是我帝国第一名将,执掌重兵。战无不胜,下官何人,岂敢冒犯他老人家虎威?下官只是阐述一个事实:以帝国为后盾,司马得乐大人才可以放心的在辽北开疆拓土,再无后顾之忧了——陈大人,想来您也赞成这个吧?”
陈路冷哼一声,不再出声。
“陈大人事务繁忙,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两位军法官起身,鞠了一躬,告辞离开。在离开的时候。卢真在门口停顿一下,右手仿佛不经意的在门边碰了一下。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陈路才上前去,在门边的地上捡起了一张折得很小的纸条。
打开了纸条,对上面的内容他匆匆一阅,嘴角露出了嘲讽的冷笑:“鼠首两端,摇摆不定。那个胆小鬼,他真的从来就没变过啊!”
曾与卢真共事过,陈路深知他的缺点。卢真平时倒也算得上思虑缜密。但他有一个致命的缺陷:胆小如鼠。对于有可能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他立即就退避三尺。他缺少与强敌血战的勇气和坚定的立场,很容易动摇。对这个人,陈路并不是很放在心上,他更注意的是与卢真一同来的第三司司长今西。面对他的时候,陈路的感觉就像是——怎么说呢——对着一头穿着西装系着领带的猛兽。尽管他表现得彬彬有礼甚至是过度客气了,但陈路依然能在他身上感觉到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那股浓重的血腥味是无法掩盖的。
奇怪的是,以前自己竟一点没听过他的名字。
陈路默默的想:监察厅可真的是藏龙卧虎啊!那么多的英才,死心塌地地跟随你造反,宇文霸天啊,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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