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感慨的说:“陈路大人赤胆忠心,我等十分敬佩。”
同来的两个贵族也流露出羞愧之色。要知道,这里是帝都,是叛军控制的中心地区,敢在这个时刻态度鲜明地表态反对叛军,那是有掉脑袋准备的。
“不敢。只是尽本份而已。”陈路平静的问,“不知诸位爵爷前来,有何指教呢?”
“说来惭愧,我等是来向陈大人您求救来了。”因为知道了陈路的态度,萧平也不再兜圈子,“说来不是夸口,我们几个在帝都略有家业,族中人口不少。如今兵荒马乱,我们很担心受到侵害……破财消灾倒还是小事,就怕家人的性命被残害。”
陈路秀眉微蹙,她说:“爵爷您的担忧,下官很理解,也愿意帮忙。只是下官来帝都,所带护卫人马并不多,无力分兵前去护卫爵爷您的府邸了。若是爵爷实在担心,下官建议,爵爷您可带家人到我办事处中暂避,待局势安定冉回家,您意下如何?”
萧平摆摆手:“陈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家中也有些许家丁,虽然比不上北征的百战精锐,但也算忠勇,应付几个乱兵还是绰绰有余的……我们担心的是,我们是帝国的贵族,叛贼击溃王师以后,他们可能就要冲着我们来了……所以,我们希望能倚仗北征军和司马得乐大人的威名庇护,免遭荼毒。”
陈路一愣:“借助北征军的威名?”
“是的。当年司马得乐大人在帝都时,我跟他也打过一些交道,也算小有交情。但如今,司马得乐大人万里之外,北征军在帝都的最高级军官就是陈大人您了。不得已,我们只好厚颜来向大人您求救了,还望大人您千万伸出援助之手,我等日后必有重报。”
“爵爷言重了。倘若有能效劳之处,下官愿意尽力而为。爵爷,就请您吩咐吧。”
“说起来冒昧了,我们希望陈大人能出借给我们一些标志或者信物,可以证明我们的府邸是受辽北部队保护的。”
陈路脑袋微低,转瞬间,他已经明了贵族们的用意了。宇文霸天谋逆,叛军占领了帝都,这些豪门世家都面临一个站队表态的问题。若是站到宇文霸天一边,将来忠于帝国的军队一旦平叛成功,自己的帝国就将面临灭顶之灾;但若是站在帝国一边,惹恼了宇文霸天,现在立即就有血光之灾。宇文霸天杀人满门也是从不手软的。
不想与宇文霸天同伙,也不想招惹了他,这就是贵族们的普遍心态了。
但想含糊保持中立也不是容易的事,在这血与火的残酷时代,若是态度含糊,那两边都会把自己当敌人,将来帝国会不会清算自己还不知道,起码现在宇文霸天就绝不会放过自己。哪边都是个死。在铁血时代,这是个极残酷的选择题,看似也是无解。
亏得这些世家还是有人才的,在这看似无解的绝境里,不知是哪个天才的脑子居然发现了一线生机:北征统领司马得乐
司马得乐在辽北手握重兵,势力雄厚。他是帝国的重臣,并没参与宇文霸天的叛乱,但却与宇文霸天有着深厚的交情。而且,立足未稳的宇文霸天也不愿意招惹司马得乐这样实力雄厚的军阀。他出面庇护的话,叛军多少会给点面子吧?
将来帝国若是顺利平叛。那就更无妨了。自己是站在辽北统领一边,并没有参与叛变,不会清算到自己头上。
站在紫川家那边现在会被宇文霸天杀,站在宇文霸天那边将来会被帝国杀,只有站到辽北统领这边,无论是宇文霸天还是帝国都不会动自己,最安全!
这些复杂的想法,陈路一瞬间已经相通了,他不由感慨,那些屹立百年的贵族世家,他们能延续至今,并非幸至,自有其独特的生存之道。他们应变之灵活、算计之精。远超出一般的平民百姓。大概魔族征服大陆时,这些贵族世家也能在其统治下过得很滋润呢。
“明白了。”陈路明快的说:“爵爷,我们这边人手也紧,派不出护卫去帮您看护家宅。等下,我会让军需官拿来几面北征军的旗帜,爵爷把它们悬挂在家宅的显目位置,有人查问,你就说这是属于北征军的产业,有人来问我们的话。我们这边也会承认的——您觉得如何?”
贵族们大喜,以萧平为首,三人齐齐对陈路鞠了一躬。
“陈大人,您是救了我等满门性命啊!大恩大德,实在不知如何报答才是!日后北征军但有所需,只管向我们开口就是了,我们必将尽力而为!”
陈路起身扶起,客气道:“爵爷,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何至于此呢!”
拿着陈路赠送的旗帜和标志,元老们千感万谢的离开了,陈路微笑着送他们出门,然后才望向一直站在门边的小旗武士。
吴松小旗武士会意,上前行礼。
“大人,”望着贵族们的背影,小旗武士脸上出现了厌恶之情:“恕下官多嘴了,您为什么要保护这些元老?贵族都是腐败的寄生虫,若不是他们,当年辽北也不会闹出那么大的乱子,死了那么多人!您平时不也是很讨厌他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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