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妕身体不太好,但长得好。
虽说村妇,乙渠大概将她照夫人养了,荆钗布裙是贤惠。
比起一般村妇、又有这年纪的风韵。
身体不好正让人怜惜。
老娘舅手动起来。
乙渠拉着杜妕到一边,忍着没动手,也不用动斧头。
老娘舅想起乙渠的斧头,咳咳:“恭喜啊!这样的好事竟也不告诉老舅一声。”
乙渠也不叫人进去泡茶,怼老娘舅:“你老糊涂了!年轻时也没清醒!”
林训导、林举人、都有些尴尬。
乙渠懒得给他们面子,面子是相互的,谁找出这个老娘舅,就是不给他面子。
林举人没想到老娘舅这么浑,跟着丢脸。
老娘舅还得意着:“我这回是真为你好!老舅几时不为你?当年要不是……说这回,芕儿已经与马公子好上,你莫非不知?”
杜妕气的!这是败坏芕儿名声!
她要去抄菜刀,乙渠别拦。
乙渠让她拐个弯去地里,省的一会儿打起来顾不上。
杜妕就进屋呆着,反正这些都不安好心!
她要赶紧收拾,恨不能明天就进京。
林举人咳嗽一声,老娘舅太不会说话,他其实受马教谕所托。
老娘舅有着报复的快乂感:“芕儿眼光好,马公子才二十三岁,下一科若中进士,她就能做进士夫人。不过有乙明凤那样的事儿,还是赶紧定下,马公子能安心读书。古哲十六岁了,将来还得靠妹夫。”
老娘舅口才远不如薛婆子,就像一嘴粪。
乙渠看林训导。
林训导年龄与木匠差不多,为何今儿觉得木匠不一般?
林举人也觉得木匠变化。
不难理解。乙元芕和那样的小姐结交,家里又请来卢解元。
他自己考过知道解元的分量,尤其卢解元那么年轻,那气派。
就是说乙渠有底气了。
不过,有些事林举人更清楚:“咳咳令爱、品行端方……”
乙渠打断他:“那位马公子呢?”
林举人看林训导。
林训导不得不用一堆废话形容,从春花说到秋月。
乙渠问:“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林举人有点不高兴:“令郎如今还不曾进学。”
乙渠发豪言:“明年县试,大抵还能赶上下一科乡试。”
老娘舅打击:“你做梦啊!轻狂的忘了姓什么!古哲还能与马公子比?”
乙渠抡起拳头揍他。
老娘舅还能反击。
乙渠收手却一脚将他绊倒,再一脚踹远。
从牛棚抄一根棍子来,怒喝:“都给我滚!”什么林训导、林举人都打出去。
村里已经不少人注意到,问:“乙渠怎么了?”
乙渠大声说:“他们说芕儿看上马教谕的儿子了,我女儿我不清楚?”
马教谕的儿子大家不清楚。
但这败坏芕儿名声,对清溪村都没好处。
有冲动热血的、田里回来抡着锄头什么的一齐撵。
鸡飞狗跳。
林训导、林举人讲道理都没机会。
一些后生直将他们撵出村。
一个老婆叉着腰在村头骂:“敬你们是读书人,干如此缺德的事!我们告到知县那儿去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