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准备出入城的百姓商旅,一见这番动静,早已是尖叫着的四散逃离。
城门之后的街道,却是突然传来阵阵号角之声,数千士卒,颇有章法的从城门两侧围来。被这一剑的余威横扫,立时血肉纷散。足足一小半的大商甲士,都被剑光生生的扫灭。
然而大商皇都城的护城大阵,也不可小觑。被秦烈一个剑光斩至,竟然完好无损。但也拦不住秦烈接二连三的轰砍,只十几个剑光,护城大阵就破开了一个豁口。
秦烈大步流星的进入皇都城中,直接忽略守城将士的冷喝,往皇都城方向直直而行。
全城的修士和守军亦步亦趋的围拢在秦烈周围,却是无人敢率先发起攻击,秦烈一路行至,竟是毫无阻拦。
直到那风华宫已出现在秦烈的视野中时,周围的士卒纷纷退了下去,秦烈耳内一阵铁蹄之声传来。
数万大商骑军,从宫内列阵而出。上千箭矢铺天盖地射来,而当先的数位武将,也是拔地而起。其中一人长枪汇聚起数万骑军之势,强势凌厉,直攀圣境,冲刺而来。
“大胆,小小妖皇敢闯我皇禁宫,杀!”
秦烈冷嗤一声,直接甩出一柄斩仙飞刃。直掠千丈,而后就在半空中,带出了一线血痕。使那漫天的枪影,骤然散乱,再无以为继。
那位武将,刚才的凌厉气机荡然无存。眉心间留有一个血洞,那银光最后,也‘夺’的一声,钉在了青石地上。
这武将一死,挡在前面的骑军旋即一阵躁动,那原本也想跃跃欲试的骑将,一时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出手。
也就在此时,地面忽然升起无数条木藤金丝,往上空中的秦烈缠绕而去。整个空间气体,也骤然变得迟滞起来,几乎彻底禁锢。
秦烈灵目一扫,很快便是甩出两道斩仙飞刃,追觅着玄术的来处,往虚空飞去,而下一刹那,就在十里之外。两名正各自立在一处法坛上的玄术师,眉心处立时爆出了一道血线。
神情茫然的向后栽倒,而两个高阶玄术突然被打断,也当下失控,木藤朝着四周肆掠而去。那些在法坛周围结阵加持的玄术师,纷纷蓦然间口中溢血,面色灰败。
“这到底是什么御器术?塑体境玄术师,隔着三十里之遥,居然也一刀绝命?”
“好强!”
无数的议论,在皇都城各处隐秘之地同时发生。褒贬不一,却无不气氛沉重。
“只是未免也太自信,哪怕是有至境护持。这个时候独身闯入皇都城内,也是送死。”
“太古始秦,那十二镇国铜人之名,岂是虚至?魔门屠灵阵,亦非小可。”
“此时退走还来的及,一旦进入皇宫,那就是生死莫测。”
“明知那风华宫内,殷御与浒贾,必定会布置杀局。却依然是依约而至,这秦烈,不但是诺无不践,也好大的气魄!”
“又是这飞刃。”
风华宫门之前,秦烈的袖内,再一道银色的刀光飞出。
将身后袭来的又一位骑将,蓦地一刀钉穿眉心。而后紫色的剑光,悠然而起。一圈一带,那从四面八方怒射过来的劲孥弓箭,全都偏转了方向。
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箭潮,望宫门冲击而去,数十万枚,遮天蔽日。却在距离十丈之时,就被强行止住。
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这些箭支,全数阻拦在外。
然而随后而至的,却是一道紫色的剑光。有如天外飞来,带着不破不还的锐气。就好似剑斩朽木,刀入黄油。
‘嗤拉’一声轻响,就把那层灵障,彻底斩开。同样波及到宫墙,那浩大的剑罡,直接把这百丈宽的宫门,压成齑粉碎落。
那仅余的两位骑将,这才又焦急起来。三人是禁军统领,若然坐视秦烈,就这么大大方方,毫无阻碍的走入风华宫内。时候无论什么缘由,事后都必定会被问责。
几乎是同一时间,三人齐齐策马奔腾,同一刻出手。一人居中,直袭秦烈身后。另二人则是一左一右,夹击秦烈。
而此时四面八方,也是更多的灵法贯空而来。
或是束缚,或是直接轰击。
秦烈却全不去管那些法术,直接从袖内再次甩出两道银色刀影。身后与左后侧的武将,都是神情错愕,还未反应过来。二人的眉心处,就出现了一处血色空洞。
眼中全是不解,似是在奇怪,秦烈怎会全不被那数白种灵法仙数牵制。
而此时的秦烈的脚下。则赫然一团深邃不可见底的黑光出现。波纹般扩散,蔓延四方。
把千丈范围内,所有的灵能。都吞吸了进去。那些法术,也自然是纷纷瓦解,又或者干脆被那黑光吞噬。
同一时间,数百口森白飞剑,也是在嗡然震鸣中散向四方。
御道剑阵,只是须臾之间,就已布就。那剑气绞割,四面八方的斩去。
使血光纷洒,那长街之上。只是一个瞬间,就有数千大商禁卫骑士,被割成了血肉碎片。
更多的森白剑影,在伸展弥漫着。
“狂妄!”
随着这喝骂声,那御道上空,‘轰’的一声震响。
也不知是何人出手,那地面之上,赫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拳印。
那些龙牙御道灭绝剑,也纷纷被强行震开,零散纷飞,剑阵碎开。
浩大的气势,也遥遥锁定住了秦烈。风华宫内,更探出了整整七道不在其下的强横意念。
“圣境出手,这秦烈即便能力敌。怕也要狼狈不堪。”
“号称东荒无敌,却也只至之下而已。毕竟此处非是大秦境内,无法动用皇道之武。”
这些话音,却仅仅三十万分之一刹那,就戛然而止。
只见秦烈的大袖一拂。再一道银光闪现。
却与之前的飞刃,截然不同。更是迅捷,提升了整整十倍之速。也更是灵活多变,轨迹莫测诡异,跳跃不定,使人无法捉摸预判。
而当那暗处众人的话音,暂时寂静下来的时候。这口刀,已掠过了二十余里空间。穿入至那风华宫内。
“胆敢阻朕者,杀无赦!”
依然是淡淡一声,而宫内一声巨响,之后就再无有了声息。
而秦烈则继续向前,步入到那已被他斩开缺口的风华宫内。
此时整个皇都城内,都是一片死寂。城中之民,依然是心惊胆战的躲在屋内,不敢有丝毫动静。
而那些暗中窥伺的世家子弟,以及诸宗门人,亦是死寂无声。
圣境尊者,难道亦被秦烈一刀诛杀?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胆敢阻朕者,杀无赦。此时再无人敢有嘲笑置疑之意。
而一些修为更高超者,更是面色凝重,看出了更多。
几乎是同一时间,殷御在自己御书房内,捏碎了自己手中手中的茶杯,面色难看无比。
方才那位圣境,乃是他费尽了心思,延请过来。
之前出手,也只是准备那秦烈入宫之前,压一压秦烈的气焰。
却绝不曾料到,最后是这种结果。
即便不能亲眼见,也可觉数里之外的一处祭坛上,那位圣境已元神散去,只留下了不朽之躯。
而此时书房之内,另两位的圣境,眼神中也是震骇侥幸之意暗藏。
幸亏方才不是他二人出手,否则此刻,真不知是何等样情形。
殷御麾下,此时不过四位圣境。加上魔道与诸世家,不过十人而已。
然而此时秦烈还未入宫,就已经殒亡了一位。
“这等御器术,实在恐怖!”
“那位大秦皇帝所用,只是法宝品阶,若换成是仙器飞刃?”
“还请陛下动用十二铜人!此子今日,气势太盛!神挡杀神,无人不斩。如此下去,真无人敢撄其锋。”
书房之内,只有无上元魔浒贾是无动于衷。
只目中若有所思,那增持神宝,果然是已被秦烈掌握。
这秦烈所用飞刃之术,也分明是经过了加持。
真不知是何法,使秦烈唤醒那增持神宝器灵。
是在始秦皇墓内,另有机缘?
殷御蹙眉,以他之意。是准备等那几位至境忍不住出手入网,才催动十二铜人,一并围杀。一举扫除大患。
可此时秦烈展现出的战力,太也出人意料。
始秦皇墓内,使十几位圣境下落不明之人,莫非真是这秦烈所杀?
瞬间就又摇头,挥去了杂念。
无论是或不是,都已无关紧要。今日过后,要么是这秦烈,死在这风华宫内。要么是他殷御,被那竖子剑斩,无有其他可能。
在皇椅上起身,殷御朝着浒贾的方向,微微一礼。
“此子嚣狂,还请国师出手,压其气焰!”
浒贾微微一笑,也不答言,一个闪身就到了那九十九层高塔之上。
距离皇都城,大约三百里之外。清玄立在云空中,饶有兴致的看着皇都城的方向。
他人虽在此,可此处来回扫荡的神念,却无人能觉。
“奇怪,当真奇怪!这秦烈的修为,应该已至圣境巅峰。然而这御器术,怎的就强横至此?圣境修者,连抗手之力都无,未免也太过夸张。”
太黄则手拂着长须沉吟:“这门御器术,与我以前见过的一种御器术相似。据说是出自太古神狱图。我曾遣人寻觅过,却终无所得,按说没道理如此强横才是,以我推演,这门御器术,需得配合一种特殊的刀器,才有奇威。”
似是怎么想都不得其解,太黄干脆放下这隐约念头,转而笑问:“莫非师兄怀疑,那浒贾种种异于常人之举,是与此有关?”
“非是怀疑,而是确定!就不知是何事物而已,是丹?是器?又或者是某种天生灵珍,都难确定。”
清玄摇头,又神情微动:“看来是要用屠灵大阵了。”
“有至境主持,只需苍生道不出手,那浒贾几立于不败之地。”
苍生七剑能抗衡至境,是七剑合璧,而剑宗的万仙剑阵,更是不凡。
魔道那屠灵大阵,亦是同样有神宝镇压。
“如此说来,那几位若不出手,这秦烈必死无疑?”
“没这么容易,若我所料不误,那秦烈定有保命之能。或者是那口诛神剑,已经晋阶了也未可知。不过当真奇怪!”
清玄好奇的扫望四野,眼中疑色转浓:“我神念扫荡此间万里地域,都无凌虚子元静二人形迹。龙影与林玄霜,也不见踪影?”
太黄也觉古怪,却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倒是那朱子,坐镇文庙,看来是真的准备插手此战。”
言语唏嘘,却又透着几分讥嘲之意。
后面不远处的晴明,此时却神情慎然,向二人俯身一礼。
“秦烈自赴死地,气运已绝!若今日两位师祖出手,此妖断然难以生离皇京。”
太黄闻言笑了笑,却并不言语,不置可否。琨铭乃道门第三位至境圣尊,又是为救道门数十万弟子而死。所以这琨铭爱女,他极其包容怜爱。
也知晴明对秦烈仇深似海,故此哪怕是晴明此时说错了话,也不去训斥。
那清玄也微微摇头:“此事且看看再说!若真有机会,我不会坐观。”
在他眼前,若无其他变数,哪怕今日自己束手旁观,秦烈也必死无疑。
然而就是这难以测知的‘变数’,才令人心有顾忌。
秦烈不会忽然发疯,苍生道更不可能是疯子。
故此在看清形势之前,他绝不会贸然出手。
踏入风华宫内,秦烈就发现那本来阴雨连绵的天空。由原本的暗沉之色,转为了一片血红。
而此时在地下,更可觉无数的阴力,在流淌脉动着。
果然是阴脉屠灵。
秦烈毫不在意,继续前行。此时的殷御浒贾,应该是将这万里内,所有地脉,都已汇聚在皇宫之内。
还有万人精气。
不过,这又如何?至于殷御这大商之君,皇都城之主,他已不愿去评价。
此时的风华宫内,各处宫门闭锁。那护宫法阵的禁制,无处不在。
秦烈懒得去一一破解禁制,直接就暴力拆除。
但凡秦烈所过之处,那些宽宏大殿,华丽屋宇,都变成了残垣碎瓦,无一处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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