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面盾牌坏了,我再找大器师给你更好的就是,你怕什么怕?就这盾牌,你难道还能用一辈子?”
那碧水玄龟大乐,再无顾忌。生恐自己的紫英盾用不坏,甚至故意拿盾去撞那些飞箭。
直到秦烈嘴角抽搐,实在忍无可忍,狠狠一脚踢出,才稍稍收敛。
“嗯?这里有人?”转过三道通道,越来越靠近那自成天穹的主墓室。秦烈忽然心有所感,看向了前方。
有灵阵阻绝,他的灵识不能探测到多元,不过亦然能清楚地听到,那不断交击的兵戈之声,灵法轰鸣之声,这是秦烈最吃亏的地方,哪怕借助皇道武学,战力可与圣境比拟。可这神念却远远不如,许多时候,都会受到局限。
也不知那边是何人,居然能够先他一步。
目中闪过惊异,秦烈马上就碧水玄龟走向另一条岔道。这墓宫中通道四通八达,通往主墓室的通道,不止这一条。他眼下并不急于与这些人见面,更不愿在未见到那十二具铜人之前,与人起什么冲突。
能进入主墓,自然最好。不过往往碰到的强者也多,对这墓中支撑的大阵压力也就越大、秦皇墓内的玄机,他即便得了重玄的灵阵图纸,还有墨门的部分机关分布,也最多只掌握了其中一二而已。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疏忽大意。
太早进入主墓室,未必就是好事。
他的目标,现在是一处储藏殉葬品的大型密室。然而再奔行片刻,秦烈就又面露凝然的,让碧水玄龟停下。
隐隐听得通道前方,那愈来愈近传来的轰鸣声。就仿佛是数万只铁蹄,正在朝他们奔腾而来,使下方的地面,震动不休。
秦烈愕然,可不到必要时刻,他也不会轻易出手,正犹豫是否令碧水玄龟原路退回,走另一条墓道。就听前方,传来一声厉喝。
“何方宵小!敢犯帝宫?”
声音厚重,又充满岁月沧桑之感,那奔腾之声,也顷刻加速。只在三个呼吸后,就见一股铁骑洪流,从对面冲来。
前方三百骑并行,牢牢的挡住了通道的空隙。远远望去,竟好似无穷无尽。都是黑色盔甲,透着冰冷气息,不似生人。气势凛冽浩大,几乎超越过秦烈见过的所有玄阶道兵。
而最前方一人,身形远超常人,骑着高达三丈,蹄踏烈焰的巨兽,手持大斧,腰挂链锤,一双冰冷的目光,从面盔中透出,冷冷的看了过来。
“搅扰陛下安宁,按罪当斩!给我死!”
当先疾奔而来,猛地一斧斩至。使碧水玄龟上的五人,都微微变色。
这黑甲骑士实力最多只是神境而已,可结合身后数万铁骑,这一斧之威,甚至超越了圣境!
“请蛮兄助我!”
知晓脚下的碧水玄龟,是断然挡不住这一斧。秦烈不假思忖,那诛神剑直接就从袖内穿出。洒出千万道剑芒,有如莲花绽开,层层叠叠的阻在了身前。
元一剑!
那剑影所化的‘莲花’却一层层的破碎开来,巨斧依然是势如破竹。
不过就在十丈距离之时,终还是被阻住。无数的剑影迸发,充塞于这十丈空间。不断的抗击,不断的卸力,不断的消磨。
秦烈的唇旁溢出了一线血丝,不过好在那玉傀儡,此时已将一把白玉小弓取出,一连三箭射向了那黑甲骑士。
“墨门玉傀儡?雕虫小技?”
后者一声轻哼,把斧光稍稍一收,只一个小小的变化,就将三支白玉小箭全数斩碎。轻描淡写,似乎毫不费力。
秦烈看着,顿时倒吸了一口寒气。这样的对手,哪怕是他们五人合力,也未必能胜。
“走!”
那碧水玄龟不用他吩咐,就果断的全速向后遁逃。
只用三百分之一个弹指,就已飞出了万余丈,退出了这条通道。
那黑甲骑士此时却瓮声自语;“吾即已死,尔为何能生?都给我死!”
身后数万铁骑再次齐齐奔行,左右四方,都闪烁着异样的灵光。
本身奔驰之速不快,然而在墓内灵阵的加持助益下,却反倒是远远超出了碧火。
而此时四面八方的墓道之中,也依稀有铁蹄踏鸣之身传来。
“该死!逃不掉!”
蛮三剑的面色苍白:“真见鬼了,这些死物的速度,居然比我全力飞遁还要快些。”
秦烈亦是蹙眉,即便遁速再快,此时也是无法。
周围通道,都已经被这些黑甲铁骑围堵阻截。
难道是非要在这里,先战上一场不可?
才刚入秦皇墓,就已受轻创。看此时的情形,只怕又要自己的底牌,早早就用掉?
“所以说了,奴家说不定能帮到爱郎。”
紫苑轻声一笑,淡定自如的看了周围一眼:“爱郎能否先使用幻法,将我们藏起来?”
秦烈一楞,心想在这个地方,幻术有用?
那些浑身阴煞之力缠身,看不到半点生机的甲骑若然愿意,轻易就可破除。
不过试一试也无不可,反而最后,无非是一战而已。
让碧水玄龟浮起,紧贴着顶层石壁。秦烈目光血光闪现,同时一面青色幻境,显现在了脑后。
不但在这顷刻间,用幻术将诸人笼罩,更以虚空血瞳,形成一层层的时空壁障阻绝气机。
“不愧是九尾玄狐血脉,真个使人叫绝,为何平时不用?实在浪费了!”
紫苑以扇掩面,吃吃的笑着。也不见有何动作。然而身周上下,却一个个的灵纹凝聚向外扩张。
就仿佛是一圈光轮,显现在了紫苑的身后。
秦烈心中本是懊恼无比。心神紧绷,关注着那些黑甲铁骑的动静。可当紫苑施法之后,心情却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更使人惊异的,是他眼前一幕。那些冲涌过来黑色铁骑,居然都再不曾注意到他们五人与碧水玄龟。
就连那个手持巨斧的黑甲骑士,也只是疑惑的看了这边一眼,就不再理会。帅着数万骑士组成的洪流,转向了另一个通道。
秦烈心中诧异,这个家伙,定然是已经发觉了此处有异。
毕竟是在始秦皇墓内,而这位实力强横的骑士,明显与这里的大阵,有着极深的联系。
估计只需一念,就可洞察他的所在。
可此时的情形,却仿佛是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待得此处再次恢复宁静,周围通道的铁蹄声,也渐渐消失。
秦烈是面色古怪的,把那幻术散去。而其余三人,亦是拿异样的眼光,看向了紫苑。
秦烈与蛮三剑已是猜出了几分究竟,然而段云却是依然疑惑。
“可别小看了我,喜、怒、忧、惧、爱、憎、欲,怨也是在七情之内”
紫苑自若道:“这些人在盛年为始秦皇陪葬,故此心有怨意,痛恨生人!可既然还有怨念,不管是圣人还是死物,都在妾身掌控之内。”
段云看不得紫苑得意,撇了撇唇,不再去理会。
沈月轩这时则是一声轻叹道:“我如今总算是知晓,当年那纵横东荒界的三十万大秦甲骑,到底去了何处,为何消失?”
此处五人,闻言都是默然。
大秦甲骑之威,方才都已有领教,确然不愧是这世间一等一的玄阶道兵。
可惜秦皇寿元太短,否者借十二铜人之力,数十万铁骑道兵之威,说不定此时已经横扫诸界,成为又一个虚空圣庭。
蛮三剑则用讽刺的语气道:“即便是死,也不愿将麾下的强盛之军留给后人。这位秦皇,看来真是觉得自己会有复生之日,可以再次横扫东荒界!我听说那位大秦太子极其贤明,深得军民之心,却在秦皇死后被人矫诏诛杀。可依我看来,那是否矫诏,怕是两说。始秦因其而盛,也因其而亡。”
秦烈哑然失笑,心中虽不以为然。不过不得不承认,这蛮三剑之言确实有些道理。
秦皇墓在秦皇死后,仍旧修了数年,直到东荒界诸雄起兵之时才停下。
换作是扶苏,断然不会继续。
不过想这些无益,他此时更关心的是眼下。
“我的皇道武学,在这墓地之内,只能动用不到一成。进入这墓宫,就等如是身入敌国么?”
心下是庆幸万分,幸亏是得那千年血眸石之助,踏入到了灵境至尊。不但完成自己的内天地,更凝练出三丝仙力。
多了一张保命的底牌,否则这次进入墓宫,只怕更凶险百倍!
此物更隐隐一种怪异的感觉,自入宫之时就已开始,仿佛被周身一丝恶意缠上,萦绕不散。越是深入墓宫,就越是心神不宁。
“被人盯上了么?”
秦烈皱眉,不易察觉的偷偷窥觑了紫苑一眼,却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
略一思忖,秦烈就将一张黑色的玉块拿出,猛地捏碎开来。
一团黑光洒开,笼罩住了诸人。
紫苑好奇,问道:“这是何物?”
“我那国丈给的一块墨玉瑝!”
秦烈也不隐瞒,大大方方道:“据说被其念供真言,供养了整整四十九日。粉末缠身,可以在三日之内,隔绝大部分的邪术。”
紫苑‘哦’了一声,知晓秦烈的国丈孔睿,乃是世间一等一的术算大家。
当下也不再以罡力阻绝,而是释放开来,任由那粉末落在衣上。
几乎同一时间,隔着十数条通道的一人,眉头微微皱起。
灵念感应,居然断了?
不止是这一位,在场的数人,都是齐齐顿住脚步。
“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感应不到,这与你等的承诺不符!”
“何需奇怪?那秦烈又非是死人,相反是东荒界这数千年以来,冠绝古今的第一人。一生历尽百战,岂会连这点警觉都无?被我等跟随,也早该发觉端倪了才是,”
被质问的人,却是一脸的平静,对周围几人的视线,丝毫都不以为意。
“再说那秦烈部属,既有孔睿这样的术数大家,又岂会没有手段,防范这等邪门之法?”
“可寻不到此人的位置,又谈何围杀?”
“这墓宫之内道路繁多,禁制机关密布。盲目搜寻,根本无用,反而有身亡之险。”
那位一身大红长袍之人却笑:“我岂不知?不过也无需忧虑,那秦烈既已入了始秦皇墓,短时间内绝不会离开。再说圣尊亲自栽下的咒术,又岂同寻凡?诸位可稍安勿躁――”
“说起来,本人一直在奇怪。你们那位圣尊,此番到底是何用意?”
其中一人冷然道:“不要告诉我,只是为取那秦烈的姓命而已?”
“为何不能?我魔门数十大宗亡灭,说是仇深似海也不为过。”
那红袍之人嘿然而笑:“就是我身旁这位韩师弟,与那秦烈更有夺妻之恨,对这位大秦国君,可谓是恨之入骨。师弟他受圣尊看重宠爱,亲自出手,为韩师弟找回颜面,也不为奇。”
那位韩师弟一声冷哼,明显是不满之极。目透凶芒,牙关紧咬着,肌肉紧绷。
而红袍人的语气,又随即一转:“自然还有诸位,可不惧吕家责难之因。”
“畏惧吕家?就借我等之刀?”
冷笑声再次响起,透着彻骨的寒意:“总觉得你们那位圣尊所谋,不会这么简单。既然已联手,总该互知根底才好。这般遮遮掩掩,似非盟友之道?”
“盟友?”
红袍人的目中,全是戏谑讥诮之色。“问题是你们二族,再没有其他的选择!无量之光,无尽之暗,这只怕是天意要令你二族亡灭。错过了这次机会,日后就更无可能成事。难道真要等到成长起来,踏足圣境?”
“至于我家圣尊真正的目的,告诉尔等也是无妨。那秦烈的姓命归诸位,我魔门之取其中一物就可。”
“能令圣尊看重,想必是顶级的神宝,重要之极?”
“这似乎与诸位无关?”
墓道中顿时一阵沉寂,良久之后,其中一人才再次开口。
“说到夺妻之恨,你们的那位圣女,究竟是否可靠?我听说过你们东荒界人族的九秘元魔七情大法,不过一旦动了情的女人,一向不可理喻。那秦烈只要稍有警觉,这次就多半功败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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