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进击?真是怪哉,那安冥兮也算是一位帅才,久经战阵,为何出兵如何不安章法?”
“右翼只三万大秦血骑,如果按兵不动,多半是被我军一击而跨!索性还不如主动与我军交战。”
“要不就是故布疑阵?令我军心生顾忌,不敢贸然进攻。”
斐印离去,这殷御的御辇之上,还留着几位擅长兵法的将领护驾。望着对面突然冲过来的大秦之军,此时也是纷纷猜测,一脸的疑惑。
“我大商中军是敌军两倍,每个将士都在通天境,根本无需敌将,即便他是身为无双名将之一的吕天行,短时间内当是势均力敌。故此这一战决胜,当在两翼骑军!主动前击,固然不妥。却可使对面二十万铁骑得以奔行蓄势。”
“说得也是,敌军四十万人。可光是涅槃骑军,大秦就有十一万。拖得越久,反而容易产生动摇。?”
“看来此战我大商胜定。”
众人各自说着自己的见解时,那重玄则是目光阴沉的看了对面那秦烈最后一眼。就径自一人往那大军之后步空行去。
那申工意欲阻止,可看着那背影,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云台则是心中冷笑不止,如此也好,阴阳钉心术如果能成功?无论大商正面迎战是胜是负,都可彻底诛除掉那个妖君。
秦烈此刻却是神情谨慎的以虚空血瞳洞彻虚空,往东荒界河中瞭望着。诛神剑遥遥飞起,须臾间就与附近其余六口剑器建立起了联系。符禁环绕,剑阵初成,就开始逐步调动预控起了天地之威。
同时一股极其恐怖的至境神念,也追踪而来。若秦烈没认错,这神念来自儒门朱子。这一次却是汇聚三位儒门至境神尊的力量,加持己身。
正面对抗苍生剑阵,竟敢丝毫不落下风,甚至有压制之势。而在那界河,几位至境相继出手,战况不明。
秦烈有虚空血瞳,能够第一时间就辨认出来,佛门剑宗援助大秦的两位至境,也都参与其中。而除此之外,那清玄一方还多了一人。
“太始魔君?”
秦烈心中骇然,这太始明明被他重创,本该离去东荒恢复才是,那日他控制天地意念,打伤其本源。二人同修有终末之道,故此秦烈,也是最了解其破绽缺陷,到底何在。
“原来是一具身外化身。”
仔细分辨,那意念却比当初苍生道那一战时,弱了十倍不止!
若真是此人真身过来,那么即便是秀观,怕也难撑住局面。
不过也可见此人的伤势恢复,确然是极速。仅仅数月,就又有了几分余力,再一次干涉东荒界、秦烈摇头,如此看来,这至境与圣境层次,确然是再无法借力了。
诛神剑要作为剑阵核心,统合其余六口剑器,也无法使用。
好在此战之前,他就早已知晓,根本就没有指望过。
除此之外,那界河之内道儒魔三教十五位圣境尊者,一百三十位灵境修士。此时都各自手持印记,居于这片虚空四方。
“道门的周天禁空大阵?不对——”
除此之外,还夹杂了儒家魔门的一些手段。使这座禁绝了时空壁障的大阵,更是森严高妙。
秦烈心内明悟,能将道魔两教的灵法奥义,揉而为之。也只有至境修士,才能为之。
这座阵,多半是清玄太黄与那位无上元魔,甚至重伤之后的太始,为他临时联手推演而成。
当真是看得起他。
“多半是那锁魔大阵!”
秦烈试探着以焚世之炎燃烧,居然半刻钟后,也依然无法动摇分毫。
“国君好见识!此阵名为锁魔大阵,是三位老祖,专为国君而设!”
一个阴厉无比的声音,忽然在秦烈的耳旁响起,“所以国君你若欲逃走,就请绝了这份心思!”
秦烈无语,他方才自言自语,该只有身边寥寥几人才能听闻。
这个人,却能听见?难道是那身具六耳神通的太始?
又觉不对,这个声音他有些熟悉,意念却又远远不过太始的强横。哪怕是太始那具身外化身,也是远远不如。
循声望去,就见一个清秀少年,自二十万丈外的空中,现出了身影。
面上满含着讥讽冷嘲之意:“二月之前,我说不久后就是国君你陨落之时,今日果然应验。特来此间,观国君败亡!”
又阴冷的一笑:“国君当祈祷才是,最后莫要落到我魔门手中。那时必叫国君你生不欲,死不得!”
血圣魔主陈巫?
秦烈双目微睁,胸中积蓄已久的杀意怒念,立时喷薄而出。
眸光血红一片,却又在最后时刻,强自压下了出手之意。
诛神剑无法动用,此时秦烈便换了一口仙阶中品的仙兵。
可那剑柄,差点被秦烈强行捏碎!
那杀意无法宣泄,只好全数灌入这口备用的剑器之中。使那紫金剑鞘都承受不住,一丝丝裂痕产生,差点碎裂。
此战决胜之后。就是他与这魔道诸宗,清算那累累血债之时!
四十万大军,往前缓步前压。左翼那三万血云骑,也渐渐开始加速。
那数十万马蹄的践踏之声,渐如奔雷。
而对面的商军,也同样有了动作。阵内高呼之声四起。
“诛魔!诛魔!”
“今日我大商必胜!”
“陛下有令,首破敌阵者为万户侯!斩秦烈之人,可裂土封王!”
“奉圣人之命,代天行道,讨伐此无道昏君!”
“杀!”
商君两侧共计四十万的骑军,亦开始了奔驰加速。仅仅几个呼吸,就已接近极速。
两方大军间的十里之距,在几个呼吸间就被拉近。
秦烈怀里的啸日,亦感觉到这即将到来的碰撞,从秦烈怀里行了出来。
身躯微微匍匐,仿佛是欲扑猎野兽,低声嘶吼着。
秦烈见身侧的安冥兮,在这时候竟在发呆失神,不禁失笑。
“你在想什么呢?大战已起,你身为主帅,这时候走神,实有些不该。”
安冥兮闻言惊醒,镇定自若道:“妾在想那姬发,不知这人会什么时候出手,又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力挽狂澜。也不知妾身提前做的那些布置,能否防得住他?”
说话之时,却竟是用着不能确定的语气。
她从未与姬发交过手,在大商之时,也只是粗略知晓了些姬发之能。
对姬家的实力,姬发的手段,都所知甚少,故此是全无把握。
忽的心中一动,视角的余光,望见一人正用鹰鹫般锐利的眼神看着自己。
正是在那左翼对面,那六万五千紫麟焰枪骑之前,手持巨大横刀,侧马疾奔中的大商征南大将军斐印。
此时这人目里,是三分挑衅,还有着一分贪婪。
安冥兮收回视线,懒得去看。她不知自己这位上司,为何会在左翼军中,也与她无关。
闽水数次大战,使这斐印灰头土脸,她已经是出了那一口恶气。
此人是死是活,也与她无关,反正彼此间,也无什么交情。
同僚数载,留下的只是生疏怨恨而已。
秦烈,也同样在与人对视。那是从对面那座朴实无华的御辇上,投过来的几道目光。
其中居中一人,正是大商的元辰皇帝殷御。其余都可忽视,唯有伴架的圣境尊者,可入他之眼。
虽未直接对话,他却可从对面透过来的眼神,看出这几位正在想些什么。
“好一座酒池宫!如此纵欲奢华,此子已不足为惧,今日可一战而胜!”
“昏君!你若不死,天理何在!”
“我道门死仇,即便不能亲手诛杀,也绝不能容此子逃脱!”
秦烈淡然以对。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如有读心术一般,对这几位的所思所想,都全数感应于心。
只奇怪,为何那重玄真人不在?
还有那大商军阵之后,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三万血云骑已渐渐加速到顶点,如一支箭头般往前穿刺。
也就在这时,啸日忽然立起。浑身上下,竟充斥着令人望而生畏的王威,同时一声*,传彻战场,
“贱.人!”
当安冥兮移开目光的时候,斐印心中是一阵暴怒。
想象过这个昔日的部属会后悔,会绝望。也猜过此女,可能仍旧斗志高昂,会决意死战,却惟独没想过此女,会完全将他无视。
再没有比方才那淡漠毫无感情的眼神,更令人恼火。
只是为将之人,最需的维持就是冷静。斐印掌兵数十年,历经百战。此时即便是怒火攻心,也仍是强自压抑了下来。几个指令,就使整个骑阵开始变化。
中央仍旧以他为全军锋锐,往前突出。而在更右侧处,同样探出了一个箭头,气势锐利无比。
二十万骑军,此时是如臂指使。以他统军征伐北疆数十载的威望,即便那桀骜不驯的道家紫麟焰枪骑,也是甘愿膺服。
而一旦无法将血云骑第一时间击溃,右翼这支箭头就会斜插,捅入敌阵的腰腹部。然后以六倍军力,莫可当之势,将这三万血云骑彻底的压垮击溃!
此后整个秦军中阵,就将赤裸裸的,暴露在他眼前!
他本是欲在战后给此女说情,然而这时想想,还是作罢为好。
不过几次小胜而已,居然就如此心高气敖。若在大商为将,未必就是社稷之福。
心中杀意升腾,斐印心神中的杂念,却渐渐收束。
双眼眨也不眨,全神灌注的看着对面那血色骑阵。
虽只有三万骑,那统军之人却是东乾双雄,被誉为无双骑将的秦枫。
骑军冲阵之能,号称天下间不做二想。虽处劣势,却或者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也说不定。
越来越近,对面的骑军却不见什么变化,依然是如一支箭,一堵墙一般的压了过来。
血红色甲胄反射着冷酷的光泽,就连看过来的视线,也仿佛可将人冻结。
不愧是血云骑,哪怕面对数倍之敌,也不曾动摇,据说那那血骑杀心法能控人心。潜移默化,可以使所以的骑士,对主君忠心耿耿。即便要他们去送死,也可毫不犹豫。今日观之,果然如是!
不过,也仅仅只是如此了――二十万铁骑践踏之下,无论什么样的道兵,都将在他的马蹄前,被碾压粉碎!
安冥兮啊安冥兮!
当初老夫看错了你,不过今日,老夫却也可彻底敲碎你自傲的本钱!
铁蹄之声奔腾,相距不到二十丈。斐印的耳中,忽然听得一声古怪的兽吼。
充满了威严,声音低沉,却霸气无比,斐印不曾在意,此时大军阵前最忌分心。也可感知,此时这附近无数视线都在纷纷看过来,在期待着这次碰撞的结果。
对面那一直默默策马疾奔的秦枫,也终于有了动作。
胯下的龙角翼马骤然加速,血色画戟向上抬起,浑身上下,都被血雾与紫色雷电笼罩。清冷的声音,同样传彻战场。
“诸位同袍,请随我秦枫,马踏千军!”
三万血云骑皆是寂静无声,并无应答。可却在同一时间,也齐齐提升了马速,气势飙升。十二万只铁蹄践踏大地,仿佛血色铁流,无物能当。
马踏千军么?大言不惭!
那斐印冷冷的一笑,同样提刀而起,开始聚全军之势。
用兵者,必需善于用势!用势他自然不如这秦枫,可他掌握的军势,却能强过秦枫数倍!
可却在下一瞬,他面上的神情却顿时僵住。只觉身后,整个军势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溃散瓦解。
无数的惊呼怒斥声,纷纷传来。其中更是间杂着那些玄焰金麟兽的嘶吼尖叫,满含着不安惶恐以及惊惧。
心神惊悚,斐印转头回望,却只见那整整六万五千紫麟焰枪骑,此时竟赫然是人仰马翻,数万头玄焰金麟兽,或是突兀地急停,往回转身;或是彻底暴走,四下乱撞;又或是直接跪了下来,身躯颤抖。
整齐的队列,此刻乱成了一团。而那威震天下紫麟骑阵,自然也随之崩解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会如此?”
斐印一时全是茫然之色。然而这以他心念间,最后一个念头。
一掠血色骑影以至他身前,正是秦枫。血红色的大戟挥下,那浩瀚莫可当的巨力,直接将他的身躯,连同跨下的骑兽,一击粉碎!
而后三万血骑,就有如洪流,紧随其后撞入了前方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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