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轻笑出声。
他到了此处,可并不是为了逃逸,剑鸣声中,九条威武龙影,现于周身。又很快凝聚,合聚出了太初龙形。
其后,伴随着一团黑色的火焰,燃于剑上。
周围的诸多修士,初时还不以为然,只当是秦烈是情急拼命。可待他们细细感知,秦烈身后,那还在远处的三名影魔圣修,都是面色剧变。
“什么?剑意魂境!鸿魁,快躲开,你挡不住他。”耳边传来提醒,御着巨山与紫金玉罩的中年修士,也是眼现出了骇然之色。
第一时间,就欲向远处躲避。
可诡异的是,他们根本无法摆脱,已经被那剑意牵缠紧锁。
这一剑,很快就追击而至!
秦烈那双目中血瞳微张,一道道带着强大威压的灵纹显出。
“鼠辈休走!”
一声叱喝,手中之剑脱手而出,朝着二者一道血光追去。
‘铿’的一声轻响,那座千丈左右的巨山,竟是缓缓破裂,从顶处一剑而断!巨山之后,是那紫金玉罩。
正当大部分武修都以为秦烈那剑势,应该会被阻滞之时,血色剑影,却突然加速。更显锐
利,不闪不避,蛮横霸道的斩之玉罩之上。
界河中一道冲击波四散开来,这件宝物,也是应声蹦灭。那‘鸿魁’的目里,一时是骇无人色。不断变幻轨迹,向后飞遁,试图脱离这剑光定锁。
慌张失措之下,他甚至顾不得其余的几人。正当那后面赶过来的三圣境,神情略松之时。
秦烈却是再次爆发!
一个挪移之术,就冲到了那‘鸿魁’不足百丈之处。无名剑可直指这人眉心,就在这时,一个魁梧人影,忽然在‘鸿魁’的身前现出。
“竖子,尔敢!”伴随着突兀而至的一声爆喝,一把巨刀斜斩,声势之盛,甚至不下于那持棍之人。一刀削出,也不去救那鸿魁,而是直斩而来,破碎虚空。
秦烈的剑,依然是锐不可当,继续前击。剑出无回,猛烈刚劲到了极致!既然是早知此间,有五位圣境在,他又岂会不加准备?
剑势略收,就是为了这一刻,更强力的爆发!
那‘鸿魁’的目中,也再次现出了惊骇之色,匆忙间抬手结印,仍旧试图抵御。
然而那血色剑影,却在他灵法还只完成小半之时,就以凌至身前。
‘嘶!’
随着血雨纷飞,秦烈的剑,是利落之至的,将这人头颅斩下。
那‘鸿魁’试图逃遁出来的魂躯,也在哀嚎嘶吼。
却只挣扎了片刻,就尽数化作了飞灰。
此时那周围四位圣境,都已纷纷赶至,再次呈出合围之事。
秦烈毫无留恋之意,探手把那‘鸿魁’的透明金丹,取在了手里。星辰道种发动,一个闪身,就以离开来的原地。
再一次出现时,却是在那为手持长剑的影魔的身后,对他们而言,却是咫尺之遥。
那人吃了一惊,而后勃然大怒,毫不犹豫,就是长剑回斩。
秦烈毫不在意,面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手中的无名剑,再一次发出嗡鸣。
那惊骇的呼声,也再一次自远处响起。
“是因果之法!楚卓,你还不弃体!”
这声音是声嘶力竭,带着焦急恐惧之情。
仅仅只一剑,就洞穿了这人,剑气勃发,把这个傀儡身躯,绞成了粉碎。
幻心镜照耀之下,那藏在躯壳之内的影魔,无法遁形。
生死之力,判定死生!
当秦烈的剑影点落,那影魔魂魄,就瞬间寂灭,再不留半点痕迹。
。
眼下已强弱倒转,攻守易位。该考虑逃遁的,是眼前这三‘人’才是。
方才那肆无忌惮的狂笑声,早已随着‘鸿魁’的身亡,戛然而止。
那人的面上,依然是扭曲狰狞。不过此刻,面上更多的是不敢置信,不甘中含着绝望。
五位圣境,居然被秦烈,数剑斩了两位?
怎会如此?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是沉默着,不少人已知不妙,开始悄无声息的往虚空远处遁走。
。
风太极则是怔怔的看着那处方向。
周围武修和玄术师,多是心无战意。将之击溃,只需几个弹指时光。
界河中这些空舰,大多是隶属九都仙庭,也有一部分,是属于天方会,玄灵会。
风太极不知秦烈,接下来到底是何打算。
不过这次大秦仙朝,确实是损伤不小。若不反击,实在难消众人之恨!
以这秦烈的姓情,行事手段。有今日之事,已无需另寻证据,直接就可攻上门。
不过此时若能擒下几人,日后说不定会有用处。
心念一起,风太极的剑势,就是一变。把周围几位仙修,都圈在那剑光之内,空自焦急,却偏不得机会逃遁。
紧接着他视角余光,就见不远处尤思颖,剑势也同样有了微妙变化。
持剑而立,秦烈却已是居高临下,带着几分轻蔑的,看着眼前。
“你等所为,本是罪不可赦!不过今日孤,却愿意给你等一个逃生机会!说,是与何人同谋?九都仙庭,极绝仙庭,玄灵会,可曾参与其中如能尽述到来,使孤满意,今日可暂饶你三人姓命!”
眸光冰冷,似乎在俯视蝼蚁,紧紧逼视这远处三人。
他也无需这三人说实话,言语中也有着明确的暗示。
那三人对视了一眼,却都不答话。对视了一眼,就纷纷身影疾闪。
并非是分头而逃,而是互相掩护着,往远方遁行。
都知秦烈那挪移之术可惧,即便是圣境修为,也未必能逃过秦烈的追击。
故此干脆是合力而行,不给秦烈各个击破的机会。
秦烈见这三人疾飞遁走,就已略知其意。
不禁摇头,这是宁愿战死,也不愿在他面前低头?
又或者是有足够底气,在他的眼前逃脱?
身后生死之翼渐渐淡去,一双黑色雷翼,就复又张开。
微一扇翅,就闪动虚空。至那三人身侧,手中之剑随手削出,直斩了持棍神魔。
那只影魔口里一声闷哼,就欲抵挡。
可就在此时,他的视线却无巧不巧,与秦烈那微含血色,几近妖邪的眸光,对视了一眼。
而后就惊觉自己身侧,另两只影魔,却并未助他抵挡,逼退这秦烈。
反而是立时分开,向相反方向,急遁飞逃。
顿时是心胆俱裂,骇然失措。知晓自己,已经是被二人抛下,当成了弃子。
也再无心与秦烈硬拼,把手中长棍,猛地往身前一砸,就也飞速而退。
只是这一退,才惊觉不对。周围气机变化,似乎与他的所见有些不同。
幻术!
心中梦醒,他的目中,就又复清明。才发现自己两个同伴,此时还在身侧,正愕然的看过来。
“吕智,你逃什么?”
怒喝声从身侧传来,那持棍神魔的面皮顿时一阵发紫,知晓方才,应该是被这秦烈幻术所趁。
正因心中,确实有着恐惧这两个同伴,抛下他独自逃遁。才被这秦烈影响了心神。
身是影魔,存活在此世已有数千载,一向只有他以心神幻法,迷惑别人。
从不曾想到自己,也有被外族之人,控制住魂念的一天。
他心中一时间,是莫大恐惧。
就在剑光交错,刃影飞散中。吕智只能是眼睁睁的望着另两位同伴,在那凄厉剑光冲击之下,身首两段!
干净利落,也果决凌厉到了极点!
待得再回过神时,就见那漫天的血红剑光,已然一收,重新聚而为一。
持着那无名剑,秦烈再次遥遥斜指对面。
目里的冷意,是更盛数分。
“再问一次,在此布局伏杀本王,是与何人同谋?九都仙庭,极绝仙庭,玄灵会,可曾参与其中?若肯诚实想告,孤可让你痛快一死。”
那语气淡淡,却有着一股不容人抗拒的魔力。
吕智此刻,则仿佛是坠入冰窟。
在这剑意锁定之下,只觉自己动一下念头,都备感艰难。
胸中所有的求生之念,都全数消退,只剩下了绝望。
不过也正因绝了生望,胸内的惊骇惧意,反而是消退了不少。
不过今日他横竖是死,真没必要依了这秦烈之意。
仇人之敌,是我之友。这几家势力,与秦烈之间,断不可能合在一处。日后必然是死敌,也会是影魔一族,诛杀这秦烈时天然盟友。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秦烈逞了心意。
故此只思忖了片刻,吕智就微摇了摇头。
“你痴心妄想!今日之事,是我影魔一族…”
话音至此,就忽然顿住。
吕智只见对面,那秦烈的瞳中,血纹再闪。而后那眼神,就微显茫然。心神恍惚,有些迷迷糊糊道:“是我影魔一族,应九都仙庭,天方修会所请。另有玄灵会慕方,极绝仙庭赵岳,一并参与其中。另有东荒界道…”
那道字未曾说话,就有一道黑光,忽然自远处遥空袭至。
无声无息,直到距离半息遁速之外,秦烈才猛然惊觉。
下意识的,就心念一动。早已潜伏在侧的一套御道剑阵,立时就被引发。
数百上千道犀利剑气,同时斩击在那黑光之上。
顷刻间就将那黑光,彻底粉碎。
却随即一团黑雾,从内炸开。在这虚空中,四下飞速的蔓延扩张。
而此时那吕智,也被惊动,终是醒了过来。眼中重新有了焦距,是满脸的错愕。
“方才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究竟说了何事?”
秦烈没去理会,仔细看了那黑雾一眼。
是毒?而且还非同小可。
恰好那黑雾,也蔓延而来。以吕智那圣境仙体,竟也在这毒雾之下瞬间腐蚀同化,成为那黑雾的一部分。
秦烈心中是暗暗凛然,这黑雾的剧毒,可想而知。
若是用在战场之上,后果真不堪设想。
好在此毒蔓延极慢,只需修为稍强一些,就可逃逸。
不过此时,秦烈更在意的,还是那道黑光的来处。
意念再次波纹般扫荡开来,瞳中血意更浓,仔细观照着这周围数个世界。
片刻之后,秦烈就皱了皱眉,把神念收起。
他感应到的那处所在,已经无有任何异常,也无有人在。
这处界河周边,也没寻到什么可疑之处。
心念再联系不远处潜伏的敖坤,可那两位圣境,却也同样是毫无所获。
秦烈大惊,竟然是在他血瞳与幻心镜,双重照彻之下,也依然能安然逃逸。
又想到那吕智所言,那最后四字。
另有东荒界道——
道什么?道门?
今日这一战,这些影魔布局欲将他伏杀,难道说东荒界道门,也参与到其内?
记得当初有约,他秦烈百载内,不能再回东荒界。
而道门也承诺,这百年中,也不得主动与他秦烈及大秦国为敌。
那么今日此举,又是何意?
心中虽百思不得其解,秦烈的目光,却已渐渐锐利。
若真是道门之人,那么这次真就可惜了,没能抓住把柄。
这九都仙庭,玄灵会,极绝仙庭几大势力也就罢了。
洪安心有不甘,早在意料之中,九都仙庭也有足够的实力,卷土重来。
那慕方,赵岳二人,与他为敌,也是必然之事。
可这天方会,居然还敢参与其中,当真是要寻死!
“秦烈来晚,让诸位受苦了!今次也多亏了诸位之力,孤这大秦仙朝,此次才能安稳如山,临狂澜而岿然如故。秦烈感激不尽。日后必有重酬相谢!”
若是自己的部下,自然无需如此。可眼前这些人,大多是剑宗佛门,以及苍生道的门人。
此地诸人,包括风太极在内,都是受宠若惊。
见识了方才,秦烈连斩五位圣境影魔族的神威。
这些人胸中心绪,直到此时,也难以平静。
他们要随这秦烈,在元莲界立足,又怎可能一点代价不付?
这次损失虽是颇重,可相较于收获,又可忽略不计。
秦烈接着又看了看那风太极,略显惊异的,上下打量了一眼。
只觉眼前这位,真完全变了一个人。本就是人杰,几月不见,却益发的出众了。
“不知风兄可愿出使,代我去见一见那洪安与慕方等人?这次的事情,总不能就此了结。他们需得给我大秦一个解释,一个交代。”
风太极先是不解,仔细看了对面一眼。
只从秦烈神情,实在看不出什么。不过此事,其实也无什么好犹豫斟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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