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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同僚狠狠敲诈了一笔的狐之助这段时间变成了生无可恋的咸鱼。每天都是一副蔫头耷脑的模样躺在花梨房间的角落里装死,灰暗得比江雪左文字更像暗堕刀。

    啊,俗话说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大概就是指它这种了,非但没成功将人拐进时政,还赔了一大笔私房钱……

    即使烛台切光忠给它做了很多很多的油豆腐都没能安慰到小狐狸那颗被花梨以及同僚狠狠伤害了的玻璃心。

    而在狐之助独自抑郁一周后,花梨终于得到了“药研医生”的首肯可以下床活动了。听到这个消息花梨差点就要忘记伤痛跳起来了——虽然有点不厚道,可她真的不想再和已经在墙角长蘑菇了的狐之助共处一室。

    药研拦住了明显变得激动的花梨,哭笑不得的让她等等,他的话还没说完,虽然是能下地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要走动的时候身边必须跟着人还要借用拐杖。

    花梨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都消肿了那一定是没事啦!可是药研对此格外的坚持,甚至搬出了病人要听医生的话这种说辞。花梨想要反驳说他又不是专业的医生,但一看到药研笑眯眯的样子就怂得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第二天,当花梨从江雪左文字手中接过他亲手制作的拐杖时,内心可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大概就是有种“人不可貌相”的感觉吧,在花梨的印象中,这位平和到近乎冷漠的僧人更适合坐在茶室里煮茶论经,拿着工具做木工的样子她无法想象。

    道了谢,花梨便在江雪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试了试,仍然觉得是药研小题大做,所以并不想按照他所说的用上拐杖。可惜,花梨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刚接过放到一旁的拐杖就被塞到了手里。

    “…………”花梨无语的转过头,就见到了笑容十分灿烂却冒着黑气的宗三左文字,顿时一个激灵。

    宗三左文字之前因为受伤的关系一直住在独栋的祠堂里,由江雪和小夜在照顾。那个时候花梨误闯时听到的痛苦呻/吟就是他发出的。

    在发生大今剑的那次骚动里,是除今剑外唯一一个因祸得福的刀剑——因为那次的灵力冲击他身上的伤奇迹般全好了。

    在狐之助跑来告诉花梨这件事时,她的脸上写满了迷茫——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在江雪带着宗三过来道谢的时候,花梨真的是感到受之有愧,因为在她看来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做。

    不过,不知道是原本就是这样的原因,还是因为之前一直被伤病折磨的关系,这位拥有一头粉色长发的异色瞳美人总是透着一股消沉的病态气息,皮肤相比江雪和小夜都要更白一些。

    他见到花梨的第一句话就是:“貴方も、天下が欲しいのですか?”(你,也想得到天下吗?)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笑得特别好看,就像罂/粟一样稍不注意就会让人沉迷。而他微微眯着的蓝绿色的异色双瞳里带着别有意味的深意打量着花梨。

    在与宗三对上视线的瞬间,花梨就立即别开了眼睛。换来的是对方一声格外有趣的轻笑。

    这个笑声一出,花梨立即就抖了抖。美人很美,然而是个病娇,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所以也只能干笑两声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对天下没兴趣。最后换来的是宗三美人意义不明的一瞥。

    再回到现在,小夜站也在面前拿着另外一根拐杖看着花梨,眼睛在闪闪发光。

    看了看自己的手,花梨顶着两道让人鸭梨山大的视线,松开了扶着江雪的手主动从小夜那里将拐杖拿了过来,“谢谢你……小夜。”

    “嗯!”小夜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可是脸颊上却明显的显出了红晕,束在脑后的蓝色蓬松头发像是尾巴一样晃了晃。

    “啊……好可爱!”x3

    不知不觉和另外两位左文字一样沦为“小夜吹”的花梨露出了同两位兄长一模一样的笑容。

    不放心跑来看看情况的药研站在门口看着屋里到处乱飞的粉红泡泡嘴角直抽抽。

    在左文字三兄弟的陪伴下,花梨完成了一天的放风。隔天来派的三人就继续跟上。

    明/石/国/行是被萤丸和爱染国俊拖来的。

    作为一个懒癌晚期,他除了恳请花梨帮忙修复萤丸并将他唤醒的那几天跑得格外勤快之外,多数时间都是咸鱼本鱼,躺在房间里可以一天都不动弹。

    别人暗堕后性格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问题,明/石/国/行倒好,比起暗堕前,懒散的毛病是越发的严重了,有时候甚至到了连饭都懒得吃的程度。若不是一期一振不想看着同一本丸的伙伴把自己活活饿死,从而特地去给他找回来一振流浪的爱染国俊负责给他投喂,只怕时政历史上会出现第一个把自己活活饿死的刀剑男士。

    在萤丸重新被唤回来后,他刚一睁开眼还没弄清楚情况呢,就被做了一段时间保姆且被气得不清的爱染国俊拉着告了一大堆的状。

    这把人类的体型跟小短刀差不多甚至比起今剑都要矮3厘米的大太刀在度过最初的迷茫后,额头上蹭蹭蹭的冒出了一个个井字的青筋:“国……行……很好!看来答应过我的事都忘了啊!”离得很近的爱染国俊甚至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

    一瞬间,爱染对自己找萤丸告状产生了深深地怀疑——明/石不会有事吧?

    果不其然,萤丸气势汹汹地背着自己的大太刀将明/石/国/行从房间里拖了出来,拉到演练场好好切磋了一番。

    看到被萤丸揍得鼻青脸肿的明/石,爱染在暗爽的同时默默给他点了一根蜡。

    自从上次被揍得脸青鼻肿浑身酸痛后,明/石/国/行确实是勤快了——饭至少是自己在吃,偶尔也会下地干干活,可惜这份勤快并没能持续太久,几天后就故态复萌。

    这次被拖过来时也是半推半就——最大的原因大概是不想惹萤丸生气。然而其实比起陪花梨散步,他更想躺着不动。可是在萤丸搬出“你有好好道谢吗”这个理由后他就没法再继续躺着不动了。

    来到花梨的屋子,他们正好看到花梨想要丢下拐杖独自行走。

    “不行~不行啊~”

    明/石/国/行率先走了进去,关西腔适时地响起,他没有精神地抓了抓头发,然后按着花梨的肩把想要站起来的她按回了床上坐好。

    “‘医生’说过的吧,必须使用拐杖才能出去。”他在‘医生’这个词上加重了读音,镜片后面一双没什么精神的眼睛藏着笑。

    “我真的已经好了,是药研太小心!”花梨有些孩子气的嘟起嘴,就像是每次生病了都不想看医生的学龄前小孩一样在闹脾气。

    “骗人,刚刚只不过是站了一下,小花眉头就皱起来了。”萤丸坐到了花梨的身边,并用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做出了皱眉的样子让她看:“就是这样。”

    “……哪里皱得有这么深。”花梨鼓着腮帮子不满的反驳,“萤丸你也太夸张了啦!”

    “嘿嘿嘿,我才没夸张。”萤丸晃了晃腿,笑得十分开怀。

    看着现在这个像是天使一样笑着的孩子,花梨也跟着笑了起来。

    都说笑容会传染,在这之后,不管是爱染还是明/石都跟着露出了笑容。

    这次出房间放风在花梨的坚持下,来派的三人只给了她一根拐杖,虽然她本人是一根都不想要。

    然而,这样平静的时光没能一直持续下去。花梨脚伤最终还是好了。这也就表示她离开本丸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消沉自闭了好一段时间的狐之助总算在这天来临前回了神,顿时又化身成了嘤嘤怪,只要一看到就花梨就开始抹眼泪,也不说什么,就是用一种很让人误会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瞅着花梨,仿佛后者对它做了什么“始乱终弃”事情。

    “………………”每天都被用负心汉的眼神盯着,花梨再好的涵养也快绷不住了。而且这只小狐狸给她的割裂感越来越强烈。这只确实就是她在自己世界后来认识的那一只,可是那只明显要比现在自己眼前的成熟稳重也更冷血多了——能毫不犹豫的把同僚踩在脚下,甚至对于同僚的死活也完全不在意。到底是什么造成了它出现自己面前时的那番模样?

    想起初见时狐之助看向自己时那双黑黑沉沉仿佛深渊一样的眼睛,花梨蓦地心头一跳,虚汗瞬间爬满了背脊。

    很快,花梨的预感就变成现实。

    这一天是花梨即将离开这里的前一日。为了给花梨送别,这座本丸里唯一的大厨烛台切光忠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好不热闹,却无人流露出即将分别的悲伤和难过。

    三日月与一期一振为了不影响短刀们并没有出现在聚会上,他们坐在远离宴会举办地的天守阁的顶层,一桌小菜并一壶清酒,加上两只酒杯就是全部了,比起下面的热闹,两人在皓月之下的交杯换盏则显得清冷了许多。

    “你真的不去见一见她?”又是一杯清酒下肚,三日月略带微醺的眼睛瞥了过去,看向一期一振露出了几分挪揄的笑意,“再不去就真的没机会了。”

    一期一振仰头将酒杯里满满的清酒一饮而尽,轻笑了一声:“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

    三日月哂笑:“真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看看鹤丸,明明一开始就主张要杀人血祭,后来还跑去追杀的家伙现在都毫无芥蒂的和小姑娘斗嘴嬉闹,你在担心什么呢?”

    一期一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拿过酒壶将二人的酒杯斟满。

    而就在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喝酒聊天时,天空中忽然出现了耀眼的金色光柱直直落到了本丸的上方。这道光他们都很熟悉,在看到的瞬间两人的脸色就变了。

    是敌袭?还是花梨突然提前离开?

    这个时候他们还无法得知。

    待到光芒散去,原本热闹的本丸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般变得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