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了翰林院,他们是翰林院学士。
可若这一众公子哥进不去这翰林院的大门,那他们便什么也不是。
吕仲的意思很明显,今日你们能进来,老子承认你是翰林院之人。
但今日你们进不来,那就休怪老子不客气!
一时间,翰林院门口气氛尴尬已极,一众公子哥到翰林院上班,那自然不会带护卫,顶多带两个随从。
可是这些人看着自己的主子都吃了瘪,他们哪里还敢上前,顿时全都缩在了众人身后。
一众公子哥顶着秋日站了半晌,晒得头晕目眩欲罢不能。
高岁聪实在难以忍受,当即再度上前道,“吕大人,若是我等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吕大人明示,莫要以这等小孩子的把戏来戏弄我等!”
高岁聪语气渐沉,中气十足,信心满满。
毕竟他爹是礼部尚书,那可是堂堂正正的正正二品朝廷大员!
一旁的于志文也道,“吕大人今日此举,若大人不能给个我等满意的解释,下官必定如实以报朝廷!”
说是上奏朝廷,其实不外乎给他老子报信。
赵启鹏闻言也连连点头。
这些公子哥在朝中那都是后台背景强大的存在,刚才被吕仲一番摆弄差点失了方寸。
此刻听得高岁聪与于志文所言,皆是想起自己的后台背景,难道还怕了一个七老八十的翰林院学士?
瞧着一干人等如此硬气,吕仲总算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孺子可教,竟还知道施压以解燃眉之急。”
“不过,诸位若是想如此便进得老夫的翰林院,只怕还有些困难,继续吧。”
两句话后,谁知吕仲继续闭上了眼睛,好似对他们的话置若罔闻一般!
这让一众公子哥都极为震撼,因为他们已然拿出了自己的底牌,可吕仲却根本不吃这一套!
黔驴技穷,不外如是。
高岁聪目光急闪,对着吕仲道,“吕大人,下官只想知道您为何不让我等进院?”
若论智商,这群人中当数高岁聪最聪明,从他这名字便能看出来。
他想,今日吕仲此举,必定有原因所在,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如此。
而他刚才细细想过,吕仲才来不过两日,自己的确没什么地方得罪了他,所以必定是另有原因。
只有搞清楚了原因,才能找到今日之局的解决之法。
他的话音落下,外面一众公子哥皆是点头。
这时,院内吕言生忽的出现,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在翰林院中毫无背景后台的官员。
而在这几人的手中,皆是捧着一大叠史记实录。
只听吕言生道,“于侍读学士,您有前朝实录一本尚未修撰完毕,另还有三本经策尚未批注。”
“赵侍读学士,您有三本文史尚未修撰,检讨。”
“另外还有七本经义集注尚未编修。”
“高侍讲学士...”
吕言生将外面公子哥们的公务一一道来,其中不乏堆积如山者,皆是他们本该早已完成的公务。
待得吕言生道完,吕仲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秋日气爽,正是研学的好时候。”
“不知外面的诸位可也有这般想法?”
“如果没有,还请诸位在外面继续晒晒太阳,也好除一除身上的污秽。”
这话一出口,外面众人瞬间明白了过来。
那于志文更是连连大笑道,“我道是何缘故,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大人,我等皆是风华正茂书生意气之辈,恰当风流之岁,便是去那风流场所稍作风流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自我朝开朝以来,便有官妓,而今更有教坊司,官场之中的风流韵事实在数不胜数,大人若要为难我等,那便是在为难整个朝廷!”
于志文此言说得甚为大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能代表整个朝廷。
谁知吕仲闻言一怔,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哦?原来我《大明律》中竟有如此规定?快快来人,将《大明律》拿来!”
吕仲刚刚说完,吕言生已然将《大明律》递到了他的手上。
而后便见得吕仲将那《大明律》狠狠往门外一掷,“尔等给本官找出来,我朝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大明律》上哪一条规定了官员可以狎妓!”
“尔等若是能找出来,本官立时辞官归隐!”
“尔等若是找不出,便是将你们的爹全部叫来,今日也休想进得我翰林院大门!”
吕仲声色俱厉,场中气氛一度跌至冰点!
门外的一众公子哥瞧得地上的《大明律》皆是心神一震。
朱元璋开设官营妓院确实不错,可是他却从未想过让自己的文武百官去狎妓嫖娼啊!
那《大明律》中更是明文规定了,禁止文武官吏以及舍人,只容商贾出入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