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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鱼阳和时小婉坐在云断山区的一棵巨树下,看着瓢泼的暴雨,吃着晚餐的时候,牧瑶正坐在市区的一家咖啡厅里,她的对面,坐着一位中年妇女。

    两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杯咖啡。中年妇女知道牧瑶当初来到这个城市,同样有家庭方面的原因,她叹了口气,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出神的牧瑶,轻声道:“瑶瑶,还是回去吧。当初我们就说好,你在这个城市就呆一年,现在早就一年多了。”

    牧瑶端起咖啡,咖啡的热气挡住了坐在她对面的中年妇女的视线。

    “妈,我想在这里开一家医院。”牧瑶徐徐道。

    中年妇女只是微微楞了一下,就回答道,“没问题,我和你爸都会支持你。不过,能不能回去开。”

    牧瑶摇了摇头。如果鱼阳和失忆以前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改变的话,她等了他一年,在这个城市的医院做了一名护士,抛下自己所有的一切理想,就变得毫无意义。

    但是牧瑶看到了曙光,鱼阳好像还没有记起他们一起的过往,对她的态度突然有了一百十度的大转变。

    鱼阳失忆后来到这个城市,牧瑶下了决定,紧跟着来到了这里。她到医院用普通的身份应聘了一名护士。

    牧瑶用自己读书时获奖的奖金,买了几处房子,其实牧瑶买房子的想法非常简单,她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自然需要住处,鱼阳失忆后有些穷愁潦倒,一样需要房子住。而且鱼阳失忆以后,一切似乎都大失水准,牧瑶和他成了房东和租客的关系,他还懵懵懂懂。牧瑶看到他这幅样子,又是伤心,又是心疼,别的她做不来,作为房东要房租她是能做的,鱼阳的无为一度让她有些黯然。这是她在大学里相爱过的人吗。

    虽然父母并没有过于激烈地反对她来到这里,牧瑶还是知道他们对自己的决定有些失望。她和父母有个约定,来到这里,她准备过一年。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在她最美的年华,用一年的青春,等待奇迹出现,其实已经算得上奢侈了。

    牧瑶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件事,都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所以谁都不知道她的背景。医院的同事同样如此,所以牧瑶面对一波接一波的追求者,云淡风轻。牧瑶觉得每个人都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她理解这些追求者,包括章医生这样的人,只是她又从没有为任何一个人动心过。她来到这里,只是为了鱼阳。

    上一次牧瑶去鱼阳的住处当催租婆,是她将要一年到期时的尝试。结果那一次,牧瑶感觉到了鱼阳的变化,这种变化既令她欣喜,又令她有些忐忑。

    欣喜的是,鱼阳好像一夜之间,就从那种颓然和无所作为的感觉中解脱出来,充满了自信和阳光。

    忐忑的是,鱼阳好像并没有记起过去的事情。他的处事方式,似乎有一点点陌生。可是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板有眼,和浑浑噩噩时期的鱼阳相比,现在的鱼阳目的性非常明确,好像每时每刻都在想抓住时间做些什么。

    如果现在坐在云断山区的大树下的鱼阳,能知道牧瑶的想法,一定会翘起大拇指,是啊,鱼阳现在想的只是长生,只是修为晋级,他不是一个会浪费时间的人。

    无论如何,不管鱼阳是记忆还没有恢复,还是有了一种新的转变,牧瑶能感觉到,鱼阳从失忆以来一年中对她完全形如路人,又变得会在乎她的感受。这种感觉让牧瑶眼睛湿润。

    其实,开一家医院,并不是牧瑶的理想。这在她的过往的计划中,完全是没有过的一件事。

    牧瑶是有过一次医院设立的计划书获奖的经历,那次她获奖,完全是因为,大学时代,一次和鱼阳闲聊中,无意中鱼阳告诉她,他想开一家医院。

    结果,牧瑶一时兴起,参加了一家国际性大型综合医院的计划书征集活动,并且进入了三甲。虽然她的计划书没有最后成为实际的建筑,这却是她对开医院有了兴趣的萌芽。后来牧瑶跟随一无所知的鱼阳来到这个城市,去应聘当护士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现在牧瑶再一次提起开医院的事情,她发现了鱼阳的兴趣,只是,女孩的直觉告诉她,鱼阳同意这件事并且很明显地投入这件事,完全不是他自己想要开医院,纯粹是因为牧瑶。这让牧瑶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有时候,牧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从那次她去鱼阳那里催房租,鱼阳发生了一种变化。这种感觉说起来有点怪怪的,牧瑶却相信自己的直觉。

    牧瑶和鱼阳是大学时的同学,他们的交往,更像是好朋友。只是他们那个班比较特殊,同学互相的交流本来就很多,鱼阳又是个比较热心的人,帮了牧瑶不少的忙,开始的时候,牧瑶和鱼阳的交流差不多也是这个水平。只是邻近毕业,有一次,不知鱼阳哪根神经不太搭,突然对她做了一次表白,他们的关系才向男女朋友那边不确定地似乎走了那么一小步,只是还没等完全说开,这一切随着鱼阳的失忆,一下子烟消云散了。鱼阳完全变了,好像生无可恋,所受到的教育好像也一下子消失了,做事也完全没了水准。

    那时候,牧瑶忽然发现,她对鱼阳对她的感情并不太排斥,不过鱼阳失忆以后,说这些也没有了意义。

    牧瑶的家庭一些情况,也促成了牧瑶想暂时来到一座陌生城市的想法。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来到了这个城市。

    现在的鱼阳,给牧瑶的感觉,是既陌生又期待。牧瑶却知道,陌生是因为,她和鱼阳现在好像两个重新相识的人,而且,现在的鱼阳和过去的鱼阳,好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如果鱼阳知道牧瑶现在的想法,一定会拍拍牧瑶的肩膀,感慨地说一句:牧瑶,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和鱼阳的前身,真的关系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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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月4日到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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