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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左岩不由得微微一叹,暗忖道:“唉,傅大人太乐观了,如果到了京畿,你可能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
作为拱卫皇城禁军统领之一,朝中的局势如何,左岩最清楚了。不过,正如他所言,他只是一介武夫,什么都改变不了,所以干脆闭口不言,算是给傅天仇留下一丝最后的幻想。
约莫停留了两刻钟,押送队伍再度启程。
行了三里左右,探马忽然来报,说是有人砍倒了几棵道旁树,阻挡了前路。
凭着丰富的临战经验,左岩立刻就断定有人想劫囚车,于是吩咐手下全神戒备,以防埋伏。
行至被阻地段,果见官道上横着几棵大树,而且大树前还站着二十余人,当先几人正是周易、白素贞、小青、诸葛卧龙、知秋一叶、傅清风、傅月池。
左岩本以为,眼前这些人都是前来劫囚车的。没想到,他竟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个意想不到的人正是诸葛卧龙。作为皇城禁军统领,他对此翁不可谓不熟,因为此翁不仅是皇帝的座上宾,更是唯一一个敢跟皇帝吹胡子瞪眼的人。
当下,左岩想也没想,连忙滚鞍下马,前来拜见。
“下官左岩,拜见诸葛先生。”
诸葛卧龙道:“左岩左千锋,我记得你,你很不错,不过今天你要拜见的并不是老夫,而是我儒门易子。”
陡然听到“儒门易子”四个字,左岩顿时大吃一惊,目光随之落到气质最卓然的周易身上。他明明没见过周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无比确信眼前之人就是周易。当下,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纳头叩拜道:“下官左岩,拜见易子。”
周易抬手道:“左统领不必多礼,请起。”
站起身来,左岩不禁心下暗叹:“儒门易子,果然名不虚传,这身卓然的气质,比皇上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暗叹了一句,他又朝周易拱了拱手,问道:“下官有一事不解,还请易子解惑。”
周易微微一笑,说道:“左统领是想问我为什么拦住你的去路么?”
左岩微微顿首,以示默认。
周易又道:“眼下,朝廷内外,局势混乱,天下生民,命途多桀,我在此拦住左统领,便是为了拨乱反正。”
“啊!”
闻听此言,左岩顿时浑身一震,因为周易的话太过骇人。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只是奉命押送人犯回京而已,怎么会与朝廷内外的局势,乃至天下生民的命途扯上关系。当即,他再次朝周易拱了拱手:“易子所言,下官不是很明白。”
周易道:“我就直说了吧,眼下的一切混乱,皆是因为朝中出了妖孽所致,而我在此拦住左统领,便是为了除去那只妖孽。”
再闻此言,左岩不禁眉头一皱,说道:“易子,请恕下官直言,您是个读书人,何以说这种怪力乱神之言?”
显然,他并不相信这世上有神鬼妖魔之属。
周易淡笑道:“不错,我儒门确有‘子不语怪力乱神’之言,但这句话的含义并不是说这个世上没有鬼神,而是说我儒门中人不信鬼神,左统领你完全理解错了。”说到这里,随即又转过话锋:“这样吧,我们不如来个君子约定,到时你自会知道我所言非虚。”
左岩问道:“不知易子想如何约定?”
周易道:“我已算准那妖孽今晚必会来到此地,所以想请左统领和手下的军士们在此暂歇一晚。”
左岩并没有立刻应允,而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这时,诸葛卧龙开口道:“臭小子,难道你还怕我们劫囚车不成?哼!倘若我们要劫囚车,早就动手了,凭你手下这点儿阿猫阿狗,又何足道哉?”
话音一落,只见他顺手一挥,一道磅礴的浩然正气立时飞射而出,直袭向百丈开外的一座小土丘。下一瞬,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那座小土丘瞬间被夷为平地,直骇得一众军士瞠目结舌,无以复加。当然,其中也包括了左岩这个禁军统领。
于是,在诸葛卧龙这番威慑之下,左岩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过去了半日。
其时,夕阳西下,余晖残照,染红了天地。
正气山庄之中,众人在前院里生起了一堆大大的篝火,围火而坐。
左岩一拨儿人为官兵,傅清风一拨儿人为劫匪,两帮人本来势成水火,但在周易的斡旋下,双方都暂时消除了隔阂。此时,傅天仇也被放出了囚车,正自与周易、诸葛卧龙二人谈笑风生。
“咚咚咚……”
“当当当……”
“南无阿弥陀佛……”
忽然,外面遥遥传来一阵丝竹鼓瑟之声,其中还夹杂着一段段僧侣的梵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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