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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男宠约不?

    三月初,元昭帝姬上帝书,请旨下江南代帝巡游,招贤纳士体察民情,帝欣然应允

    金銮殿上,殷颂跪在正中央,听着李秋海高声念着圣旨

    皇帝给她此次的仪仗颇为隆重,除了一位巡按御史陪同,还有内务府上驷院、奉宸院的郎中,负责皇室车马出行及行宫琐事;又点了三千御林军,由辅国将军率领,一路护送!

    此外,更御赐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

    李秋海念罢,殷颂谢恩领旨

    她垂着头,退回自己的位置,周围的官员看向她的眼神都隐带异样

    没人知道为何元昭帝姬要在建安境况一片大好时退走巡视江南,但他们也明白皇帝给的这份圣旨的重量—本就是代天子巡狩,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之权,又加之尚方宝剑,这是让她毫无顾忌的意思啊!

    巡视官员与监察使名称上说起来差不多,但职权要重得多!政事得失、军民利病,皆可直言无避、无所不管!这权柄若是用的好的话,在巡视过程中完全可以做到说一不二!

    多少官员心思转了又转

    江南富庶,贵胄官吏大多在那边有产业铺子,年年收的各种孝敬也不少;现在只看元昭帝姬是只想随意转转、赏赏景收收孝敬,还是要借机深查排除异己,若是后者……把他们可得赶快传信过去,让那边收敛些,可别直接撞在人家的刀尖上!

    下朝之后,殷颂如往常一样在慢悠悠往外走,却见向来一下朝就没影儿的左相大人就站在阶下,清清淡淡的目光定在她身上

    殷颂舔了舔后牙槽,也不急着过去,仍然以慢悠悠的步速走过去,脸上挂着笑:“相爷,这是等孤呢?”

    自从殷颂回建安之后,再不复曾经对左相热情模样,天天这副皮笑肉不笑的轻慢架势,左相也已经习惯了,只凉凉看着她:“是,殿下之前受伤,臣不好上门探望,现下见殿下恢复无恙,才算安心。”

    这样的客气话对于左相来说,可以说是很给面子了!

    殷颂抬手,用纤细修长的手指抚了抚挽起的发髻,左相目光不自觉的跟着她的指尖滑动,看着那白皙肌肤与乌黑秀发的强烈对比,他眼神恍惚了片刻,骤然回神一般,脸色难看的收回目光

    殷颂倒没注意这些,她用明显带着戏谑与漫不经心的口吻道:“没想到相爷这么关心孤,孤可真是受宠若惊!”

    左相薄唇紧抿,没有回应她的打趣,顿了会儿忽然缓缓道:“宫宴之事,谢过殿下出言相助。”

    宫宴那局意外突生,皇帝明显疑心齐王,若不是殷颂先暗中警示他皇城司插手,后又在皇帝那里帮齐王说话,将皇帝的注意引到诸侯身上,那那件事儿绝不会这么轻易的过去!

    左相没想到有一日,那个他瞧不上的玩弄权势的女人,竟成了帮着他们逃过一劫的贵人!

    他向来不喜殷颂,但人家帮了他,他也不会想借口逃避,哪怕不知会被她借机讽刺什么,他也站在这儿,面对面向她道谢!

    “此事是臣思虑不周,牵连了殿下,殿下之恩臣铭记于心,臣欠殿下一个人情,他日殿下需要,只要不违反臣的原则,臣定尽心尽力回报!”

    他说得认真,殷颂闻言,饶有兴致的打量他一圈

    难得这位高冷相爷服软,想想曾经被他各种讽刺的那些黑帐,她就觉得心中的小恶魔蠢蠢欲动!

    什么事儿是不违背他的底线,还能让这个老迂腐恼羞成怒的呢?!

    心中小人摸摸下巴

    如果她让他给她做一天男宠暖床,他会不会愿意为了他的主子委曲求全献个身?

    ……不不不,感觉他更可能会举着剑直接和她同归于尽!

    可能是她的猥琐心思都溢出在眼中了,左相被她看得浑身不大得劲儿,他不自觉的绷紧了脸,沉声问:“殿下如此看臣,可是臣哪里不对?”

    虽然羞辱他估计他的脸色会很好玩,但考虑到玩脱了的悲惨结局,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殷颂很遗憾的放弃说出这个念头,她又瞟了皱着眉一身钢铁直男气场的左相,深切觉得他是凭实力单的身!

    “没什么,孤只是觉得相爷最近估计是操劳过重了,眼尾皱眉都多了,瞧着风采不如往日。”殷颂眼神真诚:“相爷劳苦功高,只是还要多保重身子啊!莫要学那些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儿的年轻人!您可是熬不起的!”

    也不知有意无意,她这句话声音扬了扬,周围路过的官员听见,都是浑身一僵,努力克制住好奇的心思与想要扬起的唇角,加快脚步匆匆走开,一时间两人周围三米之内空无一人!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惹不起啊惹不起!

    左相已经不知被她明里暗里骂过多少次老了,听惯了青年才俊、年少有为的夸赞,哪怕他对于年纪并不如何在意,也几乎快忍不住直接反驳的冲动

    但对上女子上挑的眉眼,他又生生把那口气压下去

    和一个年轻女子争论这种事儿,他还丢不起这个脸!

    “臣知道自己的身子,就不劳殿下关心了!”

    “那不行啊,相爷都关心孤了,礼尚往来,相爷身边又没个知冷知热的内眷体贴着,孤可不得多关怀关怀咱们大梁的股肱!”

    这特么又讽刺他孤家寡人了?!

    看着左相的脸色,殷颂觉得自己都能看见他头上具象化的已经快爆表的怒气值与仇恨值!

    她超喜欢欺负左相!

    没办法,她身边的能扛得住她的人,晏千琉是个脾气比她还大的傲娇,霍劭是个一言不合就搞柔情攻势的撩神,卫越是个让人不忍心动手的傻白甜,还有那些皮薄血脆不抗怼的贵女贵妇们……数来数去,能倾斜她每日旺盛吐槽欲的,不就是这位与她有旧怨、槽点巨多、说不过她、每天都见挨得超近的左相大人么!

    当然了,她这人一向超有分寸,不是那种吐槽完就跑的不负责的人!过完瘾了立刻就递上台阶,保证他下得稳当又自然:“哈哈,孤只是开个玩笑,相爷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殷颂确定,她真的看见左相脸皮子抽了一下,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是。”

    你看吧,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要是三个月前,左相肯定直接甩袖走人,现在被磨砺的已经能忍下继续与她说话……啊!这样想想,她真的好有成就感哦!

    在她懒得费心隐藏心思的时候,就比如现在,那种透着矜持却仍让人咬牙切齿的得意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衬在她美丽的容颜上,甚至无法让人升起怒意,而只让人觉得她在闪闪发光!

    有一些美人,一嗔一笑,都有惑人的魔力

    左相眉眼低垂,他闭了闭眼,压下那股莫名的心悸

    荣王因为与纪家联姻而被皇帝忌惮,贬为安王;而齐王手下一州军备出了纰漏,他近来竭尽心力瞒下弥补此事

    两位王爷先后出事儿,尤其是安王,可以说经此一遭几年之内都没有登太子位的可能,可谓是伤筋动骨!

    谁有本事、有理由向两位王爷动手,除了那些浑水摸鱼的诸侯之外,也就是近来宫宴因两方博弈而受伤的元昭帝姬

    他今日除了道谢,不乏试探之意,可看着女子笑靥如花的模样,他却说不出口

    是她又如何,不是她又如何,终归最后受了伤的是她,便是出气,也是理所应当!

    “江南士子众多,却多是孤高桀骜之辈,殿下此去,以理服人、以才折人为最佳,若非必要,不可动粗、不可以势压人。”左相道:“臣曾求学于江南书院柳先生名下,在先生哪儿尚有三分薄面,殿下若有事儿,可去拜访柳先生,若能得他指点,那在江南学子中往来可方便许多。”

    殷颂没想到左相会与她说这些,她诧异的瞥他一眼,笑着应了:“多谢相爷指点,孤记下了。”

    “江南虽好,到底离都城太远、鞭长莫及,殿下虽身负帝命、巡游四方,也当尽量早归,免有小人作祟,坏了您在建安苦心经营的基业。”说完,他也不等殷颂答话,拱手道:“臣言尽于此,望殿下一路顺遂,告辞。”

    这大概是他对她说话最多的一天

    殷颂看着他的背影,如是想着

    她摇摇头,忽然察觉到身后紧紧盯着的目光,她转过身,晏千琉就站在她背后五米远的地方,目光捉摸不定,静静看着她

    殷颂挑挑眉

    “倒是奇了,你今儿怎这么安静,刚才都没来怼他几句。”殷颂笑:“没听见你阴阳怪气的话,孤都不敢认你了。”

    听见这话,晏千琉似乎勾了勾唇角,但表情仍显得有些寡淡

    他缓缓走过来,脸上没有往日鲜活桀骜的妖气,倒显出难得的冷沉来

    “臣听闻您要巡视江南,有几句话想说。”

    ------题外话------

    晏妖精还处于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喜欢殷小颂这个事实的纠结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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