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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耍流氓?

    十日之后,殷颂一身繁复宫装,身后跟着飞歌玲欢与其他侍候的宫女,缓步跨出乾清门

    三百御林军已整装待发,阳光倾泻在停在太和门广场上的紫檀木马车上,折射出雍容华贵的光彩

    殷颂偏过头,看见静静站在不远处的左相,着蓝底银绣的朝服,上面栩栩如生的仙鹤图案清傲尊贵

    她含着浅笑走过去,左相微微弯腰,拱手道:“见过殿下。”

    “大人免礼。”殷颂轻拢宽大的袖口,颇为调侃:“大人这些日子,可是忙的很。”

    从荣王口中夺下一个礼部,只把尚书换成自己人可不够,还得敲打下面的人再换一波血,费心思多了

    “这还要多谢殿下的帮助,殿下才智过人,臣着实佩服。”

    左相冷淡的口吻看不出一点佩服的意思,殷颂也笑:“孤可没做什么,还是大人手腕了得。”

    这样不咸不淡的扯着客气话,边往仪仗车队踱去,停在距马车几步远出,左相突然道:“此行若能邀晏千琉入仕自然好,若不能,殿下也不必太苦恼。”

    “哦?”殷颂感兴趣:“大人对晏先生,似乎了解颇深啊。”

    也是,作为天下名头并肩的两位少年即成名的天才俊杰,被世人天天比来比去,他们能不多了解了解对方么!

    “听说大人少年求学游历时,曾在江南学府与晏先生对辩,文采激迸势均力敌,当日评判的数位大儒竟不能分胜负,一时引为美谈。”

    左相淡淡瞥她一眼

    “这可不是孤想打探什么。”殷颂无辜的眨眨眼,笑的温软甜美:“大人恐怕不知,孤对您可是仰慕的紧,听过您不少传奇的故事,深恨自己不能生为男儿身拜在您的门下,日日熏陶您的风采。”

    玲欢悄悄咬唇笑,觉得这话乍一听正经而充满敬仰,细品却颇像街上登徒浪子调戏小姑娘,透着股…怎么说,像殿下平日说的,耍流氓的劲儿!

    左相眉心一跳,冷冷盯着她,她偏一副坦荡荡的模样,让他即使不喜也不好说什么

    “殿下自重。”他警告了一句,随即道:“晏千琉恃才傲物、桀骜不驯,自诩清高不屑于入仕朝堂,殿下此去无功而返也是正常,他若说了什么不敬之语,殿下也无需放在心上。”

    科举舞弊案一事殷颂也给了助力,哪怕她一直躲在背后,左相也领她的情,勉强给几句劝告

    到底也是一位帝姬,且还是与荣王为死敌的帝姬,齐王现在势单力薄,与她合作,也可多几分好处

    殷颂轻轻抚过自己头上的翠玉发簪,细长的眉微挑:“大人似乎,对孤没什么信心?”她就不能不止是走个过场,而是真把人请出山?

    左相看着她轻描淡写的神态,心中有些讽刺,神色中就带了些出来:“是殿下太天真了些。”

    一个养在深宫、没有母亲与老师教养的不受宠的帝姬,纵使她有几分才智心计与胆量,但和天下那一波波准备充足去天姥山却无功而返的名士权贵相比,终究还是差距很大

    她唯一值得一提的那皇室身份,在晏千琉那个桀骜怪人眼中,也没什么意义

    殷颂看着他,突然叹口气:“大人啊,您怎么总是看不起孤呢?”

    “臣不敢。”他仍是淡淡的语气

    “大人,您若是看不起女人在争夺权势中发挥的作用,这可不大好。”殷颂置若罔闻,笑着:“听说您熟读通史,便该知道自古以来,从不乏有本事有权势的女人,女子的才华与眼界,也未必输于男子。”

    左相定定看着她

    在万佛寺时,他就看出她并不像自己表现出的那样柔弱,一个能有心机算计荣王的女人、能在舒贵妃手中活这么多年的女人,也绝不可能无害

    但现在,她这份野心倒是更坦荡的展露出来

    他并不否认这世上有拥有手腕与才华的女人,但这样的女子总归是少的!千年礼教下的男尊女卑、男外女内,纵使本朝风气更为开放、对女子的束缚更少,能站在顶端的,终究是男人!

    左相不置可否:“殿下是在说自己?”

    “自然。”她承认的很果断,眯着眼笑:“大人,您与孤打一个赌可好?”

    “孤若是能把晏先生请出来,您便要答应孤一个要求,放心,这个要求绝不会损害齐王与您的利益;而反之亦然。”

    “殿下,很是自信?”

    “大人若与孤相处久了,就该知道。”她微微一笑:“孤向来,都很自信!”

    左相沉默片刻,也微勾唇角:“那臣,就等着殿下的好消息。”

    殷颂知道左相其实仍不怎么信她,但没辙啊!在这个遍布着直男癌的世界上,她也不能崩了人设一拳把面前的男人踹倒然后掐着他的脖子骂他傻逼你竟然敢瞧不起我!

    遗憾的叹了口气,她看了眼左相冷漠却清俊出尘的美颜,到底也有了些慰藉,扯出一抹温柔的笑:“大人,时辰差不多了,谢谢您来送孤,您也快去给父皇回消息去吧。”

    那边的昭武校尉见两人说完话,才走过来单膝跪地见礼:“臣李洪见过殿下、左相大人。”

    “大人请起。”殷颂虚抚了一把:“此行路途遥远,就有劳大人关照。”

    “微臣不敢!自当尽心守护殿下安全。”

    殷颂颔首,扶着飞歌的手坐上马车,李洪上马一声令下,三百御林军护送着殷颂和其它几辆马车缓缓驶出午门

    左相看着车队远去,转身往内廷走

    殷颂慵懒的靠着软垫,抿一口清茶:“定远王府,有什么动静?”

    “那边的意思是,北域出了点事儿,王爷恐怕这几日就得回去,其他的倒没什么。”飞歌说着,从暗袖里取出一个封了印的信封,殷颂拿在手里,摸着中间鼓起一块,里面装的不是信,倒像是什么小物件

    她撕开信封,一块半个掌心大小的沉香木雕牌坠在手中,旁边夹着一张小纸条

    殷颂先打开纸条,看见上面金戈铁马般的字迹:“若有急事,可用。”

    简洁的令人发指!

    殷颂拿起那块小牌,细细打量,看见牌正面雕刻精致的定远王府的府章

    这世上,大概没有谁敢私刻私用定远王府的印章!

    殷颂轻笑一声,握紧那雕牌,若有所思

    待她这么好,让她这抱大腿的愿望更强烈了嘞~

    ------题外话------

    殷颂:其实孤不是颜狗,孤可是要做大事的女人,孤只是欣赏美丽的肉体,所以孤不是颜狗(≧?≦)

    左相:“……”冷笑

    定远王:“……”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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